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一转：“要不……咱先拿个东西试试？”
华商似笑非笑：“哦？你是打算拿什么试？你自己那条命？”
“滚滚滚！”我瞪他，“我命贵着呢！”
说着，我就眼尖地看见刚才那个塞纸条的纸人还靠在墙角，一副“干完活就下班”的咸鱼姿势。
我心头一动，嗖地窜过去把纸人薅了起来：“喂，你刚才不是挺积极吗？再帮个忙呗！”
纸人被我拎在手里，脑袋一晃一晃，僵硬得像被人套了麻绳。
华商挑眉：“你要拿它去试棺材？”
“对啊！”我理直气壮，“纸糊的又不怕死。”
莲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心里发毛，干笑两声：“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我把纸人往其中一口冒烟的棺材里一塞。
“吱呀——”棺盖自己合上，我立刻往后跳了三步，瞪大了眼睛。
三息后，棺盖猛地一震——
“啪！”
棺材板掀开，一阵黑雾冲天而起，呛得我连打三个喷嚏。
纸人被直接弹了出来，整只烧得焦黑，身上还冒着细烟，糊得像一根炭条。
我吓得差点抱着华商大腿：“完了完了！这是要把人活活烧成炭啊！幸亏我机智！”
华商忍笑：“聪明得很。”
我哆嗦着回头：“那……另一个呢？该不会也是个火葬场吧？”
莲儿抬步走向另一口棺材，我吓得忙去拉他袖子：“哎哎哎你别冲动！咱好歹再找个纸人试试啊！”
莲儿淡淡地甩开我：“纸人没有了。”
“那也不能拿你自己试啊！你可是堂堂血莲教的教主！”我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华商却看戏一般地抱臂，笑得云淡风轻：“小恭恭，你放心，他若有事，我自然会照看你。”
“照看个鬼啊！你还不如也躺进去陪他呢！”我简直要疯。
莲儿却已经弯腰，轻轻推了一手。
这一次，棺盖轻轻一响，却缓缓自己滑开，没有毒气，也没有暗箭，棺内静静躺着一副衣冠冢，连尸骨都没有。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口是真的？”
莲儿淡淡道：“躺进去就知道了。”
莲儿话音刚落，干脆利落地一翻身，整个人就躺进了棺材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忙扑上去按住棺盖：“等下——我也进去！”
莲儿眉毛一挑，目光凉凉：“你确定？”
华商却在旁边笑得像看戏：“哟，小恭恭怎么突然英勇了？这就是教主的感召力？要不要我给你俩先敲个锣打个鼓？”
我翻了个大白眼，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叫突然英勇？我对莲儿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心里想的却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这么多棺材，我不是得吓死？万一这真是出路，他们走了就剩我，我岂不是要和剩下的棺材埋一起？
想到这里，我立刻撅着个屁股，手脚并用爬了进去。
谁知这棺材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两个人侧身面对面地躺下。
于是我和莲儿就这么四目相对，手脚紧贴，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我尴尬得脚趾抠地，差点把棺材板抠出个洞。
正当我僵硬到快变成木头时，棺材外头响起华商懒洋洋的声音：“那我也进来。”
“别——”我刚想说这地儿太小，可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声轻笑，华商身形一晃，轻轻松松地跃进来。
棺材顿时一紧，三个人加一柄折扇，瞬间把这口棺材挤得水泄不通。
“啪——”棺盖在同一时间合了上去。
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整个人僵住，喉咙里硬生生憋回一句“别进来”。
狭窄的空间里，莲儿侧身躺在我面前，呼吸落在我耳边又热又痒，华商则懒洋洋地蜷在我们腿边，一只手支着下巴，似乎还有空打量我：“小恭恭，你脸好红。”
“红你个头！你能看见才有鬼？！”我几乎崩溃，“你往那边挪挪！你扇子戳到我了！”
华商笑意更深：“你确定戳到你的是扇子？”
“我——！！！”我差点炸毛，“要不是地方太小我现在就踹你！”
莲儿在黑暗里冷冷出声：“安静。”
我一秒收声，缩成一只鹌鹑，整个棺材里只有我们三人呼吸声和我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时间在窒息的黑暗里被拉长，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棺材是不是冒牌货，我们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正当我快要忍不住要出声时，棺底突然“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
下一瞬，棺材缓缓下沉，带着我们往地下深处滑去。
我忍不住抓紧莲儿的衣袖：“卧槽卧槽卧槽——它真的动了！不会是掉到地狱里吧？！”
系统悠悠补刀：“掉到地狱里也是剧情安排。”
“闭嘴！！”我吼得比棺材震动声还响。
棺材“咚”的一声停了，我下意识以为落地了，结果却一点震感都没有，反倒像是被什么托着悬在半空。
我慢吞吞推开棺盖，探头往外一瞧——四周黑压压一片，啥也没有，空得出奇，连风都没有一丝。
“不会吧？”我缩回去，心口发毛，“咱们……是不是卡在半空中间了？要掉下去的那种？”
还没等另外两人回话，外头忽然“嗡”地一声亮起——无数萤火似的小光点浮了出来，亮得我眼睛直眨。
“咦，这是不是我们刚才下了石梯之后见到的那些？”
可那些小光点此时不似方才那般悠闲，反倒像是发疯了一般，一簇一簇冲向棺材，“啪”的一声撞上来，敲得棺身直响。
“哎哎哎！别撞！这是棺材不是战车！”我缩着脖子叫唤，“万一撞散了掉下去，我都不敢想我摔成什么形状！”
四四趴在另一头，也探出半个脑袋：“它们……好像在推着咱们？”
话音刚落，棺材就晃了晃，缓缓往前滑行，像是被这些光点拖着走。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死死抱着棺沿：“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古怪阵法？棺材还能当舟使唤的？”
棺材晃晃悠悠，被那群发疯的萤火光点一阵猛撞，竟真的开始滑动，像是被无形的水流推着前行。
我整个人死死扒着棺沿，一边往后缩一边嚷：“喂——咱们这是被拖去哪里？要是真掉下去，摔死自己算不算自投罗网？”
莲儿面无表情：“闭嘴。”
华商倒是罕见露出一丝紧张，盯着棺材前方：“似乎……有东西在等我们。”
果不其然，黑暗中浮出一处巨大的石台，从上头垂下来粗壮的石柱，像是一根天吊的巨伞柄，撑着这片悬空的“伞盖”。那石台就像倒吊着的大蘑菇，底下黑雾缭绕，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棺材“咚”地撞在石台边，差点把我颠出个狗吃屎。我第一个翻下去，结果脚刚踩稳就一激灵——石台中央赫然有一圈不见底部的黑蓝色的水，邪气森森。
那水仿佛一面镜，静得出奇，却又在轻轻波动。
水面上燃着蓝幽幽的鬼火，把整个石台映得像冥府祭坛。
“我……我不是眼花了吧，这水是那根柱子里倒出来的？”我一手指着石柱，嘴巴都快合不上，“这、这是不是啥封印阵？还是啥祭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