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用过午饭后,周婉便挎上木桶,拉着苏昌河往河边去。
河面上结着厚冰,苏昌河蹲在凿好的冰窟窿前,小心翼翼将渔网垂入水中。
另一侧的周婉正悠闲持竿垂钓,他望着她的侧影,冰冷的河水浸湿地衣摆也浑然不觉,眼底盛满温柔,嘴角噙着化不开的笑意。
周婉运气颇佳,不多时便钓上好几条肥美的草鱼。她兴冲冲举着鱼竿转头冲他笑,晨光洒在发梢,镀上一层暖金,直把苏昌看呆了去。
“再看,小心掉冰河里去。”
他干咳一声,运起内力烘干衣摆,迈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放进木桶,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小仙女真厉害。”
见收获差不多了,周婉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渔网里还兜着不少鲜活的小银鱼,她留了一部分收进空间饲养,余下的打算晚上炸来吃。
“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那我可有口福了。”苏昌河拎着东西,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眉眼温柔,“小仙女的手艺堪称一绝,若是开家酒楼,天下人怕是挤破头也想来尝鲜。”
“夸张了”
“哪里夸张?”他笑着辩驳,“小仙女的手艺,妥妥天下第一,半分不假……”
夕阳西斜,两人并肩而行,闲话家常,俨然一对寻常小夫妻。
晚饭后,二人躺在摇椅上,身旁的小火炉温着酒,架上烤着板栗,窗外雪花簌簌飘落,没多久便积起厚厚一层,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这里可真舒服,真想一直待下去,哪儿也不去。”
周婉望着雪景,忽然眼冒光,“又下雪了!我们明天去滑雪吧?”
苏昌河刚剥好一颗板栗,放在唇边吹凉才递到她手边,闻言低笑一声,她有时候,还真像个心性纯粹的孩子,语气却依旧温柔,“好,竹林西侧有一处缓坡正合适,明天带你去。”
谁知次日没能成行,反倒去了集市,昭华阁附近有座小县城,恰逢一年一度的庙会,周婉早早起身备妥食材与小推车,拉着苏昌河便去摆摊。
日头正好,小摊支起,周婉熬的糖浆晶莹剔透,裹在酸甜各异的果串上,色泽鲜亮,格外诱人。
往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送葬师,此刻正笨拙地帮忙穿水果,指尖被竹签戳了下也浑不在意。
忽然一串鲜红的草莓递到嘴边,他抬眸,只见蒙着面纱的佳人秋瞳弯弯,正笑眯眯望着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发什么呆?尝尝好不好吃”周婉见他不动,又往前递了递。
苏昌河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酸甜的果肉裹着不腻的糖衣,甜味顺着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底。他低笑出声,语气温柔缱绻,“很甜,很好吃”
周婉闻言也咬了一口,满意点头,将手中剩下的糖葫芦塞进他手里,转身继续忙碌。
苏昌河看着那串他刚咬过的糖葫芦,耳尖悄悄泛红,低头望着掌心的草莓,嘴角漾开一抹甜蜜的笑,忍不住轻轻舔了舔糖衣,低低笑出了声。
周婉那辆粉嫩嫩的小推车本就惹眼,再加上各色漂亮的糖葫芦,引得孩子们围在摊前垂涎欲滴。
大人们见了也觉新奇,问过价格,见不过比平日里贵一文钱,纷纷掏钱给孩子买上一串。
摊位前渐渐排起长队,苏昌河手忙脚乱地帮忙收钱,那模样如寻常的捆住小郎君,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送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