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必须去!”丁妈一拍大腿,“我跟你一块儿!”
“我也去!”丁爸立马表态,“我开车!”
三人重新拿起鸡爪、羊肉串,边啃边聊。
味道还是香得人想舔盘子。
可丁郁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脑子里全是那道疤——
它到底怎么回事?
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每过一秒都像过了一个世纪。
夜里翻来覆去,躺了两小时,硬是没睡着。
天刚蒙蒙亮,一家三口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冲去医院。
挂号、排队、进诊室,流程快得像赶春运。
主治医师听完他的描述,翻了翻旧照片,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事……我干了二十多年,真没见过。”他推了推眼镜,“这种深度的疤痕,早该纤维化定型了,不动刀子,怎么可能自己变浅?除非……你这伤疤是假的?”
丁郁心里一沉:“那它……会继续淡下去吗?能彻底消失吗?”
医生摇头:“我连它为啥变浅都不知道,怎么预测下一步?”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了:“不过——”
“你这状态,现在去做一次激光,基本能百分百清除。”
“啥?!”
“你说真的?!”
丁妈声音都劈了,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腕,“我儿子这疤——能、能完全没了?!”
丁郁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十几年了。
从五岁那年被健身器材划出这道疤,爸妈带他跑了全国二十多家医院。
医生都说:皮下凹陷太深,脂肪填充不稳,激光易反黑,手术风险高,尤其是靠近眼睛,弄不好会毁容。
没人敢打包票。
所有人都说:别折腾了,认命吧。
可今天,第一个医生说——
“能全祛。”
丁妈眼泪唰地掉下来,扑上去抱住儿子,嚎得跟哭丧似的:“儿子!你的疤……真能没了!真的能没了!”
她这些年,偷偷哭过多少次?
每次见儿子相亲失败,回来闷着不说话,她都想跪下来求那姑娘:你别嫌他脸上有疤,他心好,会做饭,会洗碗,工资稳定啊!
可她不敢。
她怕儿子知道,会觉得自己是拖累。
她怕他一怒之下,连家都不回了。
可现在——
“医生!现在能排手术吗?明天行不行?!下礼拜?!现在就排!”
医生被她拽得手都快断了,只能苦笑:“排,能排,三天内肯定给你安排上。”
丁郁站在诊室门口,看着走廊里排成长龙的病人,忽然觉得眼前这世界,晃得不像真的。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眼角。
那道疤,软得像一片羽毛。
不再是扎在心口的刀子了。
而是……
快要被风吹散了。
心里头直打鼓:这疤怎么就自己淡了?
总不能是老天爷看我相亲太惨,心软赏了我一次颜值逆袭吧?
问诊时科室门大开着,丁妈妈一激动,嗓门没控制住,候诊区的人全听见了。
等丁郁一出来,一群患者立马围上来了,像看见什么稀世珍宝。
“小伙子,你这脸上的疤,真不是之前那道?怎么一下就浅了?快说说,啥神操作?”
一个脖子上横着条旧疤的大妈率先发问。
“对啊小哥!你用的啥护肤品?吃啥灵丹妙药了?求分享!我这额头的星形疤都快二十年了!”
一个扎着马尾、额角有浅疤的女孩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保温杯都捏紧了。
丁郁被这十几双眼睛盯着,后背直冒汗,感觉肩上压了座山。
他拼命回放昨天的日常——
早年用过几瓶祛疤膏,早就不碰了;
洗面奶和面霜倒是天天用,但都是老牌子,保湿是够,祛疤?从来没听说过。
吃饭方面……
早餐是老妈做的豆浆油条,午餐公司点的外卖,晚餐去的那家酒楼,菜单和之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
就昨天晚上,饿得实在扛不住,拐进南湖美食街,鬼使神差啃了个紫苗杏子塔。
他从没吃过这玩意儿。
就一甜点,外表跟仙气似的,粉粉嫩嫩,看着像女生的甜梦。
难不成……这玩意儿能改命?
吃一口,疤就淡了?
颜值直接一键优化?
扯淡吧。
可除了这个,他真想不出还能有啥变了。
“我真不知道咋回事,”他干笑两声,“早上刷牙照镜子,疤还是老样子,晚上回来一照——嗯?这还是我脸吗?”
“我没用任何药,没换护肤品,吃的喝的,基本跟平时一个样……”
他突然顿住,像是被闪电劈中:“等等——昨晚我吃了个紫苗杏子塔!就那家新开的甜品店!”
全场静了三秒。
“你说啥?”大妈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脸上的疤,是因为吃了一个甜点变淡的?”
“我不知道啊,”丁郁摊手,一脸无奈,“我自己听着都像玄幻小说。可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出别的了。”
众人沉默。
眼神齐刷刷地——
“这人肯定有独门秘方,舍不得说。”
“装什么纯啊,自己吃了好的,还在这装无辜。”
“啧,相亲都败成这样了,还藏着掖着?”
丁郁哭笑不得。
我真没藏!我要真有这法子,早八百年就用了,还用在这儿被你当猴看?
……
紫苗甜品这玩意儿,简直上头。
酸中带甜,冰凉爽口,连楚西南这种靠颜值吃饭的富二代,都一口气连啃了六种,根本停不下来。
吃完了,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越看越不对劲。
“我……怎么白了点?”
不是那种妆面提亮,是真的皮肤透亮了,像刚剥了壳的水煮蛋。
以前总被人说“有钱但油腻”,现在——
嗯,有点像被哪个贵妇娇养了三年的小奶狗。
他忍不住掏出小镜子,对着光线猛照。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上最帅的人?”
“当然是你,楚大少爷!哈哈哈!”
这话被一旁的苗侃听了个正着。
苗侃轻咳两声。
楚西南“啪”地合上镜子,塞回兜里,一脸正经:“来了来了,准备上菜了!”
“酒糟鱼,是鄱阳湖一带的老味道。”
苗侃把一条三斤多重的草鱼拎起来,晃了晃,“越大越嫩,这条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