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沐歌的演技实在是太牛了,演的太有压迫力了。“
“那是,他可是我的偶像啊,他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
“话说,刚才第一眼看到沐歌犀利的目光,我像是看到了生气的女朋友,紧张的要死。“
“哇,我也是啊,真的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女朋友哇。“
“同一个女朋友?不得不说你们玩的是真的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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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沐歌直接来到撒贝柠的身边坐下,他突然抬头看向身侧,看到来人是沐歌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后挪。
可是直接被眼疾手快的沐歌给拉住了胳膊,佯装伤心的开口道:“我们可是朋友啊,你这害怕我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撒贝柠看向看着此时的沐歌丝毫没有之前睥睨霸气的样子,也是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咳,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刚才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太差劲了,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
“你可别这么妄自菲薄,其实你表现得已经很好了,只是短时间内没有适应罢了。演戏演戏,归根结底都是假的而已,你只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就应该没问题了。“
“哎,话虽这么说,但是你一个眼神杀过来,我就像是真的站在秦始皇面前,根本就分不清真假了。“
“哈哈哈,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那我们不如换个思路,秦始皇的确是千古一帝,但是别忘了时代是有局限性的 。作为生活在两千多年后的现代人,你知道的东西可比他多多了 ,这么一想是不是有了优越感了,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沐歌的这个说法是有用的,因为他看到撒贝柠的目光猛然亮了一下,知道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于是拍着他的肩膀站起身说道:“你再好好的想想吧,想通了我们就继续。“
沐歌离去以后,撒贝拧双肘撑在腿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面颊,然后在心里疯狂的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他再次找到卢晓波说自己可以了。看到撒贝柠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状态,卢晓波也是欣慰的点点头,然后通知所有人开始拍摄。
这次撒贝柠表现得很是沉稳,和之前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何人擅闯?“
撒贝柠弯腰鞠躬,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揖礼,随后语气坦然的说道:“晚辈乃是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人,特意前来拜见始皇陛下。“
“来自两千年后的人?“沐歌扮演的秦始皇先是眼神充满疑惑,随后语气释然的开口:“那么后世之人见朕有何事?“
“始皇陛下不觉得我是在骗你?“
这句台词是原本没有的,面临撒贝柠突如其来的改变台词沐歌没有丝毫的慌乱。
“哈哈哈,朕相信朕的将士们绝对不会背叛。而你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语气当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仿佛天下间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那不知后世之人,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始皇帝陛下统一六国,奠定大一统之格局,为华夏立下不世之功,所以特来拜见!“
“哈哈哈,不世之功,哈哈哈哈,后世之人都是这么看待朕的吗?“
“是的,后世之人都认为您是天命所归的始皇帝,堪称千古一帝。“
“好,好一个千古一帝。至于所谓的天命,哼,什么命?朕有何命?朕的命好吗?我还未出生,便被父亲抛弃;两岁,险些丧命;九岁归秦,本以为父慈母爱。谁知,父亲死了,母亲……她要情人不要我!吕不韦压制我,亲弟弟背叛我,这就是我的命!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命?告诉你,我不信命。孤的命,自己说了算!“
到了这里沐歌完全舍弃了原本的台词,灵机一动间想起了上一世富大龙老师饰演的秦始皇的经典台词,所以稍加改动直接脱口而出。
“而且朕之所以能消灭六国,靠的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命,而是我历代先王数百年间累世积业造成的,是我大秦将士用命,奋勇杀敌得来的,非朕一人之功。“
这一连串的台词配着沐歌完美的演技,看的观众和工作人员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卢晓波更是激动的脸色涨红,要不是怕影响到拍摄估计都要激动的开始手舞足蹈了。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编剧,正准备上前说一下两人擅自更改台词的事情,可是一看现在卢晓波的样子,还是决定不上前去找骂了。而且对比沐歌现在所说的台词,之前写的的确是没法比。
“对了,朕问你一个问题,你所在的时代依旧是我大秦的朝代吗?“
“回始皇帝,并不是。自您统一天下之后,大秦二世而亡,只存在了十五年的时间。“
沐歌(秦始皇)顿时目眦欲裂,像是一头发狂的猛虎一样死死盯着撒贝柠:“你说朕的大秦二世而亡?这根本不可能,其他六国都以被我消灭,而且我大秦拥有雄兵百万,难道如此扶苏都不能守住我大秦江山,我不相信。“
“陛下息怒,大秦第二任皇帝不是太子扶苏,而是十八公子胡亥。“
“不可能,朕怎么可能会是胡亥继位,定是你在诓骗于朕!“
“始皇帝息怒,我所说句句属实。之后您下旨让公子扶苏前往边关负责修筑长城事宜,随后在您在位的第三十七年,您带领公子胡亥、李斯、赵高等人再次开始东巡,途径云梦、钱塘、会稽等地,最终在同年七月丙寅日病逝于沙丘。而赵高和李斯密谋,当时篡改了您的传位诏书,隐瞒您病逝的消息,同时假传圣旨让公子扶苏服毒自尽。公子扶苏信以为真,于是和蒙恬一起自尽而亡。随后公子胡亥登基称帝,一共在位三年后被赵高杀害,自此秦二世而亡。“
沐歌闻言踉跄后退,几乎有些站不稳身体,哀嚎道:“扶苏,朕的扶苏啊,你真是愚不可及啊,朕怎么可能会下旨杀你啊。“
语气里满是对失去儿子的悲痛,同时也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斯,赵高,哈哈哈哈,你们是真好,真好啊!李斯也就罢了,没想到赵高这个奴才居然敢做出如此之事,简直是罪该万死。“
“不对,就算胡亥荒淫无度 ,但是我大秦还有百万的锐士,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国祚消亡。“
“陛下,不知是何原因,留守长城的30万大军和南越的50万大军并没有回援大秦。“
“没回来?哦,对对对,当时是朕下的旨意,让他们镇守大秦边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退兵,哪怕是大秦灭亡也不行,看来他们都做到了,不错,不错!若是他们回援大秦,到时候放蛮夷入关,到时候不仅是内部动荡,加上外患,对天下百姓来说是雪上加霜啊。“
“对了,我大秦仅仅二世就消亡了,之前你所说的千古一帝不会也是骗我的吧?“
“陛下,后世根据史书记载,虽然对于陛下褒贬不一,但是您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是公认的千古一帝。“
“褒贬不一,那朕倒要听听后世之人是怎么评判朕的,至于那些夸赞之言就不必说了,只要说说后人是怎么批判我的吧。“
“是,之后的史书记载主要由三方面,其一是您在位期间严刑峻法,残暴统治。主要是说律法严苛,比如连坐、族诛之类的同时推行高压统治,压制不同声音。第二是说您滥用民力,耗竭国力。说您强征民夫修建长城、阿旁宫、皇陵等,耗费巨量的人力物力。还有在位期间频繁征发徭役,兵役,多次对外用兵。第三乃是钳制思想,造成文化浩劫,主要说的是您焚书坑儒,焚烧各国史书。“
背身面对观众的沐歌等到撒贝柠说完沉默了一会,随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朕竟没想到后世之人居然是如此看朕,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
“好好好,那朕就一一和你说说,那朕就先说说律法,我大秦律法涉及的死刑和肉刑等都是屈指可数,一般的刑罚基本都是罚没物品和劳动,如何像后世所说的那般严苛。“
“再说修建长城等事宜,修建皇陵我使用的基本都是罪犯,修建长城的确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但是修建长城乃是为了抵挡蛮夷入侵,保我百姓安稳,此乃利国利民之事。另外征召民夫,每户只需要出一人,第一次服徭役为一年,往后每一年都只用去一月而已。另服役之人官给食舍官(包吃包住),亦有佣钱发放。“
“最后所谓的焚书坑儒,天下之大一统首当统一思想,所以朕焚六国之史书,统一文字乃是为了统一思想,实用之书并未焚之,且在官府和博士官仍皆有保留,何错之有。至于坑儒更是妄言,朕坑杀的乃是祸国殃民之方士,和儒生有何关系。“
“学生受教了!“撒贝柠深深躬身,揖礼的姿态比先前更显恭敬,额前发丝因俯身而轻垂,语气里满是折服:“陛下一番剖白,如拨云见日。后世仅凭史书只言片语便妄加评判,竟不知背后有如此深谋远虑,是晚辈狭隘了。”
“朕不怪你,毕竟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时间,只靠后世史书记载,有如此想法也是在所难免。“他踱步至殿中立柱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柱上雕刻的云纹,似在追忆那些波澜壮阔的岁月:“朕统一天下,废分封、设郡县,书同文、车同轨,为的便是让华夏大地不再有战乱纷争。修长城虽苦,却让后世百姓免受胡骑南下之祸;焚书虽烈,却让天下思想不再割裂。朕之功过,后世可评,但朕之心,天地可鉴。”
“始皇帝大义,学生拜服。“
“不必如此,朕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而已。对了,你和我说说两千年后的百姓们生活如何?“
“回陛下,我们那个年代的百姓都远离战乱,人人都安居乐业。军事方面,我们拥有着强大的军队和先进的器械来保护疆土,外族都不敢侵犯。您主张修建的长城,现在也变成了人们旅游的景点。
国家有非常完善的律法,涉及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遇到问题都可以得到公正的裁决。
全国上下都使用同一种文字,孩童到了年纪都可以进学堂读书。生病也有遍地的医馆,老人们也都得到妥善的照料,算是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沐歌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眼上流露出欣慰的表情。
“好啊,好啊,真相亲眼看一看你描述的那个朝代啊。“
撒贝柠微微一笑:“这有何不可,若是陛下愿意,学生可以带您前往。“
沐歌脸上表露出意动的神色,但是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说道:“哎,不必了,朕只要知道尔等生活的好就可以了。“
撒贝柠还要开口,但是被沐歌伸手阻止了,“朕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朕只要在这里坐好我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朕还记得当时发过一个宏愿,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之基。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仿佛有无形的气场凝固。沐歌脊背挺直如昆仑玉柱,目光穿透殿宇的阴影,目光放佛看向了滚滚的历史长河。
撒贝柠望着眼前的背影,只觉得眼前的沐歌真的与那位始皇帝重合了——不是史书上冰冷的符号,不是传说中残暴的君主,而是一位耗尽一生为华夏铺就根基,即便知晓王朝短命,仍愿以龙魂守护后世的帝王。他再次躬身行礼,这一次,腰弯得更低,语气里满是肃然:“陛下龙魂护佑,华夏方能绵延千年,生生不息。后世子孙,永不敢忘陛下之功!”
沐歌缓缓转过身,眼底的锐利早已化作深邃的平静,仿佛看透了两千年的沧桑变幻。他看着撒贝柠,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里有欣慰,有释然,还有一丝属于帝王的孤高:“如此,便好。朕这一生,争过、斗过、创过,虽未能亲眼见大秦千秋万代,但知华夏安好,百姓无忧,便足矣。”
他抬手,似是想触碰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落在身侧的案几上,指尖划过冰凉的青铜纹饰:“你该回去了。两千年后的盛世,还需你们好生守护。”
撒贝柠心中一热,眼眶微润,重重颔首:“陛下放心,晚辈定不负所托,愿陛下此生长安。”
“长安?”沐歌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朗声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洒脱,几分悲壮,“朕的长安,便是华夏的长安!去吧——”
等到撒贝柠躬身退出了大殿,唯见沐歌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黑暗中,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夺目。
“咔,完美,实在是太完美了。“卢晓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现场的沉寂。
随后现场的观众们也站起身来为两人的表演欢呼,可是仔细看去现场的人一个个都是热泪盈眶,这泪是为那被误会了两千多年的始皇帝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