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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那声音不是从耳朵里听见的,而是用全身的骨头感受到的。三十米厚的合金闸门,带着足以碾碎山峦的万钧之力,缓缓闭合。它像一只钢铁巨兽的眼睑,缓慢而决绝地,将身后那个名为“文明”的世界,从零的视野中彻底抹去。

最后一道光线被吞噬,世界陷入阴影。闸门合拢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仿佛是为两个即将踏入地狱的活人,敲响了送葬的钟声。

然后,就是死寂。

一种和钢铁壁垒里那种由秩序与压抑构成的安静截然不同的死寂。这里的寂静,是活的。它由风声、沙粒摩擦声、以及遥远到无法分辨的、某些东西的嘶鸣声组成。它广袤,空旷,充满了最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风从荒原的尽头吹来,带着一股铁锈、尘土和某种……有机物腐败后被烈日暴晒了很久的味道。这股味道粗暴地灌进零的肺里,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壁垒里待久了,他几乎忘了废土本来的味道是如此的……具有侵略性。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扇门不会再为他打开。身后那座城市,那个巨大、森严、如同精密仪器的钢铁囚笼,已经将他彻底驱逐。他不再是英雄,也不是怪物,他只是一个被放逐的“麻烦”。

“感觉怎么样?自由的空气?”灰鸦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带着她惯有的、三分嘲弄七分疲惫的沙哑。她没有看零,而是像一头警惕的孤狼,半蹲下身子,用手捻起一点地上的沙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同时眼睛像雷达一样,快速扫过眼前三百六十度的荒凉地平线。

“像毒气。”零老实回答。

灰鸦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习惯就好。至少这里的空气,不会骗人。它想杀了你,就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她从背后取下巨大的狙击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瞄准镜,然后重新背好。“地图。”

零回过神,将张铁拳给的那个军用数据终端递了过去。

灰鸦接过,打开。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投射出来,上面是复杂的等高线和各种颜色的标记。她的手指在光幕上快速划动,眼神专注得像是在解剖一件艺术品。“张铁拳那个老狐狸,还算有点良心。这张图,至少值半个铁锈镇。”

她很快就规划出了一条路线。“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能过夜的地方。往东南方向走十三公里,地图上标记着一个‘岩鸥隘口’,是个天然的避风岩洞。运气好的话,前一个路过的人还会留下点柴火。”

她关掉地图,看了零一眼。“走吧,新兵。废土生存第一课:别在原地发呆超过一分钟。除非你想成为某个路过的小可爱的晚餐。”

零点了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他努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路上,学着灰鸦的样子,让脚步踩在坚实的地面上,避开那些可能藏着什么的松软沙土。但他的感官,却像失控的雷达,不受控制地向四周延伸。

世界,太大了。

在钢铁壁垒里,无论走到哪里,头顶总有天花板,四周总有墙壁。那种被包裹、被限制的感觉,会给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而在这里,天空高得令人心慌,大地一望无际,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颗沙砾,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被这片巨大的、死寂的荒原所吞噬。

就在这种被放逐的、无依无靠的感觉达到顶峰时,那个“东西”来了。

它不是声音。至少,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

它更像是一种……共振。

一开始,只是从脊椎的末端,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酥麻感。就像有一只音叉,在世界的另一端被敲响,而他的身体,恰好是那个唯一能与之共鸣的接收器。

那股酥麻感,顺着他的脊柱,一节一节,缓慢而执着地向上攀爬。所过之处,他的骨髓,他的血液,甚至是他每一个细胞深处的线粒体,都开始发出一种……渴望的、雀跃的……战栗。

【哦?来了。】

暴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做学术研究时的冷静与好奇,在他脑海中响起。

【典型的超距生物信息素感应。频率大约在17.4赫兹,属于次声波范畴。它在‘呼唤’你,用一种你无法拒绝的、写在基因序列里的语言。就像蚁后呼唤工蚁,就像恒星吸引行星。真美妙,不是吗?这种基于绝对生命层级的……奴役。】

零没有理会他。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那股共鸣越来越强烈,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铁,而被某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磁铁,从遥远的天边,牢牢地吸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方向——东南偏南,就在地平线的尽头,那个被血色夕阳染得如同伤口一般的方向。

那感觉很奇怪。一部分的他,感到了极致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尖叫着让他逃跑,离那个方向越远越好。但另一部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东西,却在那股呼唤中,感到了……慰藉。

像一个离家已久的孩子,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那呼唤里,没有慈爱,没有温柔,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的、巨大的空洞。仿佛在告诉他: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这里有你缺失的一切。

“喂。”

一只手,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那触感很真实,带着灰鸦手套上皮革的粗糙和一丝属于她的体温。

零浑身一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回头,看到灰鸦正皱着眉看他。

“你怎么了?脸白得跟死人一样。”她问,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中暑了?还是被外面的风吓破胆了?”

“……没什么。”零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萦绕在四肢百骸的共鸣感压下去。但他失败了。那感觉就像背景噪音,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它都始终存在着。

灰鸦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有追问。在这片废土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刨根问底是种愚蠢的、足以致命的美德。

她只是从腰间解下水壶,扔给了他。“喝点水。然后跟紧点。你的脸色,让我想起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兔子,它在被狼盯上之后,就是这个表情。”

零接过水壶,拧开盖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带着消毒剂味道的水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知道,灰鸦看出来了。她那双比鹰还锐利的眼睛,总能看透他拙劣的伪装。

他把水壶还给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省省吧。”灰鸦接过水壶,重新挂好。“你要是死在半路上,我可没力气给你挖坑。”

话虽如此,但她接下来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半拍,始终保持在零侧前方一步远的位置。这是一个能随时支援,也能随时将他纳入攻击范围的、充满戒备的守护姿态。

他们沉默地走着。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个孤独的鬼魂,行走在一片被神遗弃的墓园里。

那股呼唤,没有减弱,反而随着他们每一次向东南方迈步,而变得更加清晰。它不再仅仅是身体的共鸣,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描绘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巨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猩红色晶体。无数扭曲的、痛苦的肢体,在粘稠的、如同羊水般的液体中沉浮。以及……一个王座。一个由骸骨与血肉堆砌而成的、空无一人的王座。

王座在等待。等待它的王。

零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用手撑住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撑不住了?”灰鸦停下来,回头看他。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枪背带的手,却微微收紧了。

“不……只是有点……”零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那股呼唤,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灰鸦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强行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灰褐色的,在夕阳的余晖下,像两颗冰冷的石头。但零却从那片冰冷深处,看到了一丝……担忧。

“听着,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答应过张铁拳,要把情报带回去。你也答应过我……要活下去。”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几乎是粗暴地,揉了揉零的头发。

“所以,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扔掉。你不是什么信标,也不是什么炸弹。你现在,只是我的搭档。一个……很麻烦,但暂时还算有用的搭档。你的任务,就是跟紧我,听我指挥。明白了吗?”

她的手很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和一股淡淡的枪油味。但那股力量,那股不容置疑的、蛮横的关心,却像一根坚实的锚,将零那即将飘散的意识,重新狠狠地钉回了身体里。

那股来自巢穴的呼唤,第一次,被另一种更强大的、来自人类的“信号”,暂时压制了下去。

零看着她,眼神中的迷茫和痛苦,渐渐被一种清明所取代。他点了点头,用尽力气,说了一个字:“……明白。”

“很好。”灰鸦松开手,站了起来。“那就起来。我们还有三公里路要走。天黑后的荒野,可比你脑子里的魔鬼,要真实多了。”

……

夜幕,如同黑色的墨汁,迅速浸染了整个天空。废土的温差极大,白天的酷热褪去后,刺骨的寒风开始在岩石间呼啸,发出鬼哭般的声响。

他们最终还是在天色彻底黑透前,赶到了那个“岩鸥隘口”。那是一个被风蚀出的巨大岩洞,洞口狭窄,内部却很宽敞,足以抵御最狂暴的风沙。就像灰鸦说的那样,岩洞的角落里,还残留着一堆烧尽的灰烬,甚至还有几根没用完的干柴。

灰鸦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将两人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也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圈出了一小片温暖而脆弱的光明。

她从背包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递给零一块,然后就靠在岩壁上,抱着她的狙击枪,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睡,只是在假寐,耳朵像动物一样,时刻警惕着洞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零默默地啃着那块干硬得能硌掉牙的饼干。在白天,灰鸦的陪伴和那番话,确实暂时压制了那股呼唤。但在夜晚,当万籁俱寂,当唯一的干扰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时……那股呼唤,以一种比白天强烈十倍的姿态,卷土重来。

它在他的梦境边缘徘徊,像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他意识最薄弱的时刻。

他不敢睡。他怕自己一旦睡着,就会被那股意志彻底吞噬,变成一具……走向王座的行尸走肉。

他强撑着,目光死死地盯着跳动的火焰。火焰的每一次摇曳,都像是在和他脑海中的幻象搏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疲惫感终于战胜了恐惧。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就在他即将坠入黑暗的瞬间,那股呼唤,终于突破了他最后的防线。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画面和共鸣。

一个清晰的、不属于人类语言的“音节”,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炸响了。

那音节,古老,宏大,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威严。

它在说:

【归来】

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此刻正浑身冷汗地蜷缩在火堆旁。篝火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烬。

洞外,寒风呼啸。

灰鸦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正警惕地看着他。她的手里,握着那把零送给她的匕首,刀锋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着一点寒芒。

“做噩梦了?”她低声问。

零没有回答。他缓缓地坐起身,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他能感觉到,那股呼唤,在刚才那声“归来”之后,变得……不同了。

它不再是一种无时无刻的骚扰,而是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一端连接着他的灵魂,另一端,则延伸向黑暗的远方。

它成了一个……路标。

一个猩红色的、永远不会迷失的、指引着他走向毁灭或真相的路标。

零抬起头,越过篝火,望向洞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东南偏南的方向。

他知道,路在何方了。

“不。”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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