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媛媛的反对声中,两个堂表妹郑琼和郑瑶,还是在郑明珠的坚持下,跟着婉滢去上海。
她们说只住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就回来。
赵媛媛只嘱咐杨辰煜:
“你记住,我这两个表妹,但凡有半点给你们添麻烦,你立即通知我。切记!”
她太了解亲妹妹的心软毛病了,跟她说了等于没说。
杨辰煜沉吟点头。
亲戚是岳父母家的,杨辰煜能说反对吗?
如果反对,会被人误以为他对老婆娘家人不好。
他个人是,恨不得家里除了他俩,没有任何一个外人。
连条狗都不能有。
他意识到自己的“自私”,所以尽量提醒自己。
保持一些正常人的“宽容”——接受、容忍妻子的亲戚来叨扰。
婉滢的复试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由于她晕机,杨辰煜带她乘坐了高铁,还能沿途看看风景。
一等座包厢里,还有她的两个堂表妹,郑琼和郑瑶。
一路上,她都戴着耳机在反复练习答辩。
难得她这样投入学习,无论眼睛盯着任何方向,都全无表情。
到英语答辩环节,她不自觉地出了声。好听的声音轻轻飘荡在包间。
不看脚本,不磕巴,如同行云流水。
一篇含有数十个艰涩专业术语的英语短文,在她口中,好似诵读一首优美的诗歌。
23岁的老婆,此刻的“211”院校特质,堪堪体现出来。
老婆也是个优秀的人才呢。
曾经双脚并拢站在讲台上领过无数次奖状的吧?
看着她一脸学生气,额头鬓角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绒毛,衣领间也还是青春气息浓郁的自然香。
被他“搓磨”了这么久,还是一朵待放的花蕾,真可爱。
杨辰煜就忍不住想拉她的手,想摸摸头,揽到胸前。
又怕打扰了她,只好咽咽唾沫。
他衬衣的领子一尘不染,散发着清冽的气息。他喉结滚动的样子,从侧面看充满了男人味。
两位“纯洁”的表妹好奇新鲜地偷偷欣赏着他。
想到即将投入高速忙碌的生活。
他拜托两位妻表妹:“婉滢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麻烦你们多照顾她。”
郑瑶弱弱地承诺,“姐夫放心,虽然我们都比她年龄小,不谙世事,但我一定照顾好婉滢姐姐。”
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年龄小,似乎只小了十几天。
因为姐妹俩读书中途一起休过学,耽误了学业。至于休学原因,外人不甚清楚。
郑琼补充道:“瑶瑶从小身子弱,心脏不太好,不能干重活,不能太激动。”
这时候婉滢摘下了耳机,又问了一遍她们刚才说的话。
对她们道:“你们去了不用干活,有两位阿姨呢。我忙着考试,你俩帮我照顾好杨辰煜……你们姐夫。”
“他这个人,一忙起来就忘记喝水休息,他老人家比较仙。”
杨辰煜听了心里一阵暖。他以为她需要照顾,她却在牵挂着他。
可他“老人家”有那么老吗?
“义不容辞呀姐姐。”性格活泼的郑琼快活地答道。
郑瑶娴雅文静地说道:“我不想叫‘姐夫’,这称呼好生生分,婉滢姐姐,我叫他‘煜哥哥’可以吗?”
婉滢想也没想,“可以呀,叫哥哥反倒比‘姐夫’亲切。”
她想起以前实习时,有个带教老师跟另一位同事开玩笑:
“护士都是医生的,小姨子都是姐夫的”,所以“小姨子”这个词反而有点暧昧。
而叫“哥哥”就不一样了,把关系拉近到兄妹层次了。
婉滢闭目养神,依旧戴着耳机。
郑琼则是探身向着窗外,看外面的风景。“我等着看长江,过了长江,就是江南了吧?”
郑瑶叹了口气,语气幽咽伤感,像是对着郑琼吟诵:“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诵罢泪水盈盈,似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郑琼摇摇头向姐夫和婉滢介绍:“瑶瑶上辈子就是个林妹妹,爱哭。”
郑瑶纠正:“怎么是‘爱哭’,你怎么不说是上辈子欠了谁的眼泪,要今生来偿还?”
杨辰煜眸子一冷。
心想这俩表妹幼稚得不可思议。如此偏好吟诗诵词,应该去考个文科。
想问她们学了什么专业,一看婉滢闭着眼,自己没必要和两个亲戚多聊。、
就打开了笔记本。
魏助理给他邮箱里发了一份合作协议。
辉耀集团的掌门人,有合作意向,想与他的R.瑞华集团联手,抵制另一个中等规模的集团发起的价格战。
对方恶意降低该生物制品的价格,大幅度低于市场价,堪称价格战中的卑劣屠夫……
他上次跟父亲杨国栋聊过,想收购闵星。而闵星目前触角正在伸向地产。
他需要考虑到跨界战略风险,现金流是否充裕,业务范围的涵盖……
这种商战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瞬息万变。
一个稍不留神,分分钟倒闭一家企业,或成就一家企业。
他的世界,神经需要时刻绷紧。
只有回家陪老婆时,才难得地放松一会。
想到婉滢,他的心就变成了蜂蜜桂花糕,软软的甜甜的。
老婆就是解忧花。她什么都不说不做,只要她开心,他就觉得一切都美好。
可老婆的两个堂表妹,却表现出与年龄不搭的幼稚。
郑琼姐妹,看上去比婉滢要大了三岁不止。
也可以理解,婉滢本来就比普通人都显小。
可俩妻表妹留给杨辰煜的印象,就像两个大姑娘脑子里装着小学生的思维。
他一点不喜欢“煜哥哥”这个称呼,听着在叫别人。
郑琼姐妹,让他想到了一个角色。
他高中时,读过钱钟书的《围城》。
记得里面有位气质成熟的苏小姐,非要装出活泼可爱的样子。
钱先生在书中给了她一个比喻:小猫打圈追自己的尾巴是有趣;小狗打圈追自己的尾巴就显得做作。
婉滢这个表妹,让他想起了小狗打圈追自己尾巴。
想着嘴角就挂了坏坏的笑意。
但他不能说,说了会得罪婉滢。她不会容忍丈夫把她的娘家人比喻成狗的。
郑瑶撅嘴看他,“会说话的眼睛”在楚楚询问,“煜哥哥,你是在笑我吗?”
堪堪盯了他一会儿,眼球就镀上了一层泪光。
杨辰煜猛然抬头撞上她的泪光,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哭了?
原先还觉着她的眼睛有几分像婉滢,这泪光一蒙,相去千里。
他家婉滢,虽然有偶尔也有伤感,但多数时候,眼神都带着喜庆的笑意。
快到家了,真好。
高铁5个小时,坐着躺着,让他攒了一身的力气。
今晚,又能好好地抱着老婆睡了。一身的力气呀。
过年期间,除了迎来送往的干扰,在父母家住的几天,婉滢还被接回娘家住了三次。
他已经饥渴得很,“躁狂”得很。
此刻的婉滢正戴着耳机瞌睡,丸子头被靠背蹭乱了。一缕头发垂下来,发梢直轻轻触着雪白的脖颈。
顺着她的天鹅颈,领口,肌肤缓缓起伏……
杨辰煜赶紧将目光收回。
不然一会下车,他怎么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