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怀揣着对“爱情”这个复杂命题的好奇,以及一丝对自己那两个“不开窍”队友未来命运的担忧,在星辰庭院里兜兜转转,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安静的角落。终于,她在靠近圣所图书馆的一处僻静回廊下,发现了父亲阿斯特·星穹的身影。
回廊被茂密的紫藤花覆盖,形成一道天然的花帘,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阿斯特·星穹正斜倚在一张铺着软垫的长椅上,他那头总是桀骜不驯的银色短发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得柔和了许多。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摆弄他的星象仪或者绘制复杂的星图,而是捧着一本看起来颇为古老的、封面镶嵌着微小星辰宝石的大部头书籍,读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略带追忆的微笑。
“爸爸!”诺拉像只灵巧的小鹿,三两步蹦到长椅边,毫不客气地挤着父亲坐下,一双充满好奇的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斯特。
阿斯特从书中的世界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是女儿,脸上那抹追忆的微笑瞬间扩大,变成了他标志性的、带着几分顽皮和温暖的灿烂笑容。“哟,是我们的小火焰诺拉啊?今天怎么没去找艾莉丝研究你的‘超级火焰新星’魔法,或者去捉弄托尔那个憨小子?”他合上书,书封面上的星辰宝石在阳光下闪烁了一下。
“别提了!”诺拉夸张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长椅靠背上,开始大倒苦水,“爸爸,你不知道托尔和坎普他们两个现在有多离谱!一个在写全是烤肉的‘情书’,另一个闷头做项链,连句话都不敢说!我看他们这样下去,等到星星都熄灭了也追不到心上人!”
她凑近父亲,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求知欲:“爸爸,你说……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能让托尔那个战斗狂安静下来写字,能让坎普那块石头变得那么……嗯……专注?你和妈妈当初是怎么……好上的呀?快给我讲讲嘛!”
诺拉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在静谧的回廊中依然清晰可闻。而且,她刚才急匆匆跑过来的动静,加上现在这副“有重大八卦要听”的兴奋模样,成功地吸引了附近几个“路人”的注意。
首先是被小艾莉西娜拉着在附近追一只闪光蝴蝶的古神夫妇——欧申那斯和厄喀德那。欧申那斯听到诺拉的话,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停下了脚步。厄喀德那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数据流闪烁的眼睛也转向了阿斯特的方向,似乎在进行某种“非主动信息采集”。
接着,正在回廊另一头安静地对弈(用魔法凝聚的光子棋子)的石磐老师和刚刚结束冥想的苦玄大师,也似乎被这边的谈话声所吸引,落子和捻动佛珠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最后,是本来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晒太阳、顺便思考下一堂星穹魔法课该怎么上的阿斯特教授本人。他听到诺拉的问题,尤其是关于阿斯特和莉维娅的往事,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其感兴趣的表情,棋子也不下了,悄悄往这边挪了挪。
于是,不知不觉间,阿斯特·星穹的身边已经围拢了一小圈“吃瓜群众”,连被欧申那斯牵着的小艾莉西娜,也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阿斯特爷爷,虽然她完全不懂“爱情”是什么,但感觉好像有故事听。
阿斯特看着眼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儿,又瞥了一眼周围看似不经意、实则竖着耳朵的听众们,不由得失笑。他伸手揉了揉诺拉火红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光芒,用他那清朗悦耳、总是带着几分跳跃感的声音开始了讲述:
“嘿嘿,说起来啊,那可真是一段有趣的往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仿佛要开始讲述一个伟大的冒险故事。
“你爸爸我,阿斯特·星穹,那时候可是个自由的星穹旅者!喜欢漫游在无尽星海之间,探索未知的星座,记录星辰的旋律。直到有一天——”他拖长了音调,制造悬念,“我感应到,在物质位面的某个坐标,传来一股非常强大、非常独特的能量波动,混杂着秩序、生命还有……一点点酒精的气息?”他促狭地眨了眨眼。
“于是,怀着好奇,我化作一缕星辉,‘唰’地一下,就穿越了位面屏障,直接出现在了……嗯,就是你外公洛德拉姆那间堆满了书卷和星象仪的院长办公室里。”
他模仿着当时的样子,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结果你猜怎么着?办公室里不止你外公一个人,你凯兰爷爷也在!两个老家伙正凑在一起,对着一瓶看起来就很带劲的火棘酒,喝得满脸红光!我突然出现,可把他们吓了一跳!你外公洛德拉姆,酒瞬间醒了一大半,‘噌’地站起来,眼镜都差点掉了,指着我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阿斯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洛德拉姆院长当时震惊又强作镇定的样子,逗得诺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旁边旁听的苦玄大师都忍不住捻着佛珠,呵呵低笑了两声。
“我赶紧表明身份,说我是路过的星穹旅者,被这里的能量吸引而来,绝无恶意。”阿斯特继续说道,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就在你外公将信将疑,你凯兰爷爷已经摸上他战斧的时候……”
回廊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音。
“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了!”阿斯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们猜是谁?就是你妈妈,莉维娅!她那时候还是个年轻的研究员,抱着一大摞写满了复杂演算的羊皮纸,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连办公室里多了个陌生人都没注意,直接对着你外公就说:‘父亲!这个关于虚空能量逸散率的逆推公式,第三节点肯定有问题!我验算了三遍!’”
阿斯特模仿着莉维娅当时那副严肃、较真又带着点学术性愤怒的表情,简直惟妙惟肖。
“我当时就愣住了。”阿斯特的声音里充满了回味,“我看着你妈妈——她那时候头发还没盘得这么一丝不苟,有几缕银发调皮地垂在额前,因为激动而脸颊微红,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全是执着和……嗯,一种特别的可爱。我觉得她真有意思,明明看起来像个一丝不苟的学者,闯进来的样子却有点像……有点像你布雷克叔叔那种憨直的劲头?”
诺拉想象着妈妈年轻时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直笑。连欧申那斯也掩口轻笑,厄喀德那眼中的数据流平静地闪过。
“然后呢然后呢?”诺拉迫不及待地追问。
“然后?”阿斯特得意地笑了笑,“你妈妈指出问题的那个公式,嘿,巧了不是?正好是我最擅长的星穹能量流体力学的范畴!那个第三节点的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我忍不住就插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自己当年那自信又略带卖弄的语气:“‘这位小姐,您说的没错。第三节点的能量传导模型,如果采用标准的‘三角稳固’,确实会导致在虚空环境下出现百分之五点七左右的相位偏移。但如果改用‘单向线性引导’优化一下,虽然会牺牲百分之三的绝对稳定性,但能完美解决偏移问题,整体效率还能提升呢!’”
“你妈妈当时就愣住了,猛地转头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先是惊讶,然后是思索,最后亮起了遇到知音般的光芒!”阿斯特回忆起那一刻,脸上洋溢着光彩,“她立刻放下羊皮纸,走到我面前,开始跟我讨论那个公式,从能量守恒谈到熵增定律,又从星界投影聊到微观魔文结构……”
“我们就这么聊开了,从那个该死的公式,聊到各个位面的能量差异,聊到星空的神秘,聊到各地的风土人情,甚至聊到学院食堂的烤肉到底该放多少香料……”阿斯特摊了摊手,笑道,“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老家伙和你凯兰爷爷那瓶还没喝完的酒。”
“我们一直聊啊聊,从下午聊到夜幕降临,星星都出来了,还在聊!你妈妈的眼睛越来越亮,完全忘了她是来找你外公争论公式的。直到第二天早晨,圣所的钟声都响了,你妈妈才猛地惊醒,红着脸,抱起那些羊皮纸,说了句‘我要去图书馆查证一下您说的那个模型’,然后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阿斯特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跑掉的时候,连背影都透着股兴奋劲儿!”
“那你呢爸爸?”诺拉听得入神。
“我?我刚想跟你外公道别,继续我的旅程。”阿斯特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结果,你凯兰爷爷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他浑身酒气还没散尽,嗓门洪亮地说:‘小子!别走了!我看你顺眼,也有本事!留下来,加入俺们的星脉突击队怎么样?当个副队长!’”
“我当时都懵了。然后你外公洛德拉姆,还有闻讯赶来的你外婆(虽然那时候她还很严肃),以及正好路过的阿斯莫德守护者,居然都点头表示同意!说我学识渊博,能力特殊,对团队会有很大帮助。”
阿斯特耸耸肩:“于是,我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成了星脉突击队的副队长。之后的日子,就是和你妈妈,还有你布雷克叔叔、珊瑚阿姨、影歌叔叔、克莱尔阿姨以及卡尔哥哥他们,满世界冒险。”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在无数次战斗中,我和你妈妈发现,我们的力量,我的星光魔法和她的秩序结界,配合起来天衣无缝,那叫一个默契!就像……就像星星的轨迹和支撑它们的宇宙规则一样,天生就该在一起。然后嘛……”他对诺拉眨了眨眼,“顺理成章地,我就和你这个书呆子妈妈‘好上了’呗!尽管她到现在,还是个遇到学术难题就较真到底的书呆子!”
故事讲完,回廊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诺拉想象着父母当年相遇的情景,心里仿佛有暖流划过,对爱情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模糊的概念。而周围的“听众”们,也各自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连小艾莉西娜都拍着小手,虽然她只听懂了“星星”、“聊天”和“好玩”。
诺拉看着父亲脸上幸福的笑容,又想起托尔那憋屈的情书和坎普专注打磨项链的样子,心中那个“帮助队友+满足好奇心”的计划,越发清晰起来。
(诺拉的浪漫笔记 - 震惊与启发)
7月1日,午后,紫藤回廊。
天啊!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故事也太酷了吧!因学术问题结缘?在院长办公室聊天到天亮?凯兰爷爷直接“绑架”爸爸入伙?这比吟游诗人唱的故事还有趣!所以爱情是……一起聊星星、一起战斗、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好像……比托尔的烤肉情书和坎普的闷葫芦高级那么一点点?不过爸爸当年还挺帅的嘛!嘿嘿,取到经了!下一步,月光林地计划,启动!—— 诺拉·暗焰
(托尔的困惑日记 - 间接教学)
7月1日,晴,偷听中。
阿斯特叔叔的故事……好像有点道理。一起打架,打出默契,就能好上了?那俺是不是该找瓦尔基里姐姐切磋一下?不行不行,俺打不过她……请她吃肉也算“一起”吗?唉,比写情书还难懂!—— 托尔·铁影
(坎普的狩猎心得 - 耐心与时机)
7月1日,晴,回廊旁。
阿斯特前辈的故事:意外相遇,展现能力(解决难题),长久相处(共同冒险),默契滋生。模式总结:非刻意追求,乃自然吸引,水到渠成。狩猎亦如此,急躁乃大忌。耐心,等待,展现价值。月光林地,或为良机。—— 坎普·石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