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穹顶刚完成修缮,秦老就带着林羽、小雅和阿念来了。新换的玻璃透着干净的蓝,阳光穿过穹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的碎屑。
“这台望远镜是我年轻时调试的,”秦老指着角落里那台黄铜色的旧仪器,镜筒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能看到猎户座的星云,像团发光的雾。”
阿念趴在目镜上,突然惊呼:“里面有颗会眨眼的星星!”
“那是参宿四,”秦老笑着解释,“它在慢慢变暗,再过几十年,可能就会变成颗超新星。”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就像人一样,总有谢幕的时候,但光会留下。”
林羽看着望远镜旁的金属架,上面还留着星核装置拆除后的孔洞,被人用新的金属片补上了,边缘打磨得很光滑。赵队说,这是特意请老工匠做的,“要让后来人知道,这里曾有过守护”。
正说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份检测报告:“秦老,黑风谷那边的土壤样本出来了,清瘴草的根系里,发现了镇魂石的能量残留。”他看到林羽,眼睛亮了亮,“您就是林先生吧?我叫周明,是地质研究所的,专门研究特殊矿石。”
周明递来一张光谱图,图上的能量峰值和林羽怀表的共振频率完全吻合。“这能量很温和,能净化土壤里的毒素。”他指着报告末尾的注释,“我们打算在黑风谷种满清瘴草,让那里变成自然保护区。”
阿念突然指着周明的工作证:“你的名字里有个‘明’字,和我哥哥的一样。”
周明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真是缘分。我弟弟也叫阿明,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说要当宇航员。”
林羽看着他们说话,突然觉得心里很暖。那些曾经的黑暗,正在被这些细碎的温暖一点点填满。
离开天文台时,秦老把那台旧望远镜送给了阿念:“以后想看星星,就来这,钥匙我放在门卫那了。”
阿念抱着望远镜的底座,指尖划过冰凉的黄铜,突然说:“我想把哥哥的玉佩挂在镜筒上。”
红绳系上玉佩的瞬间,阳光正好穿过穹顶,玉佩上的星图反射出淡淡的光,落在望远镜的目镜里,像给那颗“眨眼的星星”添了层光晕。
回去的路上,阿念在车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从天文台捡的石英石,石面上有个天然的小坑,盛着点阳光,亮晶晶的。
“周明说,清瘴草的种子会自己往有镇魂石能量的地方钻。”小雅翻着手机里的照片,“黑风谷的废墟上,已经冒出嫩芽了。”
林羽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想起影的那块旧手表。昨晚他拆开表壳,发现机芯里卡着片干枯的清瘴草叶,叶片上的纹路,和玉佩的星图隐隐重合。
有些羁绊,果然早就藏在时光里了。
书店的风铃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个背着画板的女孩,辫子上绑着红绳,和阿念的一样。“请问有关于星空的画册吗?”她的声音软软的,“老师说,画星星能让人变勇敢。”
林羽从书架上抽出本《星图手札》,封面上画着片旋转的星云。女孩翻开第一页,突然指着上面的签名:“这是我奶奶画的!她以前是天文台的画师!”
画册的签名处,写着“苏晚”两个字,字迹娟秀,和小雅绣在林羽袖口的名字很像。
小雅凑过去看,发现画册里夹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站在天文台的穹顶下,手里拿着画笔,身后是年轻的秦老和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的眉眼,竟和林羽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缘分真是奇妙。”林羽轻声说。
女孩抱着画册离开时,阿念追了出去,把那块石英石送给了她:“这是星星的碎片,能帮你画出最亮的星。”
林羽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突然觉得,故事的结局从来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就像清瘴草会在废墟上发芽,就像星星会在夜空中亮起,那些被守护的光,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