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
这座沿着山脊修建的城池，不仅高大且宏伟。
还聚集了建立以来最多的人口。
张巨鹿死死的盯着魏武新做的军事沙盘。
上面高山河流清晰可辨，连树林和灌木的大小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可惜无法完全实现坚壁清野。
否则一棵草，张巨鹿都不会给张渔歌留下。
有了楚州的教训，这一次武帝驳回使用瘟疫的提案。
这还是风谷镇密谍十分坚定的陈词请求。
就保密这一块。
可能古代的原始部落，都比张渔歌做的好。
除了火药被黑甲军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其它的情报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程度的泄露。
像张巨鹿眼前的沙盘的制作方式，就是从书院窃取的技术。
还有水泥的烧制，魏武也学到了。
可惜初代水泥用来铺路还行。
建造城墙效果欠佳，防御力不如巨石垒砌而成的重力墙体。
而医学院是技术泄露的超级重灾区。
张渔歌虽然不想资敌，却认为医学应该用来拯救生命，而非敝帚自珍，或者用来创造利益。
所以把医学的相关知识全部对外开放。
包括娜仁花编纂的前几册解剖学，和人体结构细注都能在图书馆找到。
而巴图的秘药，则是因为不稳定和副作用太大，被书院禁止发表。
书院的理由很简单，有一匹马参与的研究实在不宜进行大规模推广。
为此巴图没少和学院打官司。
作为研究员之一的百吨王数次出庭。
可惜它只有同意和反对两个按键。
到最后把按键给踩烂了也没能通过庭审。
让百吨王认为法官在搞种族歧视。
于是法官下班的时候，被蹲点的百吨王一顿暴打，让张渔歌赔了好多钱。
虽然魏武拿到了非常多的好东西，但是没办法像黑甲军一样普及和使用。
武帝虽然独裁，却还是受限于封建制度的困扰。
里面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不少知识都违背了礼法。
别说百姓不能接受，就是武帝也无法接受。
居庸关已经进行了加固建设。
可是张巨鹿很清楚。
即使将居庸关修成古今第一雄关。
最终的结局依旧是无法抵挡黑甲军的进攻。
燕山已经证明了一切，在火炮没有出现的时候，秦军就能凭借装备的优势登陆城墙。
到了现在，近几天传回来的军报中，已经出现城墙，墙体剥落的噩耗。
被破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能在燕山被破前结束战争，魏武将被黑甲军从腹部攻入核心地区。
到时候神仙下凡，也难挽颓势。
好在燕山修的足够坚固，撑上一段时间没有太大问题。
兵部已经拨款，不管燕山丢失多少器械，后方都能给他们重新补回来。
武帝对燕山只有一个要求，在京都未丢之前不容有失！
居庸关的任务就是尽量剿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为中原的大决战做准备。
这一点魏武和张巨鹿已经达成共识。
与黑甲军的最终一战，必然是在北都郊外的大平原。
输了武帝也没必要南迁了。
去了南边，军队不一定能召集。
当地的氏族第一个要他的命！
而赢了，武帝不但能趁机将东夏草原尽收囊中，还能将战火烧到黑甲军的领土上。
......
黑甲军大营。
巴图和百吨王仇人见面，都是一副要取对方狗命的样子。
张渔歌咳嗽两声。这一人一马才各自落座。
是的。
百吨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坐椅子。
工坊特制的超大版实木座椅，上面铺了好几层厚厚的毯子。
百吨王坐在上面有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晋升之后，宁盛终于获得了高层会议的入场券。
以正式身份加入这场会议。
心中颇为激动。
脑海中想着会议上自己是否应该发言，表达自己的意见。
或者保持沉默，尽量表现的谦虚一点。
毕竟张渔歌对自己不满是装都懒得装，就差指着自己骂了。
呼~呼~呼~
把情绪调整好。
宁盛不想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丢人，自己不但代表秦军将领的身份，还代表着巴图的颜面。
很快宁盛就为自己的谨慎感到不值。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像一场严肃的战前会议。
倒像是个人的脱口秀表演。
早知道换个位置了！
为什么非要坐巴图身边！
想用披风把脸上的口水擦掉，结果发现披风已经湿透了。
再看巴图，脸上带着面甲，任凭百吨王怎么甩口水都无法伤害到他。
宁盛感觉自己胸口有点不舒服。
这和自己在书院看的，《黑甲军会议记录详情》根本不一样！
全场只有宁盛一个新人，剩下的都是老油条。
突然想到什么。
宁盛脸色瞬间苍白，也顾不上口水滴答的披风。
戳了几个窟窿就套头上，充当临时的防具。
黑甲军开会纪律里面，有一行被标红的字。
“会议期间，禁止用屎包攻击同僚！”
宁盛书院出身，非常明白这离谱的规矩背后，一定发生了更离谱的事情。
书院早期深受学生毒害，从而出现了很多看起来无法理解的院规。
谈及这些趣闻的时候，不少老学长脸色都会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很多人就是受害者之一。
各个将领扯着嗓子为自己争取利益。
巴图嗓门最大，正在和百吨王对喷。
宁盛偷偷看向主位上的张渔歌。
发现张渔歌一副看淡一切，生死也不过如此的表情。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喝上两口茶。
披上伪装之后宁盛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表情。
觉得戴上面具，实在是明智之举。
同时也能感受到张渔歌的痛苦。
书院的辩论赛，宁盛就是常客之一。
但是辩论赛一年也没有几次。
但是张渔歌的日常，就是面对这群乌烟瘴气的下属。
没有被他们气死，心理素质真是强的离谱。
比起宁盛的大惊小怪。
张渔歌的心早就死透了。
黑甲军的将领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他都不意外。
只要别把自己拉进去就行。
而且黑甲军比起书院的先生，已经是算得上十分贴心的下属。
至少不用给他们擦屁股。
吵一点就吵一点吧。
毕竟等下还要上演擂台赛呢。
现在才到哪？
黑甲军没什么太大的规矩。
说不过就打。
赢家通吃。
就是黑甲军最大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