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先生，您所说的这项提议，对我们而言，肯定是有很大帮助的。但...恐怕我们需要内部商议一下，过段时间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玄晶并没有直接答应白染。
如果放在四五年前，当战略局还存在、白染还是局长的时候，别说是这样的合作提议，即便是获得一次与他当面交谈的机会，对当时的玄晶而言都殊为不易。
可时代已经变了。
如今的白染，身份是白源集团的董事长。他所代表的立场，或许已更多地与集团利益绑定——尽管以他过往公认的品性来看，即便不再是战略局局长，他大概率仍会以人类大局为重。
但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就算白染现在表现出的亲和感与昔日无异，但谁又能真正洞悉他内心的想法呢？
就好比他以前和千叶老师多么恩爱，最终不也或许难抵权力的诱惑，选择娶了副局长的女儿，当了负心汉。
白染对玄晶的迟疑似乎早有预料，并未强求：“当然可以。我想...你们主要是需要和伊伊商量吧？她以前是科研部的副部长，问问她的意见也是合理的。”
“嗯...白染先生，如果我们最终决定参与，”玄晶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还有一个请求。”
“嗯？你直接说就行。”白染示意她继续。
“我想让老师也参与到这项计划的研发中来。当然，前提是老师她愿意...”
白染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伊伊她...恐怕不会想再见到我吧。不过，她应该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我答应你，而且如果伊伊来的话，我会主动回避她的。”
自己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白染将双手交叠置于桌上，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魔法少女，语气舒缓地问道：“好了，我的事说完了。那么，你们希望从我这里了解些什么呢？”
“我们一件件说起吧。”玄晶说道。关于想要找白染先生了解的问题清单，她已经熟记于心。
“首先，是关于异兽复活的事。就在几天前，我们遇到了影魔，它也复活了。”
白染闻言，微微蹙起眉头：“血屠、石咒，现在又加上影魔...幽澜恐怕是要将四年前那批最顶尖的异兽战力逐一复活。”
玄晶问道：“白染先生，您对异兽复活这种现象，有什么头绪吗？或者战略局以前有没有这方面的档案记录？”
白染摇了摇头，“很遗憾，并没有。战略局以前确实捕获过几只普通异兽，尝试进行解剖研究，但收获甚微，没研究出什么名堂来。而高级别的异兽威胁太大，很难抓到，所以这个项目很早就搁置了。”
“这样嘛...”玄晶轻声应道，难掩失落。
她原本以为，作为局长的白染先生至少会掌握一些线索，却没想第一个问题就毫无进展。
“那下一个问题吧。”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从手环中取出一件小巧的设备，正是之前苏星遥她们捡到的异兽信号探测器，递给了白染。
“这是勇者团制造的异兽信号探测器，我和老师也曾参与过初期研发。它能够探测周围五公里范围内的异兽能量信号，包括传送门。”
白染接过探测器，仔细端详了一番，很快摸索着启动了开关。
他评价道：“没想到，勇者团还真搞出了一些名堂出来。这可以说是当年战略局大型监测系统的便携化版本，虽然范围有限，但在战术层面上颇具价值。那么，你们给我看这个，是想要做什么呢？”
玄晶缓缓说道：“我知道，当年战略局那套系统的核心程序已经被销毁了，想要重建全天候、大范围的监控网络确实困难。”
“但现在异兽越来越活跃，如果我们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很多人都会遇难。所以，我希望白源集团能帮忙复刻一批这种探测器，分发给我们和其他魔法少女。”
白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这应该属于勇者团的私有产品吧？我记得伊伊早就离开勇者团了，你们怎么弄到的？”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给您说吧。”
玄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追问：“白染局长，这个请求，您能答应吗？我想以白源集团世界顶尖的科研力量，想复刻这个东西应该并非难事。届时我可以将初版设计图提供给您，研发过程中任何问题，我也愿意随时担任顾问。”
一旁的幻樱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玄晶，设计图可是勇者团的机密文件呀！你不怕他们追究责任吗？”
玄晶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幻樱。只要没人说出去就行，我相信白染局长不是那种人。而且，勇者团那些人窃取老师的研究成果，还把她排挤了出去。这，就当作是一次小小的‘报复’吧。”
白染听出了这话里的隐藏信息：“你刚才说...伊伊是被排挤出去的？勇者团内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本应是以战略局为楷模建立的组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玄晶随即向他说明了勇者团内部近年来的分裂：如何逐渐划分为鸽派与鹰派两大派系，鹰派又如何推举出了那位名为“公主”的最高领导者等事宜。
“看来勇者团已经背离初衷了啊。”
白染听完，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的惋惜：“放心吧，这个忙，我答应了。而且，如果伊伊愿意的话...我其实可以让她来公司担任科研部长，这里很多成员都是以前战略局的老同事...而上一任部长退休之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
“不必了，白染先生。”玄晶微笑着婉拒：“老师也有她自己的打算。您能帮我们制造探测器，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我们实在不能再占用集团如此重要的职位。”
白染没有继续坚持。
他哪能听不出玄晶的言外之意？归根结底，还是伊伊不想见自己罢了。
“第三件事——”
玄晶继续推进，她的目光短暂地转向星瑶，随即重新聚焦于白染：“是关于星源的。我们想知道，星源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离奇失踪的？”
白染明显怔了一下，仿佛被触及了某个深埋的记忆。
他迟疑了片刻，组织好语言说道：“星源她...最后一次与我通讯时，告诉我她已经成功消灭了血屠。”
“我们所有人都正准备为她庆功，可就在这时，她与血屠最终决战的地点突然爆发了极其异常的巨大能量波动。”
“当时在场的魔法少女告诉我们，整个现场被一种强烈的白光彻底笼罩，什么也看不清。等到光芒散尽之后，星源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