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荣不痛快自己此时裙衫之色时,91号则在她脑海中兴奋惊呼。
“哇!这人长得好好看!竟与公主您不分伯仲!”连着三句感叹,便知91号的震撼。
“公主第一世的驸马萧策,还有上一世的顾承宇,都不及此人生的好看诶!”91号惊叹之余还不忘捧高踩低,语调骤然鄙薄:“都城的人都瞎了么,说什么谢云深那狗男人是雍朝第一美男子?”
“我呸,谢云深给此人提鞋都不配!”
被它如此夸张的说法影响,李锦荣再次抬眼,认真看了这人一眼;才发觉91号果然没说错,这人初见惊艳,再看更是摄魂夺魄之美。
怎么形容呢,萧策与顾承宇便算是当世美男子,然而他们属于男子刚硬之美;更确切的说不能称为美,而是一种自身流露的气势与气度不凡。
眼前这人,容貌却是无一处不精致,毫无瑕疵的美,亦是雌雄莫辨的美;偏他还穿一身红衣,招摇又不自觉带着魅惑,骨子里便散发一种天成的风流。
难怪苏氏姑侄会将此人扯入局中,也难怪剧情中,原身无论怎样分辨都无法自证清白;抛开此人的纨绔作风不提,单是样貌,世人便会信原身对他倾心。
只是不知这人的入局到底是被算计,还是有意为之。
不用91号提醒,李锦荣就确定了这人的身份,正是救下原身的那位,都城排在首位的纨绔,南安侯府原配嫡长子江时序。
便见这人还欲搭话,桃花眸淡淡瞥过一眼,而后转头上了轿辇,再不曾看过来;少年灵动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原本便扬起的眼尾更添魅惑,划过一丝兴味,而后摇着折扇跟上。
和帝是在处理政务的大正宫召见,跟着赵德升踏入,虽未抬头,李锦荣便感知到十多人的气息;若是不出预料,除了相府父子与他们的属下,太子与几位皇子也在,当然少不了其他几位重臣。
参拜之后,上首一道恹恹之声叫起;少女拘谨站好,整个参拜过程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站在一旁的谢云深暗自点头。
“抬起头来。”和帝的声音依旧恹恹,待看清少女的模样,才多了丝欣慰:“上一回朕见你,还只是个五岁丫头,如今竟出落的亭亭玉立,颇有无咎当年之风范!”
李锦荣并未答话,也知帝王只是感叹一句罢了;果然,帝王的声音又恢复了恹恹之感。
“这些年忙于政务,疏忽了对忠烈遗孤的关切;才出关便有御史弹劾,道卫国公之女藐视皇威,不顾御赐婚约,与他人生出私情,可有此事?”
不待李锦荣答话,丞相谢修远便连连否认:“陛下莫信,不过是些市井流言罢了;锦儿在相府一直深居简出,何曾有机会结识外男!”
“丞相此言差矣。”一道清朗声音传来,听声辩位,应在帝王最近之位,想来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太子。
果然,此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李锦荣的猜测。
“虽是流言,却也不是空穴来风;孤倒觉着能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不得事实就是如此,不过是丞相忙于政务疏忽了也说不定。”
另一道声音附和:“太子皇兄所言不错,小谢大人性子孤冷,又整日忙碌差事···偏江大公子异常俊美,李姑娘被他容色迷惑,一时糊涂也是正常。”
这回是谢云深掷地有声:“二皇子殿下慎言,表妹心中从来只有下官一人!”
他们这般争论,和帝先烦了:“都先住嘴,朕听李姑娘说。”
李锦荣这才上前,言语清晰讲述了当日之事,最后才悲泣:“都城之人皆知,从臣女十岁起,每年爹娘忌日都会前往相国寺上香点长明灯;分明是山匪作乱,臣女不幸遭遇乱祸;幸得江大公子路见不平相助,却不知为何遭此污蔑···”
“李姑娘还是莫转移重点,世人也知卫国公府还有不少护卫在。”一道声音不屑传来:“说不得山匪也未必是山匪,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了让私情浮出水面,转而再图谋退婚之事。”
“陛下明鉴。”这道声音多了愤慨:“李姑娘乃卫国公遗孤,若真与人有了私情,正好利用卫国公遗留的情份;她这是算计好陛下念及卫国公忠义,说不得会应允退婚。”
李锦荣再次确认,这人便是相府的拥趸,口气还真是···咄咄逼人;此时便如此不留余地,可见后手更有底气。
果然,这人不顾和帝还在沉吟,再次进言:“相爷父子念及亲戚之谊,一力为李姑娘遮掩丑事,下官却见不得相府如此委屈。”
既然见不得上官被蒙骗,这人自然经过一番查证;这才知晓,李姑娘早在一年前便埋怨小谢大人冷落她,更照拂相府中另一位表姑娘;也不体谅小谢大人照拂那位表姑娘是遵母命所为,置气之下便常出府,一来二去竟对容貌俊美的江大公子生出心思···
这一切皆有李姑娘的贴身丫头作证。
太子冷笑一声:“孤就说么,流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王侍郎如此笃定,只怕那贴身丫头也见过李姑娘与江大公子私会,说不得定情信物也早交换了。”这是二皇子的声音。
压低的惊呼声与议论声随之而来,都说想不到啊,卫国公之女竟如此的···咳,可惜了国公爷一世英名···
“不是,诸位如此武断便给李姑娘定罪,竟无人问问我这个当事之人?”江时序的声音不合时宜传来,还带着点不着调。
“诸位如此无视我,怎么着,把小爷当哑巴了?”吊儿郎当的语气中多了丝气恼:“口口声声卫国公忠义···你们便如此欺负忠烈遗孤?”
终于端正神色,郑重对着上首道:“陛下明鉴,臣这破烂名声,李姑娘如何能看得上臣,分明是无稽之谈!”
太子冷哼:“江大公子还是谦虚了,你可是都城最受姑娘们喜欢的少年郎!”
“太子殿下莫气恼,臣亦知这不争气的长子是何种德行。”南安候江衡作证:“去岁开始,犬子便时时避着臣出府,说是喜欢京郊的山色贪玩,却不知竟背着臣做出此等丑事!”
江时序愣怔看向父亲,眼底的恨意浓烈,强压住正要开口,却被一道软糯声音打断。
只见站在当地的少女抬头,语气笃定:“南安候与诸位所言不错,臣女确实对江大公子有所图!”
谢云深豁然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