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顾谦雷厉风行,不仅迅速控制了卫青岩惹出的乱子,还按照李珩的指示,对那些负隅顽抗的节度使采取了极端手段。
月黑风高之夜,两个拒绝交权的节度使在府中被暗杀,头颅被高高悬挂在城门示众。次日,锦衣卫宣布二人罪状,并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血腥手段震慑了其余观望的节度使,他们纷纷自缚请罪,交出手中的军政大权。江南的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数日后,漕帮和盐帮筹集白银两百万两,加上锦衣卫在江南抄那些投靠卫青岩的官员府邸所得的五百余万两,共计七百余万两白银,连同卫青岩等,由周瑾和高铁骑亲自带高手押解,随顾谦一同进京向朝廷进献。
表面上,这是两大帮会对朝廷表忠心的举动,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李珩的精心布局。他借此机会将漕帮和盐帮推上前台,而两帮的精锐力量,早已在朝廷不知不觉中演化成了李珩的私兵。
就在江南风波稍平之际,豫州又起波澜。
太子詹事陈观澜奉密令前往豫州,以太子名义鼓动当地节度使抗拒交权。与卫青岩的张扬不同,陈观澜行事更为隐秘狡猾。他不仅暗中许诺太子会保这些节度使的富贵荣华,更是在豫州各地设置重重障碍,阻挠新政推广,破坏赈灾安民的政策。
豫州本就因灾情严重而民生凋敝,陈观澜的所作所为更是雪上加加霜,使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局势一度濒临失控。
汝阳锦衣卫千户丁云楼是个狠角色。他是在李珩接掌锦衣卫之后,凭借自己的功劳一步步爬到千户位子上的。因地方锦衣卫升迁制度的“公允”得以晋升,丁云楼对李珩既感激又忠诚。
得知陈观澜在自己的辖区内兴风作浪,丁云楼又急又怒。一是怕李珩不满,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在得到确凿证据后,又接到李珩密信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日,陈观澜正在许郡节度使府中密谈,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府门被人强行撞开,丁云楼带着一队锦衣卫闯了进来。
“丁云楼,你好大的胆子!”许郡节度使又惊又怒,“竟敢擅闯节度使府衙!”
丁云楼面色冷峻,根本不理会节度使的呵斥,直接对陈观澜道:“陈詹事,你假借太子名义,煽动藩镇抗拒朝廷,破坏新政,该当何罪?”
陈观澜强作镇定:“丁千户,你可知本官是东宫属臣,本就是奉太子之令行事?你如此无礼,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吗?”
丁云楼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若是知道有人冒充东宫名义在外为非作歹,必定第一个严惩不贷!”说罢一挥手,“拿下!”
锦衣卫立即上前拿人。许郡节度见状大怒,拔剑相向:“陈大人乃太子殿下特使,我看谁敢造次!”
丁云楼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拔刀出手。只见刀光一闪,许郡节度使的人头已然落地,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娘的!不自量力的东西,本就要取你狗命正愁找不到机会,竟然自己伸着脖子把脑袋送上来?蠢猪!”丁云楼看着那石首分离的节度使,自顾自语,然后猛地提高语调:
“太祖遗训:‘抗拒锦衣卫办案,可视同谋反’,这货自己找死!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儿的癞蛤蟆?居然敢对抗俺们锦衣卫?来人!去收这蠢猪的九族,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刀刀斩绝!”丁云楼做事,一直效仿指挥使大人在扬州的风格,能杀的一个不留,可杀可不杀的,那就皆可杀!
陈观澜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你、你竟敢…...” 。
丁云楼收刀入鞘,冷冷道:“抗拒朝廷旨意者,格杀勿论!至于在下敢还是不敢……你眼不瞎吧?哼!丁某的绣春刀,乃指挥使大人所赐……丁某不介意多砍下个太子詹事的狗头!”指挥使大人的护短,天下皆知;指挥使大人金殿之上都敢请皇帝斩杀太子,有这样的大人给锦衣卫撑腰,他丁云楼怕个球!
接着对吓傻了的节度使府众人道,“即刻起,许郡军政事务暂由锦衣卫接管。传令各郡,胆敢抗拒推阻新政者,锦衣卫立刻上门抓人!不!是上门……杀!人!”
“是!大人!”有随行锦衣卫立刻去传令,其余人更是在一阵“噌啷”声中,绣春刀齐齐出鞘,直指陈观澜等众人,只要丁千户稍稍示意,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眼前这些人全都变成死尸!将为军之胆,有什么样的将军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丁云楼浑,还能指望他带出来的兵能老实?
丁云楼这种“耍浑”的手段,完全出乎陈观澜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对方会顾忌太子颜面,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遇到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角色。堂堂太子,国之储君,未来帝王,在锦衣卫眼里就这般没分量?
在葛存忠、丁云楼等强势派锦衣卫的压制,和周围兖州、徐州、数路朝廷大军的威慑下,整个豫州道很快就像被驯服的巨兽一般,乖乖走向安稳。朝廷趁机派员更迭各地官员,彻底掌握了豫州的控制权。
事后,丁云楼接到李珩的亲笔秘令,不仅授他总领豫州各卫所之权,更是授意让他加紧整备辖下锦衣卫,可酌情增补豫州各锦衣卫卫所人员缺口。
得到李珩的赏识和夸赞,丁云楼欣喜不已,更加坚定了效忠指挥使大人的决心。他在回信中表示:“大人手之所指,便是属下刀之所向!属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辜负大人厚望。”
他娘的!指挥使大人这样的,才是明主!在大人手底下当差,可比之前归朝廷直属时要痛快的多!别说是杀千把个贪官污吏,蛇鼠之辈,就算俺们大人现在就扯旗造反当皇帝,俺丁云楼,也甘愿为马前卒,第一个起兵北上,襄助大人成事!
就在李珩全力应对各地风波的同时,诏狱深处的审讯也在紧张进行中。
黑袍魏云姌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特殊的牢房里。这里相比其他牢房要干净许多,也没有那些骇人的刑具,但无形的压力却更令人窒息。她知道,这是李珩的攻心之计,更是那个魔鬼为了方便来“欺负”她,才这般“好心”的。
这日,贾环又悄悄来看她。屏退左右后,贾环低声道:“魏夫人,伯父让我传话给您,他在外面正在多方奔走,已经联系上了一些旧部,正在设法营救。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耐心等待时机。”
魏云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李珩看守如此严密,如何救得出去?” 贾环凑近些,声音更低:“大人放心,锦衣卫中也有我不少心腹。只待时机成熟,便可里应外合。只是…...”他故意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