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在雨水的睫毛上,小丫头打了个喷嚏,把脸往何雨柱胸口上贴得更紧了些。
自行车轧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何雨柱突然刹住车,一个念头像这雪花一样毫无预兆地落进心里。
“雨水,想不想明天去看爸爸?”
小丫头一下子直起腰,差点让自行车失去平衡,“真的吗?哥你不是说开春才去吗?”
何雨柱单脚撑地,回头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明天初二,反正也没别的安排。不过……”他皱了皱眉,“咱们得坐火车去,得要介绍信。”
“介绍信是什么呀?”雨水歪着头问,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袅袅上升。
“就是一张证明咱们身份的字条。”何雨柱重新蹬起自行车,“回家哥打个电话问问。”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毕竟,偌大的95号四合院,现在就何家兄妹两个人。
何雨柱抱着试试的想法,拨通了轧钢厂保卫处处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哪位?”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
“猴处长?我是钳工一车间的何雨柱。”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是想问问,能不能明天给我开张去保城的介绍信…~”
“何雨柱?……何处长!”对方声音立刻热情起来,“您好!何处长!新年快乐啊!您要介绍信,没问题!明天一早来拿就行,这三天,我都在我值班!”
挂掉电话,何雨柱还有些发愣。
唉,这个猴处长是李怀德提拔,接他的班的,怪不得这么客气。
听到可以开介绍信,雨水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出小书包,往里面装她画的贺年卡。
“哥,我要把这个给爸爸看!我画的全家福!”
何雨柱鼻子一酸。那张皱巴巴的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三个人:高大的何大清,英俊的何雨柱,还有扎着小辫的雨水。虽然简陋,却透着孩子纯真的心意。
“爸一定喜欢。”何雨柱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快去睡吧,明天要早起。”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起床忙活起来。他烙了几张糖饼,煮了鸡蛋,又切了些酱牛肉,用油纸包好装进铝制饭盒,放进了一个大包里。
何雨柱还准备了很多水果,放在空间里 伸手就可以取,用这个大包遮人耳目。
“雨水,起床了!”何雨柱轻轻摇醒妹妹,“咱们要赶头班车。”
小丫头一骨碌爬起来,眼睛还眯着就伸手摸新衣服。
何雨柱帮她梳好辫子,两人匆匆吃过早饭,自行车压着积雪往轧钢厂赶。
保卫处新上任的猴处长是个方脸大汉,一见何雨柱就热情地迎上来,“何处长,介绍信开好了!”他递过一个信封,“票也给你们买好了,头班车,软座的,直接进站上车就行!李厂长指示过,车费他来报!”
何雨柱,“这……太麻烦您了。您叫我何雨柱就行,我现在是一名钳工,早不是什么处长了。”
猴处长却脸色严肃,他端端正正向何雨柱敬了个礼,“您永远是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处长!我这只是……”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拍拍猴处长的肩膀。
马处长放下敬礼的手,“雪又下大了”他看了看门外飘着的雪,“我让司机送你们去车站吧,这天气骑车太遭罪。”
何雨柱推辞不过,只好把自行车锁在厂里。
马处长叫来的是一辆美式吉普,雨水兴奋地爬上后座,小手摸着真皮座椅,“哥,这车比咱家的自行车舒服多啦!”
四九城火车站人头攒动,大多是走亲访友的百姓。
何雨柱一手紧紧牵着雨水,一手攥着介绍信和车票,好不容易才挤上开往保城的列车。
软座车厢果然宽敞许多,深红色的绒布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味。
雨水趴在窗边,看着站台上送行的人群,小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哥,火车怎么还不走呀?”
“快了。”何雨柱掏出准备好的零食,“先吃点东西。”
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雨水惊奇地看着窗外逐渐后退的站台,突然喊道,“哥!房子在跑!”
周围乘客善意地笑起来。
何雨柱把妹妹拉回座位,“是咱们在动。来,哥给你讲什么是运动,什么是相对运动。”
……
列车穿过华北平原,窗外的景色由城市变为田野,又由田野变为一片白茫茫。何雨柱讲完运动,静止,速度,时间,距离等物理初步概念,小丫头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雨水又缠着他讲重力加速度。
小丫头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惊叹声,引得对面座位的老太太直夸她聪明。
中午时分,何雨柱打开饭盒。
糖饼还带着余温,酱牛肉的香气立刻引来了周围乘客的注目。
他分了一些给对面那位馋涎欲滴的老太太,老人感激涕零,塞给雨水一个煮鸡蛋。
“同志,你们这是去保城探亲?”老太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好奇地问道。
何雨柱点点头,“带妹妹去看父亲。”
“好孩子啊。”老太太感叹,“这年头,孝顺的孩子不多了。”
雨水吃饱了就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歪在何雨柱腿上睡着了。
何雨柱轻轻拍着她的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雪景。
又是一个半月没见这个便宜老了,不知他在保城过得如何,和白寡妇,呸呸呸,白玲同志进展如何……
“保城站到了!保城站!”列车员的喊声惊醒了雨水。何雨柱拎起行李,牵着睡眼惺忪的妹妹下了车。
保城站比北京站小得多,月台上的积雪被踩得脏兮兮的。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何雨柱赶紧给雨水系紧围巾。
“哥,这就是爹呆的城市吗?”雨水仰头望着简陋的车站建筑,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中。
“对,咱们这就去找爸爸。”何雨柱紧了紧手中的行李,“给他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