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轲下楼买东西的功夫,三人所在的屋子里就充满了狂躁的真气。
惊轲赶忙打开窗户,让这股燥热的气息疏散,又给三人倒上了买来的豆蔻饮,这是以白豆蔻种子浸泡,熬煎制成得得饮子,最是清凉祛热。
惊轲倚在窗边再次翻开《箫浪千吟》,认真分析了起来,这本是梨园的拓印版,从河西传来的箫谱,传说曾有人以箫声镇服巨鳌。
“源自河西风沙之地,确实有安抚五感,扶正情绪之用。以劲入声,无孔不入,实在是妙啊。”惊轲一边翻看,一边咋舌。
“声音这种东西本就最能带动人的情绪,梨园的开山祖师实在是天才……”
“少……少东家”魏神的声音传来。
惊轲赶忙凑到魏神的跟前,“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
魏神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嗓子不舒服?怎么会?”惊轲正要转身去药箱处,被魏神拉住了手腕。
“水……”枯槁的嗓音从她的喉头传出。
“啊?嗷。”惊轲将事先准备好的豆蔻饮端给魏神,她端起酒碗也不管里面盛的是什么就一饮而尽。
“咕咚咕咚,啊!快哉快哉!”魏神咂吧两下嘴,“少东家神了,这不直接给我治好了吗,我感觉我周身的经脉都畅通了不少呢。”
此时,就在这间客栈里,还有一对男女在客房内。“师兄你看见了吗,那男人比划的就是咱们的积矩九剑。”
男子点点头,“我看到了,但我们此行的任务是寻找‘移经易武’的下落,不要节外生枝。”
女子点点头,“要不我去盯着他?”
惊轲倒挂在房檐,脑袋在窗口处露了出来,“你们是孤云的?”
“妈呀鬼啊!”女子惊呼一声,拔剑就朝惊轲砍了过去,被男子握住了胳膊。
男子朝惊轲拱了拱手:“少侠有何贵干?”
惊轲:“我就是看你们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们这桌,来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惊轲的气势让两人有些如临大敌,男子只能顶着压力朝惊轲说道:“我二人是孤云弟子,方才看见少侠比划的孤云剑法,就讨论了两句。”
惊轲点点头:“吓我一跳。”他从窗户翻进来,“积矩九剑的剑谱是裴残昭给我的,不是我偷学的。”
“原来是少东家,失敬失敬,在下孤云浅舒眠。”他指了指身边瞪着眼睛看惊轲女子,“这位是我师妹,李观棋。”
惊轲拱手回礼,“二位来妙善洲有事?”
浅舒眠好像看到了大救星一般,“少东家知不知道移经易武?”
惊轲的眼神清澈的像大学生,他依稀记得前世玩游戏的时候有印象,但在这里还真没见过,“我没见过,我这里只有停渊止水的心法,积矩九剑的剑谱,箫浪千吟的谱子,别的还真没见过,你说的那玩意什么来头?”
惊轲到底还是个江湖雏鸟,虽然自己是江晏和洛神养大的,又认识死人刀和田英,但到底是没在真正的江湖上混过,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李观棋撇了撇嘴,“那是王清将军当年留下的修行法门,强健筋骨,助人修行,跟孤云的剑法很配,但现在江湖上流传的都是残章,所以我们来这里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移经易武剩下的部分。”
惊轲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毕竟自己也有绝学傍身,“那你们来错地方了呀,你们往南去过河,去百草野,那边是将军祠和燕北盟的遗址,或许在那里你们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二人眼中放光,还不等说谢谢,惊轲就继续说道:“不过清河的秀金楼人有些多,妙善洲的我解决的差不多了,二位如果在百草野和隐月山碰到秀金楼人,还望帮忙处理一下。”
浅舒眠:“多谢少东家。”
惊轲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小玉牌摘了丢给他,“我不想欠人情,你到了将军祠,可以去附近找烈家兄弟,他们看到我的玉佩会带你们去地宫的。”
惊轲阔别两名孤云弟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万俟飞羽和殷刑也已醒了过来,众人这就准备离开伏马村。
…………
江南,醉花阴总部,青衣男子摇着折扇,正吃着一旁的葡萄,屋内除了他就只剩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那男子吐掉葡萄皮,“给你家小子写过信了?”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
“他们抓红线过来干嘛?”
“我记得老周说,红线是他在江南行商的时候捡到的孩子。我有预感她……”
“你说她应该姓李?”榻上的男子猛然坐直了身子,衣摆撩过果盘摇晃,带起阵阵叮当声。
“我只是猜测,不过秀金楼既然这么做了,红线的身份也就只能是那么几个了。”
“那这样一来就有些麻烦了。”
“是的,秀金楼让你们的人过去了没。”
“过去了,你家孩子可以啊,还知道在红线身边安插个人,小江可是护送了一路。可以啊,对了,那姑娘已经到开封了,我已经能想象到你家崽子看到她的样子了。”
对面的男人不苟言笑,让榻上的男子没了兴致,“你是真无趣,你不会写信告诉他了吧。”
那男人摇摇头,终于是憋不住了笑,“我觉得会有更有意思的事发生,你说我要是赶回去的话来得及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姓江的我就知道你打心底是个坏人,你看看人给我的信报,你家崽肯定就是跟你学的。”
江姓男子不语,他一个时辰前放出的鹰隼已经飞出了几十里,看样子,应该能在惊轲回到不羡仙前抵达。
………………
开封,开封府,赵光义急得来回踱步,“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这现在又没钱又没粮的,南有江南国,北有契丹,开封城里还有个鬼市子,那常平仓现在也难以调度,你真要把宝压在那小孩身上?”
赵匡胤缓缓品了口茶,“我说了你别急,三个月,给我三个月,开封绝对好起来。”
“你……我……唉”
………………
开封,樊楼,一女子生的倾国倾城,正坐在樊楼最高的窗台上,“无趣无趣,说好的那人什么时候来啊。”
“禀告小主,妙善洲来信说,不出半月,您就能看见他了。”
“当真?”
那婢女点点头,坐在窗台的女子跳到屋内,兴奋的转圈,“太好了,传下去,今日樊楼的酒,限时调至八成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