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张烨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残破的身躯已然恢复如初，甚至状态还要比健康时期更好了。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的天空，然后笑了两声。
真舒服……
他有些陶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拂面的湿润冷风，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好似多了一抹甘甜。
享受了片刻，他低下头，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离群之屎】。
他还活着，但双眼已经没了焦距。
不过从那还在颤抖的嘴唇就能看出，这家伙还活着，而且已经完全被恐惧包裹了。
张烨蹲了下来，看着他头顶【13层】的仇恨印记，最后满意一笑。
通过【离群之屎】，他已经清晰地了解了技能的效果。
虽然看不到准确数据，但根据实际情况推测——每1层【仇恨印记】提供的回复效果为1%，13层【仇恨印记】，每次攻击的回复效果就是13%。
当然，张烨没有百分比的概念，他只知道，叠十层印记左右，他只需要十下攻击就能恢复如初。
技能效果感受完了，也给予了足够的痛苦和恐惧，这样的死亡，应该足够奉献给那位女神了吧。
想着，他拧断了【离群之屎】的脖子。
也就在这一刻，玩家血条清零，玩家支离破碎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消失了，只留下一地脱离本体的血肉。
这是这个世界的死亡。
非自然死亡后会留下【遗体】和【遗物】，这是常识。
只是玩家死亡和被玩家杀死，好像不会留下【遗体】，只留下了【遗物】。
在离群之屎死亡后，一块黄豆大小的经验宝石掉落在地。
张烨弯腰捡起。
【经验宝石LV.0：捏碎获得1经验——聊胜于无。】
是因为只有1级的缘故么？
无所谓了。
捏碎经验宝石，张烨缓缓走向了不远处的草坡，然后躺了下去。
这个地方，是她消失的地方。
至于眼前跳出的信息，他也不关注了——【仇恨层级结算：26点死亡之力。】
他呢喃着。
“小白，我杀掉【玩家】了。”
“【玩家】也是会流血，会恐惧，会死的。”
“你放心，这只是开始。”
他捂住了心口，感受着那里时不时传来的刺痛，却感觉很充实。
因为这能提醒他是为什么而活着。
他也没忘记给他带来这一切的存在。
“感谢您降下给予我复仇的能力。”
“谢谢。”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愉悦。】
空中的乌云终于不堪重负，豆大的雨水逐渐挥洒而下。
落在他的额头上，脸上，嘴唇上。
冰冰凉凉的，有点甘甜。
他发现，以前不喜欢的雨天，现在却让他感觉无比舒服。
望着空中的乌云，他忽然笑了起来。
曾有人说下雨，是光明女神在因世间的苦难而悲戚。
但他现在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泪水的味道，是苦涩的，可这雨是甘甜的。
所以这不是悲戚。
他伸出手，朝着天空，仿佛在迎接雨水。
哪怕雨水滴入眼睛，他也不曾眨眼。
“您笑得真美。”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非常愉悦。】
【死亡与复仇女神祝福了你。】
【死亡与复仇女神的祝福：你将不受疾病侵扰——疾病带来死亡，而死亡归我管辖。】
“赞美您。”张烨开心得像个孩子。
而后他坐起身，笑道：“那么，您能告诉我，26点死亡之力能带来什么吗？”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遗憾。】
“那需要多少？一百点？”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无奈。】
“一千点？”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赞许。】
“那如果……一万点呢？”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愉悦。】
“也就是说，一万点死亡之力能让您感到开心是么？”张烨点点头，站起身：“我明白了。”
他站在草坡上，迎接暴雨与狂风，向着这昏暗的天空，如记忆中见过的贵族礼仪一般，行了一礼。
“那这就是我接下来的目标，能给您带来愉悦，是我的荣幸。”
【死亡与复仇女神对你感到满意，并眷顾了你。】
【死亡与复仇之衣·唯一（神赐之物）】
【装备效果一·死亡的宠儿：即死效果将不对你生效，且被即死攻击命中时，将避免死亡并免疫一切伤害和负面效果，持续5秒——死亡只会亲吻你，不会带走你。】
【装备效果二·复仇的嫡子：复仇印记将在目标复活后继续保留，每次死亡-2层印记，保底保留1层印记——仇恨不会消失，不是么？】
【装备效果三·女神的信赖：女神对你的注视加深——这是最大的恩赐。】
风雨中，张烨身上破碎的绷带和布衣燃起了漆黑的火焰。
火焰伤不到他分毫，反倒如同温暖的泉水包裹他，让他感到温暖。
最后漆黑的火焰化作了一件黑色燕尾服。
甚至还有配套的佩饰与暗红色内衬。
看着这一身应该是贵族才能穿得起的衣服，张烨感慨道。
“明明有死亡与复仇女神，为什么人们却都信奉光明女神？”
“真搞不懂。”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非常肯定！】
“不过这效果二的意思是……【玩家】会复活？”忽然，张烨问道。
【死亡与复仇女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点头？
反应更丰富了，而且他好像能够透过那简单的字眼，更清晰地感受来自女神的表达含义。
这难道就是注视加深的效果？
挺好。
“会复活……”张烨微微皱眉：“那要怎么彻底杀死他们？”
【死亡与复仇女神遗憾地摇了摇头。】
见此，张烨陷入了沉默。
女神遗憾的摇头，代表的含义很多，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没办法彻底杀死。
但不管如何，他不会再去询问，更不会去质疑。
一位合格的信徒，不该什么事都询问女神，更不该去质疑女神。
“没关系，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这样就能源源不断地为您献上死亡与复仇了。”
【死亡与复仇女神看着你，表示忧虑。】
“您是在担心我吗？”
“的确，我是说过我会杀光他们，那是我的愿望。”
“但愿望与现实是不同的，这是【金色希望】教我的道理——它没有复活已经将死亡化作现实的她，而是选择愿望遥不可及的我。”
“现实是虚伪的，愿望是虚幻的，唯有死亡与复仇是真实的。”
“我会杀光他们，他们会不断复活，那我就一直杀，直到彻底杀光他们，或者去往生命的尽头面见您。”
“而在这过程中，我也同样会履行我的承诺，为您献上源源不断的死亡与祝福。”
“二者并不冲突，不是么？”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疑虑。】
“当然，我当然会信守承诺——这不就是您选择我的原因么？”
“胆小鬼的承诺，连发自内心的恐惧都能违背，这便是对承诺本身最坚定的象征。”
“我永远不会欺骗您，就像我永远不会欺骗她。”
“她是我可爱的未婚妻。”
“您也是我敬爱的女神。”
【死亡与复仇女神感到十分受用。】
风雨，更大了。
海鸥在惊恐地寻找避风港，海鸥城的人们在斥骂这鬼天气。
只有他，也同风雨一起笑。
“您笑得真美。”
【死亡与复仇女神表示你说过一次了。】
“但我不介意，且永远愿意再重复一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