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居点的脉系链路突然“断连”时,小远正蹲在核心旁捋顺光网下的细链路。
淡铜的守脉光、淡金的启脉光本该像丝线般缠成循环链路,此刻却像被剪断的棉线,几处深层链路突然绷断,脉能在断口处积成小光球,离得最近的向日葵根须突然“啪”地脆响;
原本饱满的根须竟干瘪成细线,连守脉铃的光震都跟着变弱,震得铃身“嗡嗡”发颤。孩子刚要伸手去接断口,怀里的续脉绳突然“嗡”地发烫;
这是上周从废弃续脉站纺织机里拆出的淡绿色丝线绳,绳身织着二十脉交织的连纹,之前只是团松散的废线,此刻却自动缠上断口,绳上转出淡绿色的光丝,光丝扫过的地方,绷断的链路竟慢慢接成环,干瘪的根须也重新鼓胀起来。 “哥哥,绳子能接链路!”
小远举着用续脉绳碎片粘的“续脉小绳结”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淡绿色粉末——他凌晨就坐在纺织机旁编绳结,说要给续脉绳“打补丁”,此刻手工刚贴在绳身连纹上,光丝突然变密,“小绳结能让光丝更牢!刚才断口接不住,粘完就不掉了!”
我按住发烫的绳头,指腹摸到连纹里的细槽,正好能和守脉铃的光震边缘拼合。续脉站的老连脉日志里写过,这是2029年站停运时缠在纺织机上的“连脉绳”,专门连接断连的脉系深层链路,之前守脉、启脉稳住了光网表层,可二十脉的深层链路总在“断”。
直到刚才链路断连,绳子才彻底激活。更反常的是,光丝并非只接眼前的断口,还顺着链路往地下钻,聚居点地下脉管旁,淡绿色光丝正裹着断成两段的脉管,像给断了的水管接接头,“是续脉。”
苏晴突然扑过来,手里的脉能检测仪屏幕跳着淡绿色的波峰,“二十脉之外的‘续脉’,老连脉手册里写过,绳子的丝线掺了‘续脉丝’,能感知链路的断连位置,光丝是‘连脉层’——就像守脉补光网、启脉醒活性,续脉能把断连的深层链路接成环,不让黑服的设备把脉系循环彻底掐断!”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跑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晃出细泡,壶底蹭到续脉绳时,光丝突然泛出银闪,在地面映出续脉站的虚影:纺织厂入口藏在聚居点东南的废弃纺织厂后,“我2027年帮续脉队送过丝线!”
老人声音发颤,倒出半壶混了续脉丝粉的薄荷水浇在绳身上,光丝瞬间铺成半透明的绿毯,“当时续脉站的老叶说,这水是‘续脉引子’,能让光丝接得更牢,就像给断线抹胶水——2029年站停运时,他把引子配方塞给我,说‘以后链路断了,就去续脉站找核心’,我当时以为是他老糊涂了。”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光丝,镜头里的淡绿色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屏幕瞬间弹出刺耳的警报:纺织厂方向的续脉频率正以每秒十二次的速度下降,黑服的十四辆装甲车正往续脉站开;
机器顶端的金属钳疯狂开合,正对聚居点发射淡褐色的断链能,能扫过的地方,刚接好的链路竟又绷断,“是脉系断链炮!”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边角开始碳化,“黑服要把深层链路全掐断!
之前守脉、启脉稳住了表层,可链路一断,脉能循环不起来,再过二十分钟,核心会被积住的脉能撑炸,整个聚居点都会被脉能浪卷走!”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小剪刀,刚剪去绳身上的毛絮,光丝突然暗了半秒,再亮时映出续脉站的画面——不是现在的,是十六分钟后的样子。
站里的续脉核心被黑服的人用丝线绑在纺织机上,断链炮的金属管正插在核心上,淡褐色的断链能顺着管子往上涌,“是续脉预警!”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指节捏得发白,“和守脉看光网、启脉看活性不同,续脉能‘看见’链路的未来断连状态,刚才那下是说——核心要被黑服改成‘脉系剪链机’,专门把深层链路剪成碎段!”
小远突然指着续脉绳的绳尾,那里藏着个米粒大的暗槽,正好能塞进他的“续脉小绳结”。手工刚嵌进去,绳身“咔嗒”弹开个小缝,里面躺着张卷成细条的丝帛,上面用墨笔写着:“续脉核心在续脉站地下十六层连链室,需续脉绳引动光丝共振,钥匙为‘二十脉连纹’——警告!
若光丝拉力低于10牛,会引发链路连锁断连,所有接好的链路会同时绷断,进去后必须盯着绳身光丝,半点不能错!” “是老叶的字!”老人突然激动得拐杖戳地,丝帛碎片溅了一地,“2029年站停运,他把这丝帛塞给我,说‘续脉是脉系的针线’,我当时觉得他太夸张——现在才知道,他早算出黑服会来剪链路!”
丝帛被光丝扫过,墨笔字突然变亮,在地面映出连链室路线图,“这丝帛要续脉光才能显全,黑服的断链能看不见,咱们得赶紧走,晚了核心就被改造成剪链机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续脉绳缠在手腕上,绳身的光丝透过衣服映出圈柔光,像条会发光的绿丝带。“得去续脉站稳住核心,不然链路一断,之前稳住的光网、活性全白费,聚居点的核心会炸,小太阳也会跟着被脉能浪卷走!”
他往门口走时,续脉绳突然“嗡”地轻颤,淡绿色光粒在地面画出虚线,指向纺织厂,“这是续脉路线,跟着光丝走不会错,就像守脉指守脉站、启脉指启脉站,它给咱们指连链室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续脉绳旁,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纺织厂的入口处,守脉的淡铜光、启脉的淡金光正围着淡绿色的续脉光丝转,纺织机旁的链路像被剪过的线团,“是链路断连开始了!”
她声音发颤,“续脉引子只够撑四十六分钟,超时的话,光丝会自己变松,到时候咱们连连链室都进不去,链路就被剪成碎段了!” 小远突然把“续脉小绳结”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哥哥,带着它!刚才我把小绳结贴在绳上,光丝就没松过,肯定能帮它稳拉力!”
孩子的指尖沾着淡绿色粉末,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绳结,那印记竟也泛着光,“要是你分不清拉力对不对,就摸小绳结,它会跟着对的拉力发烫!” 我们往纺织厂走时,续脉绳的光丝始终对着前方,光带在地面铺得匀缓,碰到断链能扫过的区域就自动绕开。
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的续脉引子晃出细泡,偶尔往绳身上倒一点,光丝就紧一分。“这引子是用续脉丝粉和薄荷水调的,能让光丝不松劲,”老人边走边说,“老叶当年告诉我,续脉就像接断线,拉力松一点就会掉,这引子就是‘紧线器’!”
刚走进纺织厂,续脉绳突然“嗡”地急颤,光丝瞬间缩成细束,对着前方的纺织机“挡”——纺织机后藏着黑服的续脉探测器,淡褐色的断链能正对着聚居点射,淡绿色光丝碰到断链能,竟“滋滋”冒白烟,纺织机上的丝线瞬间被扫成碎絮,“快躲!”
苏晴突然拉着我往旁边扑,断链能擦着光丝过去,地面被“剪”出道深沟,“探测器装了脉系剪链头,能局部剪链路,光丝碰着就会被拉松!”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扳手,冲过去把探测器的剪链头拧歪,断链能顿时没了目标,往天上射。
我们趁机往连链室跑,丝线粘在鞋底,滑得人差点摔跤——续脉绳的光丝偶尔会突然亮一下,提醒我们避开被断链能染过的纺织机。走到地下十六层连链室,眼前突然开阔: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纺织机,机身上刻着和续脉绳一样的二十脉连纹;
机顶的续脉核心正闪着微弱的淡绿光,黑服的两个手下正往核心上焊金属钳,像是要给核心装“剪链头”。
“是续脉核心!”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往后缩,屏幕里突然出现寸头男的身影,他站在纺织机旁,手里举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连纹和核心的刻痕一模一样,“他手里是‘脉系崩链盒’!
能强行让光丝松劲,让所有接好的链路同时绷断,把整个连链室淹在脉能浪里!” 我刚要举起续脉绳,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续脉小绳结”在兜里发烫:“哥哥,小绳结在抖!”
话音刚落,寸头男突然按下盒子上的按钮,续脉核心的淡绿光瞬间变浑浊,纺织机上的连纹开始“反向”转动,整个连链室突然晃了晃,头顶的丝线“哗啦”往下掉,砸在光丝上被弹开。 “快让绳碰核心!”
老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只有续脉光丝能把断连的链路接回去,再晚核心会炸,脉能浪会卷走一切!”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突然冲过去,用扳手砸向那两个焊金属钳的黑服手下,两人踉跄着后退。
我趁机抱着续脉绳扑到纺织机旁,绳身刚碰到核心,淡绿色光丝突然“炸开”,瞬间裹住整个纺织机——原本浑浊的光慢慢变清,反向的连纹也开始顺转,周围的链路断口慢慢接成环,可没等松口气,寸头男突然举起崩链盒对准我:“把绳子扔过来,不然我让光丝全松劲,让你们的聚居点变成‘脉能浪坟场’!”
小远突然冲过来,把“续脉小绳结”往核心上贴:“不准碰哥哥!小绳结能让光丝更紧!”淡绿色光丝突然亮得刺眼,寸头男手里的崩链盒竟“滋啦”冒起黑烟,他骂了句,转身往连链室外跑,那两个手下也跟着逃窜,跑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褐色的断链能痕迹。
我们刚要追,续脉绳突然“嗡”地轻颤,光丝对着核心方向扫了扫——核心的纺织机竟裂了道缝,淡绿色光正从缝里往外渗,“是刚才崩链盒弄的!”苏晴突然蹲下来摸裂缝,指尖沾到的丝线带着点黏腻,“核心的连链通道被堵了,得找‘续脉晶’疏通,不然过不了多久,光丝还是会松劲,链路照样会断!”
老叶突然在对讲机里喊:“续脉站的丝线仓里有续脉晶!就在东边的丝匣里!”我们刚要往丝线仓跑,林薇薇突然尖叫起来:“黑服的装甲车回来了!直播设备能看见,他们车斗里装着四十台脉系断链炮,还有‘断链炮阵列’,正往连链室开!”
我攥着续脉绳往丝线仓跑,淡绿色光丝在前面带路,可刚摸到仓门,地面突然“轰隆”晃了晃——断链炮阵列的攻击到了,丝线仓的木门“哗啦”砸下来,挡住了去路,木门上的丝线掉在光丝上,瞬间被扫成碎絮。
小远抱着“续脉小绳结”躲在我身后,三花猫对着连链室外弓背哈气,尾巴上缠着细丝线,远处传来聚居点脉系链路“啪嗒”的绷断声,续脉绳的光丝开始忽明忽暗,拉力也慢慢变松,像快绷断的橡皮筋。
“续脉晶就在里面!”老人拄着拐杖想推开木门,可木门太重,只挪了半寸,丝絮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掉,“再晚核心就撑不住了,光丝一松劲,链路断了,连链室和聚居点全得被脉能浪卷走!”
我看着核心方向渗出来的淡绿光,又看了眼连链室外越来越近的装甲车灯光——车灯已经透过木门缝隙照进来,淡褐色的断链能正往这边扫,续脉绳的光丝碰到扫来的断链能,又“滋滋”冒了阵白烟,木门缝隙里的断链能已经开始剪旁边的链路。
突然摸到兜里的“续脉小绳结”,碎片竟在发烫,对着丝线仓深处的方向,连三花猫都对着那方向轻轻叫了声,叫声里带着点慌乱。
咬咬牙,我把续脉绳塞给苏晴:“你们稳住核心,我去拿续脉晶!”刚要钻过木门缝隙,淡绿色光丝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像在“拉”着我往对的方向走,可远处的断链炮阵列又响了,这次的震动更厉害,丝线仓的天花板开始掉丝匣碎片;
砸在光丝上“砰砰”响,不知道能不能在光丝松劲前拿到续脉晶,更不知道连链室外的断链炮阵列,会不会先一步轰开整个续脉站的连链室,让二十脉系的深层链路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