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我高高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干!”
华商掀了掀眼皮:“你这种话通常一出口,蠢事就发生了。”
我:“……”
系统:【检测到你对“蠢事”二字产生心理过敏反应,建议就医。】
我抠了抠手心,决定还是先低调地……尝试一下。
那枚紫玉佩,莲儿一直挂在腰间,红衣之下隐隐泛紫,时不时还被他用袖子护着,搞得比命还要紧。
第一天,我决定从最朴素的体力劳动作战出发,主动请缨去挑水。
“莲儿一路辛劳,巾帕都没用上一块,水我来提!”我语气诚恳,眼神真挚,甚至还往脸上撒了点水珠,营造出“汗如雨下,鞍前马后”的忠犬视觉效果。
莲儿看我一眼,依旧那副淡若春山不动如钟的表情:“随你。”
我立刻提着水桶小跑而去,转头绕回他身后,摆出低头弯腰的姿态:“莲儿您这袍角,好像沾了点灰,我给您抖抖?”
说着就顺势伸出手,悄悄摸向他腰侧那块紫玉佩。
结果手还没碰到东西,突然“啪”地一声脆响,我的手腕像被雷劈了一样弹回原地,差点就地来个双膝跪地。
“嘶——”我一脸扭曲地抱着手,抬头一看,莲儿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三尺长鞭,鞭尾还在空中轻轻颤抖。
“你伸错方向了。”他语气平静如水,目光淡淡扫过我,像是在审视一只试图偷蜜的蠢熊。
我忍着抽搐龇牙咧嘴:“我、我是帮你……抖抖灰……”
“本座不沾灰。”他说得理直气壮,一边收回长鞭,衣袍干净得仿佛风沙都绕路走。
我含泪咽下半口血,心道你是神仙吗?还何处惹尘埃。
第二天,我换了个战术。晚饭时,我眼珠一转,主动请缨:“莲儿今天劳苦功高,碗我来盛,菜我来夹,筷子我都提前烫好了!”
莲儿抬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也没阻止。我当即心头一喜,觉得机会来了:这叫从生活细节切入,情感攻坚,从饭桌上夺回镇国兵符的伟大战术。
我端起他的饭碗,一手奉上热汤,一手装菜,顺带神不知鬼不觉地凑近他身边。
终于,趁他低头喝汤之际,我小拇指悄然勾向他腰间的玉佩——
“咔哒。”
一阵寒意猝然贴上我的脖子,我整个人僵住,只差魂飞天外。
华商不知何时已绕到我身后,手中折扇不动声色地卡在我颈动脉处,语气却柔得像春风拂面:“教主的饭,岂是你下爪子的由头?”
我额头冒汗:“我、我只是帮他理理衣角……”
“理衣角需要用指甲抠着摸吗?”他笑意不减,折扇轻轻一点我手背,“手指挺完整,舍得不要?”
我:“……”
第三天,我学聪明了,决定趁夜黑风高来一次“潜龙入室”。
华商喝了半坛酒后早早睡去,莲儿则照例打坐调息,闭目养神。待他气息绵长,我猫着腰悄悄摸进他帐中,动作轻得连草虫都自愧不如。
月光斜洒,莲儿那块紫玉佩就挂在他腰侧,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宛如一颗闪耀着“南宫府灭门关键证据”的诱人小命根子。
我两眼放光,正准备伸手摸过去,忽然觉得空气中一股幽香若有若无。
“……怎么这么香?”
下一刻,我眼前一花,整个人“啪”地一声面朝地摔了下去。
脑子里一阵雾气翻腾,我像被拎进了桃花林又踢进了茅坑,七荤八素,手脚软得像面条。
系统:【检测到微量“赤沉花毒”。服用后轻则眩晕,重则——像你这样,直接失智三秒。】
我趴在地上抽搐:“……他随身带毒干什么?”
【他随身带你不带毒才奇怪。】
我强撑着爬起来,踉跄后退,却一头撞在床榻角,额头“咚”地起了个包。
莲儿依旧坐在榻上,眉头不动,眼睛都没睁一下,淡淡开口:“你若真想摸本座,不必躲躲藏藏。”
我瞬间汗毛倒竖:“我、我摸的是玉佩啊,不是你啊!”
“玉佩?”他终于睁开眼,看我一眼,“那只是身外之物。”
我一喜:“那我可以拿——”
“你若真有命拿走,也不算我输。”
我瞬间又不喜了:“……你这话听着怎么跟开卷送命题似的。”
【系统提示:经过这几天不懈升级,你正在挑战“血莲教教主随身之物夺取难度”地狱级别,请珍惜自己还健全的肋骨。】
我捂着撞青的脑门,含泪退出帐篷,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破玉佩我当初要是随手扔河里,今天就能活得像条自由的鱼!
我咬牙切齿,却仍不死心。
终于,第四天,我蹲在草丛里,端详着莲儿那块紫玉佩,正打算研究个下手角度,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教主!急报!”
我“哇”地一声被吓得仰头一倒,整个人四肢朝天,差点把自己倒栽进一丛刺藤里。
莲儿眉头微蹙,回头望去,只见西坛副使翻身下马,灰头土脸,一边奔一边喊:“报——前方落雁城,有西坛残孽盘踞街巷,不但劫铺掳人,还假冒教主令牌,打着血莲教的名号四处撒野!”
“咱们不是刚清了西坛一众余孽?”华商一手按扇,冷笑出声,“这些孽种哪儿来的胆子?”
“他们举着的是教中令牌。”副使咬牙,“还宣称得了教主亲谕——‘谁不服就砍谁’。”
莲儿眸光一冷,翻身上马,拂袖而道:“进城。”
我刚从草堆里爬出来,拍拍后脑勺:“哈?又要打架?”
“你留在这儿更危险。”华商瞟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看我那副鬼鬼祟祟的表情太过熟悉,眯了眯眼,随口一讽:“你又想跑哪儿去?”
我一个哆嗦,强行稳住脚步:“我没跑啊。”
“嗯?”他挑眉。
我低头,像个被抓现行的纸老虎:“我这不是……走错了嘛……”
华商似笑非笑地扇了扇风:“走错到哪条路去了?”
我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呃……那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有点远。”
“远到本护法都抓不回来?”
“……也没那么远……”
他眼神一变,但还未发问,莲儿那边已轻声道:“动身。”
我立刻提了缰绳,跟在后头,嘴上不敢多言,心里却一阵焦灼:
五天。
我对大哥发了重誓,若五日之内不能将兵符取回,他便将亲自率人突入血莲教,拿人夺物、彻底荡平西坛、东坛——最好连教主的榻都掀了。
而我现在,连玉佩的流苏都没碰到,离“取回兵符”这四个字的距离比天门还远。
华商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强笑,“最近风大,伤了脸。”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状况——心虚指数八成,恐惧指数九成,生还率?暂不提供。】
我瘫在马背上,默默咬牙:“还有一天,还有一天……我一定能拿回来……”
前方落雁城已隐隐现出轮廓,城门紧闭,烟尘滚滚,人声喧乱。
我眼睁睁看着前头那块紫玉佩在莲儿腰间晃啊晃——像是在提醒我:
你来呀,你再来偷一次试试?
我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比进城更急迫的是一件事:
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一位疑心病重、功夫过硬、掌管万人的暴力美人腰间——偷、块、玉。
我低头默念:“祖宗保佑,别让我这条小命被折在这座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