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雨水想尽力表现得从容一点，但她穿衣服的举动过于刻意，没法掩饰。
这让她跟陈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了缓解尴尬，陈阳起身走到收音机前：“你们听收音机吗？”
何雨水连忙接话：“好，听听。”
陈阳打开收音机，第一个台播放的是新年的一些贺词。
他觉得无趣，便转动旋钮换了一个台，喇叭里传出《东方红》的歌声。
“听这个吧。”何雨水说。
“好。”陈阳调整好音量，回到座位。
傻柱和陈阳继续抽烟，何雨水抱着瓷杯子，里面的麦乳精还热乎着。
三人静静听着革命歌曲，谁也没说话。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外面突然响起零星的鞭炮声，接着越来越密集，很快就连成一片。
“该去放炮了！”傻柱兴奋地说道。
院子里，其他邻居家也有人出来了。
傻柱拿了个二踢脚，小心翼翼地点燃引信，然后赶紧跑开。
“轰”的一声巨响，二踢脚飞上了天，在夜空中炸响第二次，火花四溅。
“新年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
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甲辰年不紧不慢地到来了。
……
正月初五这天陈阳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什刹海冰场，跟宋卫军等人约好了一起滑冰。
陈阳明明赶了早，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冬日暖阳下，什刹海冰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滑冰的人们。
陈阳刚走到冰场入口，就听见有人喊他。
“阳哥！这边！”
宋卫军站在冰场边上，正朝他挥手。
陈阳笑着走过去，发现宋卫军身边还有五个人，其中三个男的都是以前一起摔跤的哥们，他都认识，另外还有两个陌生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留着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穿一件灰黑方格外套，脖子上裹着米色围巾，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
她相貌不算出众，但气质文静，此刻正站在宋卫军身旁，两人挨得很近。
另一个女孩则格外引人注目。
她穿着一件米色呢子外套，围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身段苗条。
而她的样貌十分漂亮，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眼明亮有神，鼻梁挺秀，唇红齿白。
她站在那儿，就自带一股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陈阳正要开口询问，那漂亮女孩已经先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这就是你们说的陈阳吧？京城头号摔跤手？”
“不是，”陈阳真没想到众人背后是这么说自己的，他笑看众人道：“我可不是什么头号摔跤手，这谁在背后给我戴高帽呢？”
“你可别谦虚，”一个哥们拍着陈阳的肩膀，“阳子哥，你也就退得早，不然早就打遍京城无敌手了。”
“行了，你们还来劲了。”
陈阳摆摆手，目光转向两个女孩：“这两位美丽的女士，还没人给我介绍呢？”
漂亮女孩落落大方地对陈阳伸出手：“陈阳你好，我是金文丽，你可以叫我文丽。”
陈阳忽然想起来，以前宋卫军确实提过，要把他院子里最漂亮的女孩介绍给自己。
看来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女孩了。
“文丽你好。”陈阳赶紧回握对方的手。
文丽的手很滑嫩，柔若无骨，带着冬天的微凉。
而陈阳的手温暖宽厚。
两手相握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顿。
文丽的手稍稍用了一点力气，显然想要跟陈阳多握一会，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陈阳还是主动松开了她。
戴眼镜的女孩见金文丽这么大方，也不好拘谨，伸出手来道：“陈阳你好，我是张婉。”
“张婉你好。”陈阳与她握手，两人简单握手后松开。
陈阳注意到这个张婉只有初见自己时，目光里带有一丝惊讶，也许是从没见过长得这么英俊的男人。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说明这姑娘要么不注重外在，要么比较含蓄。
陈阳已经猜出了大概，看向宋卫军，带一点求证的目光。
宋卫军会意，笑道：“我和张婉正在交往。”
陈阳笑着点头，看来宋卫军弃武从文，都是被张婉带的。
“真好，你们这是志同道合啊。”陈阳夸赞道。
宋卫军摆摆手：“不，咱们都是志同道合，都在为国家建设而奋斗。”
金文丽推了宋卫军一把，哼一声道：“你这人就会嘴上喊口号，实际你早已经脱离了大众，跟张婉组成了小团体。”
“哪有，别胡说……”宋卫军被金文丽说得不好意思了。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往冰场走去。
换上冰鞋后，大家陆续滑进冰场。
宋卫军扶着张婉走得有点慢，张婉不太会，需要宋卫军手把手教。
其他三个小伙子知道金文丽不愿跟他们一起滑，便都识趣地滑向远处。
陈阳在栏杆旁抽烟，他不着急，金文丽却突然滑到了他身边。
“陈阳，你滑冰技术怎么样？”她好看的眼睛亮晶晶的，问这话时，挑了挑眉毛。
她这种女孩子，自小身份优越，长得又漂亮，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骄傲。
“还行吧。”陈阳谦虚地说。
金文丽歪头一笑：“敢不敢来追我？让我看看你的滑冰技术是不是和摔跤技术一样出众。”
话音刚落，她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滑了出去。
她的姿态优美流畅，双臂自然摆动，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
滑出十几米后，她回头看了陈阳一眼，发现陈阳没有动，便招了招手，显然是想让陈阳跟上。
陈阳笑着摇摇头，举了举手上的烟，意思是先抽完这支烟。
金文丽只好自己先滑走了。
陈阳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跟随着那漂亮的女孩，金文丽的技术确实很好，转弯时身体倾斜的角度恰到好处，冰刀在冰面上划出了优美弧线。
不过陈阳的技术只会比她更强。
将目光收回后，陈阳忽然想起了丁秋楠，他跟丁秋楠初次相遇也是在这个冰场。
那天的丁秋楠穿着一件红色外套，十分美丽动人。
此时，冰场的另一端，三个穿着棉大衣的青年注意到了金文丽，互相使了个眼色，朝着她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