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一式悬浮于空,白色长袖尾服纤尘不染,与下方满目疮痍的战场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他微微仰头,那双异色瞳——左眼白眼,右眼金色楔形眼——淡漠地扫过天空中那轮被轮回眼图案覆盖的月亮,以及那株顶天立地的神树。
“无限月读……辉夜那女人,还是用了这种麻烦的术式。”一式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仿佛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作品,“不过,倒是省去了我重新种植神树的功夫。”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如临大敌的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等人身上。那眼神,如同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在审视着实验室中微不足道的培养皿。
“宇智波斑……作为‘器’,还算合格。可惜,意志不够纯粹,最后还混入了些许……有趣的杂质。”他的目光似乎在止水身上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显然指的是别天神残留的影响。“不过,无伤大雅。”
“你……你把斑和泉奈怎么样了?!”千手柱间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质问道。尽管斑是他的宿敌,但亲眼目睹其被吞噬,连同泉奈一起消失,依旧让他感到巨大的愤怒与悲痛。
一式似乎这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这几个“残存的虫子”身上。“宇智波斑?他完成了作为‘器’的使命,其存在已与我合一。至于那个冲动的宇智波……”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他的查克拉和瞳力,倒是意外不错的补品,让我这具刚刚复苏的身体,稳定了不少。”
补品?!泉奈被他彻底吸收了?!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所有人的脊梁。轻描淡写间,便宣告了两位顶尖强者的彻底消亡,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比宇智波斑的霸道更加令人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大筒木一式……和辉夜,和六道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千手扉间冷静地发问,试图获取更多情报。飞雷神苦无悄然滑入掌心,尽管知道可能无效,但战术习惯已然深入骨髓。
“关系?”一式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意思,他抬起那只覆盖着白色袖袍的手,掌心向上,一枚漆黑的小立方体——求道玉的变体?——凭空浮现,缓缓旋转。“辉夜,不过是我曾经的搭档,一个卑劣的、试图独吞果实并偷袭我的叛徒。至于羽衣和羽村那两个逆子……哼,不提也罢。”
他手指轻轻一弹,那黑色小立方体瞬间消失!
下一刻——
“噗嗤!”
千手扉间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他持着飞雷神苦无的右臂,从肩膀处齐根断裂!断口处平滑如镜,因为那部分的物质和查克拉,在接触的瞬间便被彻底湮灭!
“扉间!!”柱间大惊失色!
扉间闷哼一声,秽土转生的身体虽然不会真正死亡,但剧痛和力量的流失是真实的。他惊骇地看着自己消失的手臂,又看向一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刚才那一击,他连空间的波动都未曾感知到!仿佛那攻击是直接作用在结果上,无视了过程!
“聒噪。”一式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弹走了一粒灰尘。“我对解答你们的好奇心没有兴趣。现在,我需要处理一些……小小的问题。”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空中的无限月读和神树。
“虽然能省些力气,但这种大规模的幻术,终究是种浪费,而且……不够‘纯净’。”他右眼那金色的楔形眼微微亮起,瞳孔周围的八个三角形图案加速旋转。
“解。”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个平淡的音节。
但就在这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天空之中,那轮如同巨大轮回眼的月亮,其上的图案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淡化、消失!笼罩整个忍界的、那诡异而强大的催眠光芒,也随之骤然熄灭!
无限月读……被解除了?!
然而,这并非拯救。随着无限月读的解除,那些被白色茧壳包裹、悬挂在神树枝条上的人们,并未苏醒掉落。反而那株顶天立地的神树,仿佛失去了某种束缚,开始剧烈地蠕动、收缩!庞大的树冠和枝条如同活物般向内蜷缩,无尽的查克拉被疯狂压缩回树干中心!
而树干中心那张原本模糊的人脸轮廓,此刻变得无比清晰——那是一张美丽却冰冷到极致的女性面孔,额生双角,拥有着纯白的眼眸……正是大筒木辉夜的面容!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仿佛正在被强行炼化!
“辉夜……你窃取的果实,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一式冷漠地注视着神树的变化,右眼的金光更盛。
“休想!”千手柱间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绝不能让这个一式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一式,残存的仙术查克拉全部爆发,化作一条巨大的木龙,咆哮着噬咬而去!
“木遁·木龙之术!”
面对柱间的拼死一击,一式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他只是抬起了左手,那只纯白的左眼——白眼,猛地一凝!
“八十神空击!”
并非辉夜那般铺天盖地的拳头,而是更加凝练、更加精准的打击!无数无形的、蕴含着极致破坏力的查克拉拳头,如同精准的狙击,瞬间轰击在木龙的龙头、关节、核心等所有关键部位!
“砰砰砰砰——!!!”
巨大的木龙甚至连靠近一式都做不到,便在那一连串无声无息的精准打击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柱间本体也如遭重击,秽土身躯上的裂痕再次扩大,几乎要彻底崩散!
绝对的实力碾压!无论是轮回眼的斑,还是这拥有白眼和金色楔形眼的一式,其力量层次都完全超越了忍术的范畴!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与决绝。鼬再次举起十拳剑,尽管知道希望渺茫;止水则试图凝聚最后的精神力量,寻找一丝可能的机会。
然而,一式甚至没有给他们出手的机会。他那双异色瞳淡淡地扫过他们。
“不错的瞳力,可惜,太过稚嫩。”
他右手轻轻一挥。
“大黑天·相位转移。”
霎时间,以鼬和止水为中心,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整个切割、剥离,然后瞬间压缩成一个微小的黑点,消失不见!并非杀死,而是将他们直接放逐到了某个未知的、与他瞳术相连的异空间之中!
瞬间,战场之上,还能站立的,只剩下千手柱间和重伤的千手扉间。
一式不再理会他们,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株正在被强行炼化、收缩的神树之上。辉夜那痛苦的面容在树干上扭曲,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结束了,辉夜。连同你这不完整的‘果实’,一同回归于我吧。”
他张开了双手,仿佛要拥抱那株神树。右眼的金色楔形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金色阵法在他脚下和神树根部同时亮起!
“楔·解冻·融合!”
神树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尖啸,然后那庞大的形体彻底崩溃,化作最精纯的、浩瀚如海的查克拉洪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向大筒木一式的身体!
与此同时,在远处。
波风水门、卡卡西、自来也等人,刚刚因为无限月读的解除而稍感惊愕,便看到了神树崩溃、能量涌向一式的恐怖景象,也感知到了柱间和扉间那边瞬间溃败、止水和鼬被放逐的绝望气息。
“完了……”自来也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水门紧紧抱着依旧昏迷,但靠着阴九尾查克拉勉强维持生机的鸣人,眼中充满了无力感。卡卡西握紧了拳头,仅存的右眼中满是不甘。
佐助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身体的创伤和查克拉的枯竭让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如同神魔般的一式,吞噬着神树的力量。
大筒木一式,沐浴在无尽的查克拉光芒之中,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蜕变,仿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