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离开市局后,午后的南州阳光带着海风的黏腻感。
他在路边小摊吃肠粉时,宋清雅的宾利车停到身边,车窗降下,她问姜涛是否考虑好晚宴的事,语气里藏着对他能从警局毫发无损出来的忌惮。
姜涛接过烫金请柬,问了时间,宋清雅说晚上七点在“望海阁”等候,随后宾利车无声驶离。
傍晚七点,望海阁——这座建在南州湾悬崖上的顶级私人会所亮起灯火,窗外是无垠大海。
姜涛穿着简单休闲装,拿着保温杯,在侍者异样的目光中走进大厅。
宋清雅换了月白色改良旗袍,少了白天的干练,多了几分婉约,已在门口等候,引他去独立包间“听涛轩”。
包间里,主位坐着宋家家主宋世雄——穿藏蓝唐装,头发花白,面容威严又带点疲惫。
旁边是宋家核心人物和几位南州重量级宾客,宋哲也在,坐在下首,看到姜涛时身体瑟缩,显然还怕着昨天的事。
宋世雄起身热情迎接,拉姜涛坐紧邻主位的位置,足见重视。
寒暄时,宾客们好奇试探姜涛的职业、师承,都被他用“自由职业”“家传”轻描淡写挡回,众人更觉他深不可测。
酒过三巡,宋世雄支开侍者,气氛变得微妙。
他不再提宋哲的事,直接说想和姜涛交朋友,还抛出关键:“姜先生听说过‘南星号’吗?”
姜涛说知道是明末清初的走私沉船,藏有大量财宝。
宋世雄眼睛一亮,说宋家祖上有人是船上水手,最近找到沉船线索,但位置被“海蛇帮”占据——这伙水匪的首领奎爷心狠手辣,警方都难对付。
他提议姜涛帮忙清除海蛇帮,找到沉船后财宝五五分成,语气里满是地头蛇的自信。
姜涛没立刻答应,只要了具体坐标和海蛇帮的资料,说要考虑。宋世雄大喜,让宋清雅递来密封文件袋,举杯预祝合作,宴会气氛重新热烈。宋哲在角落灌酒,眼里满是嫉妒却不敢发作。
宴会尾声,宾客陆续离开,姜涛也起身告辞,宋清雅跟出来送他。两人走在临海步道上,海风拂动宋清雅的发丝,她低声提醒:“‘南星号’水很深,奎爷不好惹,而且我觉得父亲这次太急切,背后可能还有人。”
姜涛看向漆黑的海面,说:“只是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宋清雅追问是谁,姜涛没明说,只带了点冰冷的杀意。
突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袭来——是狙击枪!子弹直扑姜涛后心!宋清雅惊呼,姜涛像背后长眼,身体猛地侧旋,子弹擦过肋侧,撕裂衣服,钉进旁边石柱,溅起火星。
是“剃刀”史密斯!卡尔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姜涛把宋清雅拉到身后,身体伏低如猎豹,目光锁定子弹来处——远处黑黢黢的礁石。
他低喝“别动”,随即像离弦之箭冲出去,速度快得只留残影。
礁石上的“剃刀”连开三枪,角度刁钻,却都被姜涛用鬼魅般的身法避开——时而急停变向,时而贴地翻滚,每次都险之又险。
眼看姜涛逼近,“剃刀”收起枪想逃向礁石后的快艇,却被姜涛从数米高崖壁跃下,如大鹏展翅般拦住。
“剃刀”拔出手枪,姜涛更快,一记鞭腿扫在他手腕上,“咔嚓”一声腕骨碎裂,手枪落入海中。“剃刀”惨嚎,姜涛落地后一把扼住他咽喉,按在礁石上问:“卡尔在哪?”
“剃刀”咬牙不答,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望海阁的枪声惊动了警方。
姜涛皱眉,看了眼疾驰而来的警车,抬手一掌劈在“剃刀”颈侧,让他昏了过去,像丢垃圾一样丢在礁石上,随后几个起落,消失在礁石群中。
警察赶到时,只看到昏迷的“剃刀”和丢弃的狙击枪部件。姜涛已回到步道上,宋清雅还在原地,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抱着装资料的文件袋。她颤抖着问:“您没事吧?”
姜涛平淡说“没事”,看了眼被警察围住的礁石,又看了看文件袋,意有所指:“看来你父亲这份‘礼物’,引来的苍蝇不少。”
宋清雅看着姜涛深不可测的眼睛,再捏捏手里的文件袋,第一次对父亲的决策动摇——“南星号”的浑水,宋家真能趟?眼前的男人,是救星还是更可怕的煞星?
警灯闪烁,映着宋清雅复杂的脸。望海阁的暗涌才刚开始,卡尔像阴影里的毒蛇,一击不中,却把宋家和姜涛更深地卷进了“南星号”的漩涡。姜涛捏了捏冰凉的保温杯,南州的海够深,就看最后谁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