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屋里,灯光昏暗。
贾张氏正蹲在地上,眉开眼笑地摆弄着从何雨柱家门口“捡”回来的那些红木料。
木料已经被贾东旭切割得长短分明,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木头香气。
“东旭,你来看,这木料多好!”贾张氏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光滑的木头表面,“我看,打一个床头柜正合适!”
一旁的贾东旭闷闷地“嗯”了一声。
贾张氏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床头柜太浪费了!还是打几把椅子实在!我这辈子,还没坐过红木的椅子呢!”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崭新的红木椅子上,在院里跟人炫耀的场景。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猛地一拍大|腿:
“还是打个衣柜!对,就打个大衣柜!地方大,能装东西!等你将来结婚,这可就是一件顶好的大物件!”
贾张氏越说越兴奋,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儿子,唾沫横飞地骂道:
“你说那傻柱,是不是个败家子?这么好的东西,说扔就扔,真是糟蹋了!”
昏黄的灯光下,贾东旭的脸上满是忧色,他搓了搓手,小声问道:
“娘,你说……何雨柱他……他会不会找上门来啊?”
“找上门?”
贾张氏的嗓门一下子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鸡,
“他凭什么找上门?这是我们捡的!不是偷的!再说了,他一个厨子,哪来这么多钱置办新家具?”
“我看他那钱就来路不正!我拿他点东西,那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可是妈……”
贾东旭的声音更低了,
“何雨柱现在可不好惹……”
“怎么?你怕他?”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指着地上的木料,
“那你想怎么办?现在给他送回去?这些可都是我跟你辛辛苦苦切割打磨好的!”
“你要送回去?那还不如拿刀杀了我!”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贾东旭浑身一激灵,手里的锉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妈!是……是何雨柱!肯定是何雨柱来要东西了!”
他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快!快还给他吧!我不想再挨打了!上次他揍我的地方,现在还疼呢!”
贾张氏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脸,此刻也没了血色。她嘴唇哆嗦着,也慌了神,一把拉住贾东旭,压着嗓子指挥道:
“快!快藏起来!把这些木头都藏到床底下去!快!”
母子二人像是没头的苍蝇,在狭小的屋子里乱窜,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木料往床底下塞,弄得叮当乱响。
门外,阎埠贵听着屋里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好家伙,这贾家母子俩,怕何雨柱怕到了这个地步。
他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等着,直到屋里的响动彻底平息,他才不紧不慢地一推门,走了进去。
“谁啊!”
贾张氏刚直起腰,惊魂未定,看到进来的是阎埠贵,压抑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破口大骂: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阎老师啊!你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我们家来干什么?进门也不知道先敲个门吗?就你这样,还为人师表呢?”
“我敲了。”
阎埠贵背着手,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敲了半天,是你们自己不做声,我还以为你们母子俩出什么事了呢。”
眼看两人又要唇枪舌剑地吵起来,贾东旭连忙从床边站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着圆场:
“三大爷,您……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阎埠贵背着手,挺了挺腰杆,试图找回一点三大爷的威严。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串串门了?”他斜睨了贾张氏一眼,
“我好歹也是这院里管事的大爷之一,关心一下邻里,不是应该的吗?”
“行了行了!”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谁不知道你阎老西儿无利不起早?别在这跟我耗着,我还要睡觉呢!”
这番粗鄙不堪的话,噎得阎埠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要不是在别人家里,他真想甩手就走。
他强压下怒火,板着脸,开门见山: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把你今天拿的那些废木料,都交出来吧。”
话音刚落,贾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阎老西儿,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嘲讽道,
“怎么着?抢东西都抢到我头上来了?”
“我告诉你,那东西是何雨柱不要的,谁捡到就是谁的!拿多拿少,那全凭本事!你要是眼红,自己去他家门口守着,别来打我这些木头的主意!”
阎埠贵简直要被这老虔婆的逻辑给气疯了。
他没想到,贾张氏竟然会以为自己是眼红她拿了东西,特地跑过来敲竹杠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阎埠贵气得手指发抖,
“你以为我是你?满脑子都是占便宜的心思?我告诉你,这些东西,我是替何雨柱来要的!”
“什么?”
“替何雨柱要的?”
贾家母子俩的声音同时响起,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错愕。他们死死地盯着阎埠贵,仿佛想从他那张涨红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屋子里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哈!”贾张氏突然又笑出声,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阎埠贵啊阎埠贵,你这点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想拿傻柱当幌子,从我这儿骗东西?你可真够缺德的!”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想从我贾家拿走一根木头渣子,除非我死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他最重脸面,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
“贾张氏,我警告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这是污蔑!对我名声造成了影响,我绝对会追究到底!”
“哟哟哟,还追究到底?”一旁的贾东旭也跟着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三大爷,您可真威风啊!”
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阎埠贵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跟他们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忍无可忍,猛地一跺脚。
“好!好!你们不信是吧?”
阎埠贵指着贾张氏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现在就去把何雨柱叫过来!我倒要看看,等他站在这儿,你们还敢不敢放这个屁!”
说完,他再也不看那母子俩一眼,猛地一转身,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屋子里,贾张氏和贾东旭脸上的嘲讽笑容,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