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夜无痕站在最前面，冰剑横在身侧。他往前迈了一步，剑尖轻点地面，一股寒气顺着石缝蔓延出去。空气里没有明显的灵力波动，但他还是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云璃跟在最后，肩上的晨曦灵蝶翅膀微微颤动，洒出一缕极淡的光丝。那光丝像细线一样飘向墙上的罐子，轻轻缠绕一圈后缩回她的指尖。她低声说：“里面有反应，不是死物。”
林婉儿蹲下来看地上的拖痕。痕迹从破裂的罐子延伸到通风口，铁栅栏歪在一旁，边缘有刮擦的印记。“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爬出去了，”她说，“力气不小。”
雷鸣握紧雷锤，看了眼头顶狭窄的通道入口。“我去追。”
“不行。”云璃拦住他，“你腿上的伤还没处理，通道太窄，万一有埋伏，退都退不出来。”
夜无痕已经绕到房间另一侧，手指抚过墙壁上的控制面板。屏幕黑着，接口处焦糊一片。“系统被手动切断过，不是爆炸导致的断电。”他回头，“这里有人活动过，时间不会太久。”
云璃点头。“先清内部，再追逃逸目标。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四人迅速分工。夜无痕和雷鸣守住前后出口，林婉儿检查所有罐体密封状态，云璃则靠近那只破裂的容器。她蹲下来，伸手探进残骸内部。玻璃碎片湿滑，残留的液体带着微弱的黏性。她指尖沾上一点，凑近鼻端闻了一下——无味，但皮肤接触后有轻微刺感。
“这些团块是活的。”她站起身，“而且是被人刻意培育的，不是实验副产物。”
林婉儿撕下袖口布条，包住手掌去撬另一个罐子的盖子。咔的一声，密封圈松开，她迅速后退。罐子里的黑色团块猛地撞向玻璃内壁，又缓缓缩回去，继续缓慢蠕动。
“它们在等指令。”林婉儿退到墙边，“就像……被远程控制的傀儡。”
“那就全部销毁。”云璃走向角落的能源阀，“只要切断供能，这些胚胎撑不过三分钟。”
她用力扳下开关。一阵低沉的嗡鸣从墙内传来，接着所有罐子表面的蓝光开始变暗。几秒钟后，里面的团块停止了移动。
“好了。”她说，“只剩逃出去的那个。”
雷鸣已经钻进了通风口。通道不高，他只能匍匐前进。云璃跟在第二位，手里捏着一小段发光丝线，那是晨曦灵蝶最后能提供的指引。夜无痕断后，林婉儿留在外面接应。
通道内布满老旧线路，有些裸露在外，轻轻一碰就发出细微的火花。爬行不到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岔口。云璃停下，让灵蝶释放最后一丝光丝。光丝飘向左侧通道，刚进入就突然熄灭。
“有问题。”她说。
夜无痕立刻传音：“别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雷鸣前方的地网塌陷。他反应极快，双手撑住两侧管道，身体悬空避开下方露出的尖刺。那些刺上泛着暗紫色，明显涂了毒。
“陷阱！”他低吼。
几乎同时，三道黑影从右侧通道上方落下。他们穿着破损的守卫服，脸上蒙着布巾，动作却异常敏捷。一人扑向雷鸣脚踝，另一人直冲云璃面门，第三人挥刀砍向夜无痕的咽喉。
夜无痕侧头避过刀锋，反手抓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上其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但他身后两人已逼近云璃。
林婉儿在外面看得清楚，立刻点燃火绒扔进通道。火焰顺着掉落的油渍燃起，逼得攻击者后退一步。趁着这空隙，夜无痕抽剑横扫，一道冰霜贴着地面扩散，将两名敌人脚底冻结。
“雷鸣！”云璃喊。
雷鸣翻身落地，雷锤砸向地面。震荡波沿着金属管道传开，整段通道剧烈晃动。两名被冻住的人站立不稳，其中一人撞上墙壁，当场昏死。
最后一个敌人转身想逃，却被云璃甩出的光丝缠住脖颈。她用力一拉，对方踉跄回头，夜无痕的剑柄已经砸中他的太阳穴。
战斗结束。
四人喘着气，没人说话。雷鸣的腿伤渗出血，染红了裤管。林婉儿爬进来，把剩下的火绒塞进背包。夜无痕收起冰剑，剑身上的裂纹更深了。
“继续追。”云璃说。
他们沿着拖痕一路向前，最终在一条废弃维修廊道发现了那个逃逸样本。它蜷缩在一台报废的能量炉后，身体还在微微抽动。靠近一看，竟是个半成型的人形，四肢扭曲，皮肤下有黑色物质流动。
“这不是幻兽。”林婉儿盯着它的眼睛，“这是被改造过的人。”
那人形忽然抬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杀了我……别让他们……再启动……”
云璃正要上前，夜无痕突然把她拉开。下一秒，一道电流从那人背后窜出，击中天花板。原来那里藏着一名幸存的研究员，手里握着遥控装置。
“你们毁了主系统，可还有备用节点！”那人面目扭曲，“只要核心数据不灭，一切都能重建！”
雷鸣抡起雷锤冲上去，但对方按下按钮，地板下的电网瞬间激活。强烈的电流传遍整个区域，所有人被迫后退。
林婉儿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简易符纹。火焰腾起，烧断了两根电线。电网闪烁几下，停了。
夜无痕趁机逼近，一脚踢飞遥控器，反手将其按在地上。那人挣扎着还想摸怀里的东西，林婉儿直接甩出封灵符，贴在他胸口。灵脉被锁，他顿时瘫软。
“他说的核心数据在哪？”云璃问。
“在这栋楼的地下三层，独立存储区。”研究员咳了一声，“但你们晚了……种子已经播下。”
没人理会他的威胁。雷鸣把他绑好，拖回主厅关押。四人重新搜查据点，逐层排查密室，找到并销毁了所有残余芯片与能源节点。
最后，云璃站在主控废墟中央，环视四周。
“据点已净，无遗漏威胁。”
夜无痕靠在断墙边，左臂的伤开始发烫。林婉儿撕下最后一块干净布料递给他。雷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但眼神依旧警觉。
“接下来做什么？”林婉儿问。
云璃看向角落那扇小门，声音很轻。
“进去看看之前没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