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完名,何雨柱把钢笔往兜里一揣,骑上二八大杠,叮铃哐啷往红星轧钢厂赶。
五月的风卷着槐花味,吹得他心里直冒泡——老子也是准大学生了!
……
中午,车间铃声一响,钳工们“咣当”一声放下老虎钳,潮水似的往食堂冲。
何雨柱却反方向溜进废料棚,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一只铝饭盒——实际上是空间里——里头是他卤好的牛腱子,准备给李怀德的。
“柱子,又偷摸干啥?想卷死我们钳工一车间?”同车间的张大锤咧着一嘴白牙。
“卷啥卷,哥要去当文化人,先谢谢领导。”何雨柱把饭盒往车把上一挂,蹬车走人。
……
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正翘着二郎腿看生产报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哟,准大学生驾到?”李怀德把报表往桌上一甩,打量何雨柱那副嘴角咧到耳根子的模样,“瞧你这春风得意,录取通知是提前发了?”
何雨柱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揭开盖,热气裹着酱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通知书没下来,可报名单上我第一个摁的手印!”
李怀德夹一块牛腱,眯眼嚼了三下,筷子不停:“成,就冲你这手艺,清华食堂以后得给你立雕像。”
“雕像免了,您给批两斤黄花鱼就行。”
李怀德拿手帕擦嘴,话题一转:“晚上聚聚,把王建设、南易都叫上,你再整几道新花样。你嫂子最近害口,吃啥吐啥,唯独惦记你做的味。”
“得嘞,包我身上。”何雨柱一拍胸口,“菜单我下午写,保证让嫂子吃的舔盘子。”
李怀德笑骂:“你自个舔盘子吧 ,留点汤给我当宵夜。”
说着,他抓起电话,摇了三圈,接通。
“喂,厂办吗?给我接下市综治办……建设?我,李怀德!别打官腔,晚上六点,何雨柱家,有局!带嘴就行,带酒更佳……什么?茅台?成,两斤!敢带假的,我让你爬着回去!”
挂断,他又拨南易:“南主任,我李怀德,晚上柱子家,掂量掂量你拿手菜,别被他比下去……哈哈,行,输了请全厂看电影!”
……
下午三点,一车间的黑板报上粉笔字一闪:
“喜讯:我车间钳工何雨柱同志,已正式报名参加1952年木华大学自主招生大高考!”
工人们路过,齐刷刷咽口水——不是馋大学,是馋何雨柱那手菜了。他去上大学,大伙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他做的菜了?
……
何雨柱踩着落日的碎金进四合院,前院静悄悄,整个四合院只剩他一家亮灯。
“正好,木得邻居嫌吵。”他推开自家木门,把二八大杠支在枣树下。
……
厨房里,何雨柱扎上围裙,先点火坐锅。
今晚菜单在他脑子里翻页——
冷盘:酥带鱼、芥末菠菜墩;
热菜:陈皮兔丁、糟溜三白、番茄炖牛腩、香菇扒菜心;
主食:三鲜猫耳朵;
甜汤:酒酿桂花圆子。
外加给嫂子安胎的“秘密武器”——柠檬酸奶酪。
他一个人洗菜、片鱼、剁兔,动作行云流水,刀声在空院里哒哒回响,像给夜色打节拍。
……
六点一刻,天色擦黑,小院里灯泡瓦数不足,却被何雨柱用铝皮罩子聚了光,亮堂堂的。
王建设拎着两瓶茅台进门,后头跟着李怀德,李怀德手里提着一网兜水果,肚子微微隆起,那是他媳妇的“指示”——多吃葡萄,孩子眼睛大。
“嚯,这香味儿蹿得我一路上打了三个喷嚏!差点就被掀个跟头!”王建设把酒往桌上一墩,顺手捏起一块刚炸好的酥带鱼,“外酥里嫩,柱子,你这叫提前预支国家津贴!”
李怀德笑骂:“注意影响,王副主任,别让人举报你吃拿卡要!”
“我这是群众基础工作!”王建设含糊不清。
……
圆桌摆开,十二道菜围成花。
何雨柱解下围裙,先给李怀德盛了一碗番茄牛腩:“番茄开胃,牛腩补铁,嫂子吃了管饱不吐。”
李怀德拍拍他肩:“有心了。”
南易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条三斤重的黑鱼,袖子撸到肘子:“柱子,比比?我打算做炝锅鱼,麻辣口。”
“成,输了的人洗碗。”
“再加一条:给赢家敬烟一个月。”
“成交!”
南易的炝锅鱼压轴,热油“呲啦”一声浇在辣椒面上,满院香气炸裂。
“来,先走一个!”王建设举杯,“第一口,敬咱们未来的何大学生——愿他早日发明‘满汉全席’罐头,支援三线建设!”
众人哄笑,杯盏相撞。
……
酒过三巡,李怀德忽然敲敲桌子:“说正事。柱子,你这一走,车间钳工组可就少了一把快刀,我打算提张大锤当班长,你带带他?”
何雨柱夹一粒花生米:“我早想好,每周回来半天,把新工艺写给小课堂,不收学费,只要厂里供我废料练手。”
“成!”李怀德拍板,“另外,我打听过了,木华食堂正招临时工,凭你这手艺,勤工俭学,厂里也发基本工资,毕业直接留校。”
王建设接话:“留校指标我包打听,但你得先给哥哥做十斤麻辣牛肉干,给我家老爷子下酒。”
“二十斤都行!”何雨柱举杯,“可我有条件——”
“说!”
“我妹妹何雨水资质不错,到时候你们得帮忙让她跳级。”
“一句话!”三人异口同声。
……
夜色深了,月亮挂在枣树梢。
何雨柱把预留好的菜装进搪瓷缸,李怀德宝贝似的揣怀里:“这缸要是打翻,我命得去半条。”
南易喝得脸红,拉着何雨柱嘀咕:“柱子,我打算竞聘国宴,下个月选拔赛,你帮我把关味型?”
“成,我陪你试菜,保你冲进决赛。”
王建设搭着两人肩膀:“到时候,你打报告,我批条子,特供食材随你们造!”
……
散席时,整个四合院只剩枣树叶沙沙响。
何雨柱打了盆井水,把锅碗刷得锃亮。
抬头望天,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爹说的话:
“钳工靠一锉定天下,可天下大了,锉刀得换金箍棒。”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咧嘴笑:
“可金箍棒是稀罕玩意
木华园有一根,我先去试试顺手不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