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不对。
不只是环境虚假，连身边这些人，都像是被什么扭曲过一般。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大家不自觉地聚到了客厅。
“你仔细想想，家里以前有没有什么固定的布置？现在有没有不一样？”
李慕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一路上聊了不少，可这房子总让人觉得虚幻。
尤其在车站时，所有人异常平静，马隆当时说“时机未到”，所以状态才会如此。
可马小玲其实早有怀疑，只是没深究。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是不是太离谱了？”
“你弟弟家？按你们家族规矩，族谱和祖物从不外露，怎么可能摆在客厅显眼处？再说，你不是提过，他有严重洁癖？可今天这个人，踩在牛粪上都不皱一下眉，哪有一点洁癖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能处于同一个错乱时空——说不定，正陷在某人的噩梦里。
你弟弟家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他岳母的母亲？”
李慕忽然想起什么，语气一紧。
“不可能！姥姥那么疼她女儿，怎么会害她？”
马小玲急道。
“鬼魂就没执念了？别被感情蒙了心。
理智点，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不是胡说，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从不做无端猜测。”
李慕烦躁地坐到一边，低声呢喃：
“系统，能判断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吗？”
“无法检测。并非系统故障，而是明确告知：当前所处，并非原本时空。背后有力量在操控。”
系统的提示音戛然而止，李慕的思绪也被猛地拉回现实。
眼前的情形显然不像他们最初设想的那般简单——此刻所处的空间，的确是从踏出火车那一刻起便悄然改变的。
而这一切，或许真与马隆的弟弟脱不开干系。
“有没有可能，现在的异状，是因她弟弟引发的？”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系统冷静回应，“从之前的对话中可以推断，关于马隆的娘家背景，存在不少疑点。
比如她在家中备受宠爱，而那个地方又盛行养蛊、养尸之术。
这些元素叠加起来，极有可能构成了某种特殊布局。”
“可我是僵尸之身，早已超脱六道之外，为何也会被卷入这种局？”李慕心中不解，甚至有些难堪。
若此事传出去，堂堂一具不腐之体竟也困于凡俗幻境，岂不惹人耻笑？
“别说你了，就算是魅族亲至，落入此境也无能为力。”系统语气平淡，“每个时空都有其主宰规则，强者为王。
这里显然有人设下了禁制，虽非无解，但破局需要时间。”
“那你早不说？等到现在才透露？”
李慕语气中带着怒意，对系统的反应速度极为不满。
“你现在是怪我？”系统反问了一句，声音里竟透出一丝情绪波动。
这还是李慕第一次觉得，系统像是个有血有肉的存在。
但他没有纠缠下去——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找出出路才是关键。
他闭目沉思，片刻后，系统再度响起，这次带来的却是线索。
“目前的状态，与‘梦魔’有关。
对方布下这一局，目的就是让你们远离马隆的生活轨迹。
而即将面对的狼族，并非寻常威胁，尤其对她而言。”
“你的意思是……马隆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李慕眉头紧锁，果然如他所料，事情的核心始终绕不开这个人。
“你实话告诉我，你弟弟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们现在恐怕已经踏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
你知道梦魔吗？”
“梦魔？那是什么东西？”马小玲一脸茫然。
李慕看得出来，她是真不知道。
也难怪，姐弟二人天各一方，彼此隔阂甚深，有些事瞒着也不足为奇。
“你是说，我们正处在某个人编织的梦境里？这是要取谁的命，还是想困死我们？”
“差不多就是这样。”系统回答，“虽然源头可能牵扯到你弟弟，但他本人未必知情。
所以我们现在处境棘手，必须谨慎行事。
你能应对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仿佛她是唯一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先前在木屋中举止诡异的完颜不败，已然消失不见。
李慕推测，正是因为他行为异常，反而触发了某种机制，提前脱离了当前空间。
至于他现在身处何地、状况如何，尚不得而知。
“我哥去哪儿了？”
完颜无泪环顾四周，焦急地问道。
“刚才你哥哥举动反常，很可能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等你们脱身之后，记得留在原地别乱动，别慌张。
我们可能就在你们身边，只是身体暂时无法行动罢了。”
除了马小玲和尼诺，其余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我们现在是在意识层面活动？不是鬼打墙那种循环？到底怎么回事？”
箭头皱眉发问，单个词他都懂，可连在一起却像蒙了一层纱。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是马隆被困在某个空间里走不出来。
但现在看来，错了——不是她被困，而是我们被强行拉进了另一个维度，一个由梦魔操控的虚境。”
这是一种人为构造的牢笼，专为吞噬意识而设。
进入其中的人，会在似真似幻的世界里逐渐迷失自我，以为所见皆实，殊不知一切不过是他人精心编排的剧本。
这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楚门世界，唯有内心清醒者，才有可能撕开假象的一角。
“难怪……”李慕喃喃道，“之前和那狼族少年交谈时，他反复提到时空错乱，每次说到要紧处就被打断，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完颜无泪迟缓地反应过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尼诺在对接，原本以为只是孩子之间的胡言乱语，谁料竟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大概懂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除了靠自己挣脱，恐怕没人能带我们出去，对吗？”
未来之前查过类似的情况，那种感觉就像睡梦中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可醒来后又记不清细节，最可怕的正是这种模糊的空白。
而梦魇发作时毫无征兆，有些人就那样陷在梦里，再没醒过来。
眼下他们正身处这样的危险之中，随时可能出事。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在局中。
按时间推算，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我不确定这个对应比例是否准确，但应该差不了太多。
你们想想，平时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状况？”
他目光落在身旁一个木头小凳上。
按理说，若要让一群人进入同一个梦境，必须有个共通的媒介，这样才能把所有人拉进同一空间。
幸好李慕见识广，不仅对《僵约》有所了解，就连古今中外的各种奇闻异事也略知一二。
在蓝星那边，甚至流传着一句玩笑话——
人得有点本事，不然哪天九星连珠，一眨眼就被传走，没点技能在古代根本活不下去。
李慕原当这只是个笑话，可现在回想起来，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