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城核心广场这会儿彻底成了风暴眼。
街道炸得破破烂烂,好几栋建筑还在冒着黑烟,远处城墙上的喊杀声断断续续飘过来 —— 这座立了上千年的雄城,这会儿正被人里外夹击着打。而广场正中间那尊跟小山似的巨神兵,沉默得跟块老石头似的,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张子瑜一行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到巨神兵的金属脚掌底下。离得这么近往上看,才更觉出自己有多渺小。冰冷的金属壳上刻满了古老的纹路,看着就玄乎,哪怕过了上万年,那股子让人心里发紧的威严劲儿还在。
“到、到地方了!现在咋整?” 石破天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眼神慌慌张张地先看青蘅,又扭头瞅张子瑜 —— 后者脸色白得像纸,全靠潘小婷和欧冶瑾一左一右架着才能站着。
追兵已经咬上来了!药王谷的人、暗影楼的杀手、还有三皇子手下的精锐甲士,再加上些看不出路数的散修,跟闻着血味儿的鲨鱼似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广场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刀剑的寒光晃眼,弓弩上弦的咯吱声听得人牙酸,还有那些法术凝聚起来的灵压,裹在一起跟张死亡罗网似的往下压。
“小子!看你的了!” 青蘅横剑挡在最前面,声音里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使劲儿!拼了老命也得跟这大块头搭上话!”
张子瑜靠在冰凉的金属脚掌上,喘气都带着颤音。丹田空得发慌,之前强行苏醒再加上那阵子莫名能力的消耗,这会儿浑身都透着虚劲儿,骨头缝儿里还隐隐作痛。他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神兵,心里一片茫然 —— 沟通?怎么沟通啊?他现在连一丝星辰之力都调动不起来。
他下意识地把手按在巨神兵的金属壳上。摸上去又凉又硬,死沉沉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跟按在一座真山上似的。
“不行…… 我啥也感觉不到……” 张子瑜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股子绝望。
围过来的敌人立马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还以为藏着啥底牌,原来是来送死的!”
“赶紧束手就擒吧!说不定三皇子殿下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药王谷的一个长老阴恻恻地笑:“把那小子和碎片交出来,我们药王谷能保其他人活着走出去!”
压力跟块真山似的压在每个人心口。石破天气得嗷嗷叫,却冲不破越来越密的包围圈;墨渊的影子在暗处窜来窜去,可敌人太多,配合又默契,他每次出手都险险乎乎的;潘小婷和欧冶瑾把张子瑜护在中间,脸上也都挂着绝望 —— 难道今儿个真要栽在这儿了?
就在这股子绝望快把人淹了的时候 ——
张子瑜胸口,那枚融进星核的万象星核碎片,突然轻轻跳了一下!那感觉很微弱,却清清楚楚的,像一颗沉睡了很久的心脏,慢慢开始搏动!
与此同时,他按在金属壳上的手掌,也感觉到了一丝…… 特别特别淡、淡得几乎要忽略过去的共鸣?
不是能量在流,更像是一种…… 频率对上了?仿佛他体内碎片残留的那点儿韵律,跟巨神兵肚子里某个睡着的东西,隔着上万年的时光,轻轻呼应了一下!
这感觉一闪就没了,却跟道闪电似的劈开了张子瑜的脑子!
他猛地想起守拙长老说过的话 ——“它的核心里,沉睡着一缕远古星灵”,还有 “得用契合的灵魂去唤醒”!
不是用力量去驱动!是用…… 自己的 “存在” 去喊它醒来!
张子瑜不再硬撑着调动那点儿枯竭的星辰之力,干脆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清空,把所有心神、所有念想,都聚在胸口碎片的悸动上,聚在那丝微弱的共鸣上。他不想着怎么驱动这庞然大物了,反倒像对着一个睡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把自己的困境、自己的不甘心,一股脑儿地传了出去!
“醒来……”
他在心里默默地喊。
“我们需要你……”
好像就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万年。
就在一名暗影楼杀手冲破墨渊的阻拦,淬了毒的匕首眼看就要扎进潘小婷后心的刹那 ——
“嗡 ——!!!”
一声低沉又厚重的嗡鸣,突然从巨神兵肚子里钻了出来!那声音不算大,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古老和威严,一下子就把战场上所有的吵闹都压下去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愣了一下!
紧接着,无数道惊骇的目光里,那尊不知道沉睡着多少岁月的巨神兵,它那颗跟房屋似的、一直耷拉着的金属头颅,竟然…… 极其缓慢地,抬起来了那么一丝丝!
与此同时,它离张子瑜等人最近的那只右手 —— 跟个小广场似的,其中一根手指,就是那根最小、看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手指尖上,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光,跟根快灭的蜡烛似的。
那点光很快聚在一起,越缩越密,最后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里面好像有星云在转,还有细细的电弧在跳,看着亮得晃眼。
下一秒,光球悄没声儿地从指尖飞出去,跟颗流星似的,直扑那名暗影楼杀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
光球碰到杀手的瞬间,就跟个水泡破了似的,没一点儿动静。可那名修为不算低的杀手,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连同手里的匕首,就跟被橡皮擦抹掉的铅笔画似的,瞬间碎成了最细的、闪着星辉的粉末,飘着飘着就没影了。
原地就剩下一个浅浅的坑,空气里飘着点儿焦糊味,还带着星尘的气息。
静!
死一般的静!
所有人都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那儿。不管是围攻的敌人,还是苦苦支撑的石破天、墨渊,就连青蘅,都直勾勾地看着巨神兵微微抬起的头颅,还有那根刚发完招、指尖微光慢慢暗下去的手指。
就一根手指,就动了那么一下,就一缕破光,竟然把暗影楼的精英杀手给秒了?
那要是…… 它完全醒过来动起来?
恐惧跟条冰冷的蛇似的,一下子缠上了每个敌人的心脏!
张子瑜也懵了。他没想到自己瞎喊一通,还真有回应了 —— 就是这回应,好像有点儿太 “省劲儿” 了?跟人睡着被蚊子叮了,随手拍一下似的。
可就这随手一拍,战场的形势彻底变了!
巨神兵不是死物!
它真能被 “钥匙” 唤醒!
希望跟燎原的星火似的,在张子瑜和同伴们心里 “腾” 地一下就燃起来了!
而敌人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恐慌劲儿挡都挡不住。
那座 “山岳”,已经睁开了它沉睡的眼睛。虽然就开了条缝儿,可也足够让这些蝼蚁们…… 吓破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