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林枫他…… 真的没事吗？”
深夜十一点，杨敏站在林枫家玄关，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香槟色丝质睡裙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平时束得整齐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发尾带着点湿意，显然是刚洗过澡就赶过来了。
赵静怡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小声说：“睡下了，但睡得不沉，翻了好几次身。白天检索完回来，就一直有点恍惚，说觉得不真实。”
她领着杨敏往客厅走，客厅只开了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映着沙发上搭着的林枫的外套，“我煮了安神茶，他喝了也没怎么见效，你来得正好，或许你跟他说说话，他能踏实点。”
杨敏点点头，目光落在卧室的方向，眉头轻轻皱起 —— 她认识林枫这么久，见过他应对星煌危机时的冷静，见过他跟楚风博弈时的锐利，却从没见过他这般 “失魂” 的模样，那不是工作劳累的疲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迷茫，像找不到锚点的船。
“你先去休息，我去厨房看看，给他热杯牛奶。” 杨敏轻手轻脚走向厨房，怕吵醒林枫，“等会儿我放他床头，不说太多，免得给他压力。”
厨房的灯被她调至最暗，只有操作台的小灯亮着，淡蓝色的火焰舔着奶锅，锅里的牛奶渐渐泛起细密的泡泡，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杨敏靠在操作台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台面，心里满是担忧 —— 她猜得到，深度检索看到的景象，一定颠覆了林枫对世界的认知，那种 “自己是实验品” 的虚无感，比任何危机都更磨人。
“怎么还没睡？”
身后突然传来林枫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杨敏回头，看到他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站在厨房门口，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是没睡安稳。
“给你热杯牛奶，安神。” 杨敏关掉火，用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牛奶，蒸汽裹着奶香味飘出来，“静怡说你睡得不沉，想着热了给你垫垫。”
她转身拿杯子，刚要倒牛奶，突然被一双胳膊从身后环住腰 —— 林枫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带着微凉的体温，呼吸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她发丝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别动…… 让我抱会儿。” 林枫的声音闷闷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颈侧，手指攥着她丝质睡裙的衣角，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依赖，“好像只有抱着你，才觉得…… 是真的。”
杨敏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覆在他环着自己腰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累了就休息，别硬撑。白天看到的那些，不用急着想明白，慢慢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天塌下来，我、静怡、颖菲…… 我们都在呢，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林枫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 那是熟悉的、属于杨敏的味道，不是虚拟空间的模拟，不是数据里的参数，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气息，像一块坚实的基石，稳稳地抵住了他意识里翻涌的虚无。
“看到那些气泡世界的时候，我甚至在想…… 我们现在的日子，是不是也是假的。” 林枫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为我熬夜做公关方案，静怡给我煮银耳羹，晚晚缠着我要贝壳手链…… 这些，会不会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杨敏轻轻叹了口气，她微微侧头，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柔软的触感：“是不是程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我们担心的时候是真的，我们为你着急的时候也是真的。”
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带着温热的触感，“你看，我的手是热的，牛奶是热的，这些都是真的。别跟自己较劲，嗯？”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厨房的小灯亮着，奶锅还放在灶上，蒸汽慢慢散去，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浅色的瓷砖上，安静又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林枫才慢慢松开手，杨敏转过身，拿起杯子，倒了杯温牛奶递给他，指尖刻意在杯耳处多停留了两秒：“喝了牛奶，再去睡会儿，明天还要跟楚风见面整合碎片呢。”
“嗯。” 林枫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看着杨敏，她的眼角带着点疲惫，却依旧笑得温柔，“杨敏，谢谢你。”
“跟我还说这个？” 杨敏笑了笑，伸手帮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额头，“快回去睡吧，我把这里收拾好就走。”
“别走。” 林枫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家里有客房，住一晚再走。我…… 想明天醒了，能看到你。”
杨敏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好，我住一晚。快回去睡，牛奶别凉了。”
林枫拿着牛奶，转身走向卧室，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 杨敏正弯腰收拾奶锅，香槟色丝质睡裙的裙摆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那些迷茫和虚无，好像在刚才的拥抱里，悄悄淡了下去。
杨敏收拾好厨房，转身走向客房时，看到林枫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拿着空牛奶杯，眼神清明了不少：“杨敏。”
“怎么了？” 她停下脚步，看向他。
“有你在，好像…… 踏实多了。” 林枫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是今天回来后，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
杨敏看着他，也笑了，她轻轻点头：“一直都在。”
卧室的门慢慢关上，客房的灯亮了起来。深夜的房子里很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林枫躺在床上，心里的迷茫渐渐散去，他知道，明天还有新的挑战，还有更多的谜团等着解开，但他不再害怕 —— 因为他知道，不管走多远，身后都有一群人，稳稳地站在那里，等着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