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岂载贰臣血,佛杵横舟锁契丹
宴会处刀光剑影,白芍黎所假扮舞女与田英假扮的护卫一同护送着黎中兑上了船。
白芍黎护着黎中兑进了寝室,这位江南国使臣面色苍白,显然是对方才的袭击心有余悸。
他朝门外大声喊道:“快!开船!现在就走!快!”
白芍黎安抚道:“没事的大人,现在安全了。”
黎中兑突然抓住白芍黎的手腕,坚硬的金属触感让他冷汗直流,“你……连你也是……”
白芍黎笑了笑,“黎大人,很快的,不会痛的。”
黎中兑突然情绪崩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权?你是醉花阴的还是三更天的?你要忘川绝响的解药?我有,我也给你……”
白芍黎脑袋顿了一下,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此时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家破人亡,在这乱世里苟延残喘。
当初加入三更天的时候,就是为了世上少一些像自己这样的孩子,自己跟着惊轲不也是看到他的行为才决定跟着他做事的嘛?
黎中兑到底是活的久一些,抓住白芍黎呆愣的这个瞬间,一边抽出枕头下的短剑,一边大吼道:“快来护我!护我!”
黎中兑的叫声引来了五道黑影,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底牌,五个三更天的长老。
白芍黎知晓自己误了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白芍黎手中短剑挥向她的脖颈。她后撤闪身,衣袖中的细窄双刀滑入手中。
身为文臣的黎中兑自然不是白芍黎的对手,双刀闪烁间,黎中兑的手筋已被挑断。
寝室仓外,田英的声音响起:“你在搞什么?”
白芍黎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砍下黎中兑的项上人头。
舱外忽起梵钟轰鸣。田英的鎏金佛杵撞碎五柄围杀的双刀,杵头降魔钉掀飞江月宫额前发带,却不妨黎长授的双刀已绞成剪风式,阴阳刃口锁住他独臂肘弯:田大侠,不要挡路,做英雄的话可就做不了父亲了!
铮!
白芍黎双刀旋出满月残影,从屋内破窗而出,左手刀背拍飞三支突入的透甲箭,右手刀帮田英解开肘弯的阴阳刀。
“抱歉,方才有些失误,现在……”
白芍黎话音未落,田英已经率先冲向对面五人,“一个不留。”
钢刃磕碰声惊散了白鹭,白芍黎旋身时鹅黄披帛卷住江尘慈的双刀,足尖在佛杵月牙刃上轻点,借力翻过三道交错刀光。
贪祸!黎长授黑红袍袖鼓风,双刀以诡异角度咬向她后颈,三更天泥犁三垢特有的铁锈气掠过发梢。
田英单臂抡杵如金刚挥鞭,本来只能当作匕首使用的佛杵硬生生撞破贪狼刀势。
破妄!一唯的双刀突转清明,刃口沿着杵身蟠龙纹逆削而上,却在触及护手刹那只觉膂力骤空。
田英运起的自在无碍已将佛杵变作绕指柔,手中佛杵以缠丝劲绞飞了右侧柳叶刀。
分海式!白芍黎双刀平展,刀气在晴空下划出青虹。左侧裁云刀绞住江月宫交叉格挡的双刀,右刃截浪突刺却被黎长授俯身截断。
刀尖刺中佛杵月牙刃爆出火星,田英顺势挑膝踢起脚边木桶,正撞飞韩懿珽袭来的破妄刀。
三更天五人忽成五瓣梅花阵。江尘慈双刀拖地起贪祸浊气,韩懿珽与一唯纵劈破妄清光,三道刀影如黑白无常索命。田英旋杵成盾,自在无碍凌厉的腿法将将众人节节逼退!
“好个田大侠!”黎长授擦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自在无碍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也算人生幸事。”
田英冷哼,“三更天自诩一心向佛,但现在看来,门内六根不净的人还是居多啊。”
废话少说!看招!
双刀如鳄尾拍浪,绞碎五道刀气的同时劈裂船桅横杆。散落的木屑中,黎长授双刀分取咽喉丹田,却在交击瞬间被佛杵月牙镰锁住刀刃。
撒手!田英筋肉虬结,降魔钉竟将双刀生生钉入甲板。白芍黎旋身抛刀如舞,截浪刀穿江尘慈腋下钉住披风,左掌已拍在黎长授膻中穴。江月宫突如鬼魅近身,破妄双刀在田英肋下削出血线。
自在无碍!田英动了怒,双腿好似长鞭扫荡,右脚率先踢中一唯,光头男人的胸膛瞬间凹陷。
他几个旋身再次逼近江尘慈,佛杵左右横甩,将双刀打落在地,膝盖上行定在江尘慈肺腑处,男子顿时跪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韩懿珽瞧见两名同门已经倒下,登时产生了逃命的心思,双刀齐出,分别抛向白芍黎和田英,白芍黎手中双刃架挡,田英更是微微偏头便躲了过去。
白芍黎正要去追,耳边响起破空声,佛杵急飞,穿透江尘慈的胸口定在船舷之上。
黎长授再没了方才的傲气,握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田大侠,有事好……”话未说完,身后的江月宫已经将冰冷的刀刃刺穿他的心脏,黎长授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人竟然会临时反水,“你……”
“噗通!”
黎长授的身躯倒下,江月宫双手抱拳,“我与川上长老是多年好友,受他嘱托帮惊轲一把。”
田英并未回答,眼神示意白芍黎在此看着江月宫,他自己则走进屋,将黎中兑的尸体抛出悬窗,自己则对着镜子开始易容。
江月宫将双刀钉入甲板,摊摊双手,“你们可以盯着我,但是三更天还有人在朝宴会那边赶去。”
白芍黎并未作答,却引来江月宫的猜测,“毫不担心,那就是说,这位少东家也猜到了或者得到了情报,有意思。”这名三更天的长老竟然直接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坐着歇歇吧,这样的话,那边的战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白芍黎紧盯着面前的江月宫,耳边却响着从宴会处传过来的杀喊声。
岸边,简奕带着的人马也拦在此处,剿杀着妄图回到船上的秀金楼人。
“简少侠,少东家跟三更天的也有关系吗?”
简奕笑了笑,甩掉刀上的血迹,“他呀,现在可是我们的掌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