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节的狂欢持续到正午,光晶舞台周围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甜品——光粒慕斯的霓虹色光晕还未散去,烤红薯的焦香混着栗光草酱的粉甜在风里打转,秦老新割的紫蜜正顺着木勺往下滴,在光毯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紫金色光斑。
火狐成了最忙碌的“信使”,它戴着灯牌在各个摊位间穿梭,嘴里叼着小碟子,把各家的招牌甜品往光结旁送。送到秦老的蜜罐前时,它特意放下碟子,用爪子沾了点紫蜜,往自己的灯牌上抹了抹,蓝绿的灯光顿时染上层温柔的紫,像给眼睛蒙了层纱。
“这小家伙在给自己加滤镜呢!”阿念笑着拍下这一幕,照片里火狐正蹲在光结旁,对着自己在光河里的倒影歪头,仿佛在欣赏新造型。翻译机放在旁边,屏幕跳出:【颜值评分+10,建议颁发最佳造型奖——奖品:光粒蛋糕一块】。
断云谷的山民带来了个意外节目:他们用栗光草的光纹编了个“故事灯笼”,灯笼的纱面上印着光草自发记录的图案——有山民采摘野栗子的场景,有光草第一次发光的瞬间,还有三个山民跟着光带跋涉的脚印。点燃灯笼时,光纹在纱面上流动,像在播放一部无声的电影。
“光草会自己记故事?”周明惊讶地凑近看,灯笼的光纹里果然藏着细微的能量波动,与翻译机接收的光语频率完全吻合,“是光网的‘记忆功能’!它们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存在光纹里了。”
失明的小男孩把手放在灯笼上,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有人在他掌心跳踢踏舞。“里面有脚步声,”他轻声说,“一步,两步……走了很久很久,然后光亮了。”翻译机的探针贴在他手腕上,屏幕同步跳出:【记录断云谷与光网连接过程,情感标签:期待、惊喜、归属感】。
陆老师突然提议:“我们也来做个‘光河故事灯’吧!把今天的故事都存进去,留给明年的蜜节。”
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响应。城里的孩子找来透明的糖纸,把光粒糖霜撒在上面,拼成光晶舞台的形状;山里的孩子摘下星星草的花瓣,用紫蜜粘在糖纸上,做成会发光的背景;失明的小男孩则让阿念牵着他的手,用栗光草酱在糖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狐狸头,尾巴翘得老高,像在奔跑。
当众人把糖纸灯笼挂到光晶舞台的“草叶”支架上时,光河里的光粒突然涌了过来,顺着灯笼的纹路钻进去,把糖纸上的图案映得透亮。更奇妙的是,灯笼里开始播放刚才的片段——火狐抹蜜的憨态、秦老割蜜的专注、孩子们欢笑的剪影,像把时光装进了透明的糖里。
“它在实时存档呢!”周明盯着灯笼里流动的光纹,“光网的记忆不只是静态的图案,是会动的故事,能跟着光一直流传下去。”
秦老看着灯笼里自己年轻时的倒影——那是光结根据他的记忆投射出的影像,年轻的他正蹲在蜂箱旁,秦晓趴在他膝头,手里举着块沾着蜜的野山楂。老人突然红了眼眶,伸手去碰影像,指尖穿过光粒时,影像里的秦晓突然对着他笑,像在说“爹,我看到了”。
翻译机的屏幕上,光结的文字带着水纹波动:【已收录故事137个,含亲情42,友情38,初见29,守护28——新增“重逢”标签,优先级最高】。
午后的光河变得格外热闹,各地的光结分身都在往主光河输送故事:城里的分身传来孩子们在科技馆做光粒实验的画面,云雾山的分身送来牵星草与蜜蜂共舞的剪影,邻省山村的分身则记录了第一串光粒糖葫芦被吃掉时,那个孩子满足的笑脸。
林羽找了片最大的双城草叶子,用紫蜜在上面写下:“故事会老,光不会。”她把叶子放进光河,叶子顺着光粒的流动往舞台飘去,最终贴在“光河故事灯”上,与其他故事融在了一起。
火狐不知什么时候叼来了块光粒蛋糕,放在秦老脚边。老人拿起蛋糕,掰了一半递给身边的孩子,自己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时,他突然对着光河说:“晓丫头,明年的蜜,咱酿点带栗子香的吧,光说那味道不错。”
光河里的光粒突然聚成个小小的旋涡,像在点头。翻译机的屏幕暗了又亮,最终定格在一行字上:【所有故事的结局,都是新故事的开头——比如,明年的栗子蜜。】
阳光穿过光晶舞台的玻璃,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双眼睛在笑。光河里的故事还在增加,像条永远不会干涸的河,载着所有的甜与暖,往更远的岁月里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