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独臂挥舞着,指挥若定。
战士们迅速行动。
当一挺挺轻重机枪架设起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下方缓缓流淌却已泛红的河水时,日军渡河部队的噩梦开始了。
“打!”
随着赵磊一声令下,老鸦岭上顿时喷吐出无数条火舌。
密集的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扫向河面上正在奋力划水的日军皮筏和木船。
子弹轻易地穿透单薄的船体,打得水花四溅,船上的鬼子如同下饺子般中弹落水。
几艘试图强行冲过来的机动艇,也被重点照顾,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冒着黑烟沉入河底。
同时,掷弹筒和迫击炮也发出了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在滩头东部日军试图集结的区域。
炸得鬼子人仰马翻,刚刚稍微稳固的东侧登陆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正面,滩头阵地侧后。
丁伟亲自率领的中路军,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日军滩头阵地的侧后方。
此时,日军的主力正全力向前进攻,试图扩大并巩固登陆场,根本没想到身后会杀出一支如此凶悍的部队。
“侦察营,给我撕开个口子。
三营,跟紧老子,往里凿。”
丁伟拔出驳壳枪,厉声下令道。
魏和尚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芒:
“侦察营,跟我上。
让鬼子尝尝背后挨刀的滋味。”
侦察营的战士们如同匕首的锋刃,利用冲锋枪的近战优势和精准的枪法,瞬间就突入了日军相对薄弱的侧后防线。
他们根本不与鬼子纠缠,专打指挥节点和火力点。
一个日军的重机枪阵地正在疯狂向正面川军阵地倾泻弹药,突然侧面飞来几颗手榴弹,紧接着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冲锋枪扫射,机枪阵地瞬间哑火。
正在指挥部队进攻的一个日军中队长,刚刚举起望远镜,就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枪打穿了脑袋。
“敌袭,侧面,侧面有支那军。”
日军后方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丁伟率领的三营和团部直属部队如同重型攻城锤,狠狠地砸了进来。
“同志们,杀鬼子,为牺牲的弟兄报仇。
冲啊!”
丁伟身先士卒,驳壳枪连连开火。
“杀——!”
周健林红着眼睛,端着刺刀冲在最前面。
三营的战士们积蓄已久的怒火和仇恨,在此刻彻底释放。
他们如同猛虎入羊群,用刺刀、用手榴弹、用一切能用的武器,疯狂地收割着鬼子的生命。
日军的滩头阵地,正面是20军134师顽强的阻击,侧面和后面是新一团狂风暴雨般的突袭。
头顶还有来自东西两侧制高点的火力覆盖,瞬间陷入了三面受敌、指挥瘫痪的绝境。
渡河的部队被截断在河中,遭受老鸦岭的火力屠戮;
已经上岸的部队被压缩在狭小的滩头,进退失据,士气瞬间崩溃。
“八嘎!顶住!顶住!”
一个鬼子大队长挥舞着军刀,试图组织抵抗,但混乱中,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来自乱石岗。
李铁柱冷静地拉动枪栓,退出一枚滚烫的弹壳。
那名鬼子大队长应声倒地。
正面阵地上,压力骤减的川军官兵们先是惊愕,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是我们的援军!八路兄弟打过来了!”
“弟兄们,援军来了,跟老子冲出去,夹击小鬼子!”
赵举团长浑身是血,振臂高呼,率先跃出了战壕。
“杀啊——!”
绝境逢生的川军战士们士气大振,如同猛虎下山,向被困的日军发起了反冲锋。
此刻,日军第40师团前线指挥部。
师团长青木成一中将接到滩头部队遭遇毁灭性打击、即将被全歼的报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八嘎……八路军……新一团……”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命令炮兵,覆盖南岸滩头,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们。”
“师团长阁下!不可!”
参谋急忙阻止,
“我们的士兵还在滩头啊!”
“混蛋,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执行命令!”
青木成一已经失去了理智。
日军的炮火,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南岸滩头阵地上。
这一次,炮弹不再区分敌我。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拥挤着中日两军士兵的狭小滩头接二连三地炸响。
火光冲天,泥土、碎石、残肢断臂被高高抛起,混合着硝烟和血腥味,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小鬼子他妈的疯了!连自己人都炸!”
张大彪在乱石岗上看得目眦欲裂,一拳砸在面前的岩石上,拳头瞬间皮开肉绽。
滩头上,正在与新一团和川军绞杀在一起的日军士兵,被这来自背后的炮火炸得懵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向北岸,眼中充满了惊恐、茫然和被背叛的绝望。
“八嘎!是我们的炮!”
“为什么?”
“师团长阁下抛弃我们了!”
小鬼子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随着自家炮火的落下,彻底崩溃。
“好机会!”
丁伟在正面战场看得分明,虽然他也被小鬼子这狠毒的无差别炮击所震惊,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决胜的最佳时刻。
丁伟起身嘶吼道:
“小鬼子炮火覆盖滩头,进攻的这伙鬼子军心已乱。”
“全团,跟我冲,把鬼子全部赶下河!杀——”
话音未落,丁伟已率先跃出掩体,手持大刀,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混乱的日军。
“杀——!”
新一团和20军的战士们,被这惨烈景象和指挥官身先士卒的勇气所激励,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涌向滩头残余的日军。
炮火在身边爆炸,弹片横飞,但没有人退缩。
势必要趁着小鬼子没有缓过劲来,一鼓作气消灭了这伙小鬼子。
滩头上的日军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前有猛虎,后有炮火,进退无路。
小鬼子嚎叫着发起绝望的反冲锋。
白刃战、枪战、乃至最原始的扭打,在硝烟与火光中激烈上演。
魏和尚冒着炮火来到丁伟旁边:
“团长,鬼子炮火太密了,战士们伤亡太大了,让战士们往后撤撤吧!”
丁伟眼一瞪:
“撤什么撤,现在就是一口气。
通讯兵去告诉王营长,老子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给老子朝滩头边缘打。
一个小鬼子都不能给我放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