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接到父亲的电话,三个孩子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医院。
星宏与星熠站在病床前,凝视着母亲苍白的睡颜,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作为资深的媒体人,星宏比任何人都更早察觉到那些报道背后的暗流——他早已向母亲剖析过,那些关于钟红与叶童的“巧合”新闻,分明是程逸精心布下的棋局。
可正因如此,此刻的他才更加痛彻心扉。他明明已经预警过,剖析过,为何母亲还是被伤得如此之深?这一局,程逸实在做得太绝——那些真假参半的报道,那张拥抱的照片,每一样都精准地刺中了母亲最脆弱的地方。
星宏的嘴唇抿成一道坚硬的直线,指节在身侧不自觉地收紧。那双总是带着睿智分析光芒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幕后黑手的洞悉与愤怒,有对母亲不设防的心疼,但最深处的,是一种噬骨的无力感——他看得清所有陷阱,却无法在母亲坠落的那个瞬间,牢牢抓住她的手。
星熠轻轻拉了下哥哥的衣袖,两人默契地退到病房外的走廊。星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里满是挣扎: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支持妈妈和叶爸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
你觉得这是叶爸的错吗?星宏打断他,声音低沉却清晰。
星熠摇摇头,眼底泛起苦涩:不管直接原因是什么,这根刺终究是因为爱才扎得这么深。如果不是爱到骨子里,怎么会因为一篇报道就......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再支持她们了?星宏直视着弟弟的眼睛。
漫长的沉默在兄弟间蔓延。最终星熠抬起头,眼神复杂却坚定:锦爸说妈妈忘了叶爸。如果遗忘能让她不再痛苦,那忘记叶爸......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星宏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声叹息里,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对命运捉弄的无力,对母亲心痛的怜惜,还有对那些永远无法两全的选择的怅惘。
三儿小杰回来得稍晚一些,当他看到母亲因叶童而躺在医院,心中瞬间充满了对叶童的怨恨。然而,从文心和父亲口中确认母亲竟然忘记了叶童,他先是震惊,随即心底竟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隐秘的欣喜。他找机会将父亲黄锦拉到一边,神情认真甚至带着几分急切:
“爸爸!这是个机会,你一定要对妈妈好,想办法把妈妈哄回来!现在的妈妈正好需要依赖,是重建你们夫妻关系最好的时候……”
黄锦看着儿子,心中了然。他何尝不明白,只要叶童没有在阿芝的记忆里复苏,他作为丈夫,就是阿芝最自然、最合法的依靠。可是,那个“万一”像悬在头顶的剑,让他不敢全然乐观。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语气沉稳而包容:“我知道该怎么做。无论她能不能想起来,我都会以亲人的身份,好好照顾她,爱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
处理完与钟红的最终决裂,也暂时压制住了程逸可能掀起的风浪,叶童知道,她必须回到现实轨道了。剧组耽误的进度需要她去追赶,那是她必须要去完成的工作,是她无法推卸的责任。
在踏上返程之前,她再一次来到了医院。脚步在病房门外停顿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才积蓄起推开那扇门的勇气。指尖触及冰凉的金属门把时微微发颤,仿佛要开启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通往一个既渴望又害怕面对的世界。
门内,是她此生最深的眷恋与最痛的失去;门外,是她必须维持的体面与坚强。这一推之间,隔着她与阿芝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病房里,阿芝正靠在床头,文心在一旁细心地为她削着水果。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阿芝身上,她的气色比前两日好了许多,只是眼神依旧清澈而……陌生。
听到开门声,阿芝抬起头,目光落在叶童身上。那目光里带着对探病者应有的、礼貌性的柔和,却也仅此而已。没有厌恶,没有波动,更没有叶童内心深处拼命渴求的那一丝熟悉感。
文心看到叶童,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带着明显的戒备,但终究没说什么。
叶童走到床边,将带来的新鲜花束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她贪婪地、却又小心翼翼地用目光描摹着阿芝的眉眼,试图从中找到任何一点冰层松动的迹象。
“今天感觉怎么样?”叶童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好多了,谢谢关心。”阿芝微微一笑,回答得体而疏离,如同对待任何一个善意但不算亲近的访客。她的视线在叶童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努力想辨认什么,最终却还是归于一片茫然的平静。她甚至转而低声对文心说:“这位……也是我们剧组的朋友吗?好像来得挺勤的。”
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穿了叶童所有强装镇定的伪装。
文心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叶童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她还能说什么?重复那些对方毫无印象的过往?那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可笑和可悲。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阿芝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此刻“不认识”她的阿芝,也一并刻进骨血里。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干涩的一句。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病房,因为再多待一秒,那汹涌的泪意和崩溃就可能决堤。
就在叶童转身的刹那,病房门外三个身影迅速闪入拐角的廊道阴影中。他们并非有意窥探,只是用完早餐归来时,恰巧听见了令他们震惊的对话,不由得驻足。透过那道未完全合拢的门缝,他们清楚地听到了母亲那句疏离的询问——这位也是我们剧组的朋友吗?更亲眼见证了母亲面对叶童时那份令人心寒的陌生。
在这之前,他们只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忘记了叶童。可这两天来的试探中,母亲明明能准确唤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记得他们的喜好,甚至连童年趣事都记忆犹新。直到此刻亲眼所见,他们才真切体会到这种选择性遗忘的残酷与匪夷所思。
三人默契地隐在廊柱后,屏息不语。星宏与星熠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们的出现只会让叶童的处境更加难堪。
星宏的余光瞥向身旁的小杰,只见他别过脸去,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微微发颤,指节泛白。星宏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原本就对母亲与叶童的关系难以接受,如今亲眼目睹母亲因这段感情遍体鳞伤,他对叶童的怨怼应该已达了顶点。可星宏也明白,小杰此刻的愤怒之下,还压抑着另一重矛盾——想起叶童往日待他如亲子般的温情,此刻的他定然也在痛苦中挣扎克制,生怕一个冲动就会失控地上前质问,让所有人都陷入更深的难堪。
门被轻轻合上。
阿芝望着那扇门,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捕捉的异样感,空落落的,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很快将这莫名的情绪抛开,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文心手中的苹果。
而门外的叶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仰起头,用力眨回眼中的湿意。她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每一次面对阿芝那彻底的空白的眼神,都像经历一场新的凌迟。
她最终独自走出了医院走向了机场,踏上返回剧组的路。身后的城市,锁着她全部的爱与痛;前方的片场,则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没有阿芝的现实。
看着叶童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彻底消失,三兄弟才从廊道的阴影中缓缓走出。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份无声的心碎。
星宏望着叶童离去的方向,眉头深锁。他清楚地看见了叶童转身时泛红的眼角,还有那强撑挺直却难掩颤抖的背影。想到母亲出事前,曾给自己打的电话她突然意识到母亲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了!母亲一定去找了叶爸,而报道的时间跟母亲去那边的时间重叠!
一个清晰的逻辑链条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报道说剧组的房间安排给了钟红,小克在旁照顾。但如果叶爸当时正在陪伴母亲,自然无暇顾及钟红。那么所谓的“照顾”,更可能是为了不让钟红打扰到她们而进行的“监管”!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作为媒体人,他太懂得镜头如何说谎。回想起报道上那张“拥抱”的照片,叶童僵硬的手臂线条、微微后仰的身体姿态,哪里是回应?分明是猝不及防的被动承受!
原来如此。母亲看到的每一个“证据”,都在指向一个最伤人的误解:她以为叶童脚踏两条船,以为自己被安置在见不得光的位置,成了一个可笑的地下情人。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误会。
星宏转头望向病床上对此一无所知的母亲,又想起叶童方才独自离去的落寞身影,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他忽然明白,叶童此刻正在独自承受的,不仅是失去挚爱的痛苦,更是被最深爱的人误解却无从辩白的委屈。
这一刻,他清晰地看见——在这场感情的劫难里,那个始终被误解、被怨恨的人,或许才是伤得最深的那个。
星熠默默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他想起叶爸待他们始终如亲人般的温暖,此刻却要承受母亲全然陌生的目光。这份被遗忘的残忍,远比直接的争吵更伤人。
小杰别开脸,倔强地盯着地面。他清楚地看见叶童离去时踉跄了一步,那个瞬间他几乎要冲口而出喊住她——可脑海里立即浮现母亲躺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容,刚软化的心又迅速冷硬起来。他用力攥紧拳头,将那份不合时宜的关切狠狠压了下去。
三人各怀心事地推开病房门。阿芝正接过文心递来的温水,抬头见孩子们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们回来拉!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刚才的会面不过是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插曲。
嗯,妈……星宏在床边坐下,仔细观察着母亲的神情,轻声试探:刚才那个来看您的阿姨……您还记得吗?
阿芝微微一怔,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放空,仿佛在记忆的迷雾中努力搜寻着什么,最终却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嘴角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你们文心阿姨说,是剧组的朋友!看着确实有些面善,但实在想不起来了。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也许是这次撞到头,有些不太重要的事,就记不清了。
不太重要四个字像一根细刺,轻轻扎进星宏的心底。他看着母亲云淡风轻的神情,想起叶童离开时那强忍悲伤的背影,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小杰立刻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妈。您好好休息最重要。
阿芝欣慰地拍拍小儿子的手,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在窗棂上跳跃,她的眼神渐渐失焦,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随即失笑,摇了摇头,瞧我,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文心适时地递过药片,温柔地打断这微妙的氛围:该吃药了。医生说了,要按时服用才能好得快。
星宏站在原地,看着母亲顺从地吞下药片,看着弟弟体贴地为她调整靠枕,看着文心无微不至的照料——这一切温馨平和的表象下,那个被彻底抹去存在的人,此刻正独自在机场,带着满身伤痕奔赴下一个工作现场。而母亲的有些记忆虽然被刻意遗忘,但那份深刻的情感,早已化作本能,在心底最深处悄然涌动!
三个孩子在病房里悉心照料着母亲,日夜不离的陪伴让阿芝脸上重现了往日的笑意。在亲情的温暖滋养下,她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身体也以可见的速度康复着。
然而不过数日,阿芝便开始催促孩子们返回各自的生活轨道。她总是温柔而坚定地说:你们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别总守着我。在她的再三坚持下,孩子们只得依从。最终,病房里只剩下黄锦和文心轮流照看。
在这段朝夕相处的时光里,黄锦以一个丈夫和旁观者的敏锐,渐渐察觉到文心对阿芝的照顾似乎超出了寻常友情的界限。
他注意到,文心总会不着痕迹地调整自己在病房中的位置,始终保持在离阿芝最近的距离;她记得阿芝每一个细微的习惯——枕头要多高的弧度,温水要几分烫,甚至哪个时辰该开哪扇窗让阳光照进来。这些体贴本无可厚非,但文心做这些时,眼中总带着一种过于专注的光芒,仿佛这是她专属的仪式。
更让黄锦在意的是,每当其他访客前来探望,文心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若有似无的戒备。她会自然地接过别人带来的花束,重新修剪插瓶;会轻声打断过于热烈的谈话,提醒阿芝需要休息。这些举动都包裹在周到细致的外衣下,却掩不住内里那股强烈的占有欲。
黄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像一位耐心的收藏家,将这些细微的异常一一收纳心底,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这份超越常规的亲密让他心生警惕,但他更明白,在阿芝尚未完全康复的此刻,任何轻率的质问都可能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于是,他只是在文心为阿芝掖好被角时默默递上温水,在她们低声说笑时悄然退出病房。他把疑虑压在最深处,如同守护着一个不知何时会苏醒的秘密。
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半个月,阿芝的身体已然恢复了大半。日复一日面对着单调的白墙,呼吸间萦绕不去的消毒水气息,都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憋闷。她开始像个任性的孩子般闹着要出院,黄锦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终究还是妥协了,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中静养不过两日,那种无所事事的空闲感反而让她更加坐立难安。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在她心头灼烧,驱使着她,几乎是执拗地要求立刻返回剧组。
这份突如其来的急切,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只有一个模糊却无比坚定的念头,如同深海中的暗流,不断搅动着她的心绪——她必须找到那部手机。从她在病床上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如同种子般深植于心,悄然生长。当文心告诉她,手机被落在了剧组安排的宾馆里,这个答案非但没有平息她的渴望,反而像在一团迷雾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塔,让那份找寻的目标变得异常清晰而具体,渴望也愈发强烈得无法按捺。
文心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深知任何劝阻都是徒劳,只能在心底叹息,忧心忡忡地陪着她踏上了重返剧组的路。剧组方面对阿芝的状况十分体谅,特意调整了拍摄计划,只为她保留了最轻松的文戏和静态镜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初愈的身体。
刚一安顿下来,阿芝甚至来不及整理行李,便看向文心:“文心,你说我手机在剧组的,放在哪儿了?现在给我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文心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你急的,在这儿呢,我给你收得好好的。” 她转身,假装从抽屉里翻找,实则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进行了最后一次确认——相册里,信息里,所有与叶童相关的合影、抓拍,甚至是那些充满爱意的日常记录,都已被她彻底、永久地删除。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将那部手机,轻轻放在了阿芝摊开的掌心上。
阿芝的手指在触碰到手机冰凉外壳的瞬间,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自然而然地收拢,将它牢牢握在掌心。那动作熟稔而珍视,仿佛握着的不是通讯工具,而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她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机身上那独特的纹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奇异地抚平了她连日来的焦躁。
她迫不及待地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解锁。指尖下意识地就点开了相册图标,似乎想在里面寻找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然而,映入眼帘的图片却似乎与她内心深处那份模糊而强烈的期待对不上号。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掠过一丝茫然与不易察觉的失落。
“怎么了?”文心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问道。
“……没什么。”阿芝摇了摇头,将心头那点莫名的空落感压下,依旧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份潜藏在记忆迷雾深处、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答案,或许就与这部手机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