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慕容朔还能强撑着心神,任由那清凉的药混着她指尖的触感在肌肤上蔓延。
可不过片刻,一股异样的热流便从四肢百骸窜出,像团燎原的火,顺着腰腹一路往下,精准地往某处钻去。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沉了几分,胸腔起伏悄然加剧,被缚在头顶的手腕下意识地绷紧,指节泛白。
那热意越来越盛,几乎要灼穿皮肉,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连带着血液都似在血管里沸腾起来。
萧筱的指尖正顺着一道较深的伤口轻轻涂抹药膏,忽觉手下的皮肤烫得惊人,连带着周围的肌肉都在微微发颤。
她眉头微蹙,指尖下意识地多停留了两秒,触感滚烫得有些异常。
“怎么这么烫?”她低声咕哝了一句。
随即想起黑风林那日,慕容朔被狼咬成重伤时,也是这般浑身发热,当时听系统说他伤势并不致命,而且后来他的伤势伴随着发热很快就好转了许多。
萧筱心中猜测:想来是他体质特殊能快速自愈外伤,发热应该是伤势好转的信号。
这么一想,她便放下心来,只当是药效与他自身的特殊体质起了作用,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药膏快要涂完,萧筱微微侧身,准备去拿一旁的绷带。
收回手肘时,动作幅度稍大了些,胳膊肘毫无预兆地撞上了他小腹下方某处。
“嗯——”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骤然从慕容朔喉间溢出,那声音比之前上药时的闷哼更沉、更哑,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意。
萧筱动作一僵,抬眼望去,正对上慕容朔那双幽深的眼眸。
往日里锐利的凤眸,此刻眼底竟像流淌着岩浆,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灼热与隐忍,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她心头莫名一跳,顺着自己手肘刚才触碰的位置低头看去。
待看清那被玄色衣料勾勒出的、形状明显的隆起时,萧筱的呼吸猛地一滞,嘴巴不受控制地张成了“o”型,连带着刚要拿起绷带的手都忘了动作。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处刺眼的轮廓在眼前晃。
“卧槽!你这尺寸……假的吧!?”
慕容朔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挑了挑眉,眼尾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原本压抑的眸色里多了几分玩味,开口时语气中带着点故意的恶劣:
“你要试试真假?”
“我才不……”
萧筱想也不想地反驳,话到嘴边又猛地噎住,耳朵“唰”地红透了,连忙改口:
“额……不对!我不是断袖!你个变态!”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他。
慕容朔低低地“呵”了一声,那笑声里藏着几分戏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却故作正经:
“放心。”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补充道:“起码等到,你痔疮好了……”
萧筱闻言嘴角直抽:……这事再也过不去了是吧?而且要命的是,自己竟tmd不想反驳自己没有痔疮!
慕容朔低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恼羞成怒又说不出话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邃。
萧筱闷头快速给慕容朔包扎,指尖因心绪不宁有些发颤,绷带缠得算不上规整,却也紧实。
待终于打结收尾,她几乎是立刻弹开,草草收拾了金疮药和剩余的绷带。
此时已经是深夜,外面下着小雨特别助眠,萧筱连打了几个哈欠,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瞥了眼被缚在石壁上仍动弹不得的慕容朔,哼了一声。
转身扒拉了几下山洞角落的干草堆,拢成一个简陋的“床”。
她一头倒了下去,干草带着干燥的气息,不算柔软却也能将就。
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刚才的尴尬画面,一会儿又琢磨着明天萧瀚见到被制服的慕容朔,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念头翻来覆去,意识却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萧筱睡得异常安稳,没有山洞应有的阴冷,反而感觉周身萦绕着一股带着淡淡青草气息的暖意。
那温暖包裹着她的身体,就像平日里在营房里睡觉一样,踏实得让她连梦都没做一个。
——
第二日清晨,山洞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混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湿润气息。
山洞里,萧筱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还陷在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张口嘟囔了一句:“阿朔,什么时辰了?”
话音刚落,鼻尖萦绕的干草味与石壁的冷硬触感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她身体猛地一顿,大脑瞬间清醒,昨晚发生的种种变故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萧筱猛地坐起身,目光朝昨夜慕容朔被绑的石壁扫去。
却不想,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连她昨日用来缚住他手腕的那根发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昨夜与慕容朔发生的种种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慕容朔?!”
她失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声音撞在空旷的山洞石壁上,只折返回来细碎又冷漠的回音,衬得周遭愈发寂静。
洞口的晨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吹进来,掀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得她心头发凉。
难道……他根本不是真心投降?
萧筱心头一沉,纷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昨晚他说的那些话,那些示弱与表白,全都是骗她的?就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趁机脱身?
她踉跄着爬起来,快步走到石壁旁,颤抖着抬手抚上那片冰凉的岩石。
指尖触到的凉意顺着神经蔓延,让她的心也跟着如坠冰窟。
她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满是懊恼与失落:自己居然真信了他那几句花言巧语,真以为凭自己能制服得了慕容朔?还傻乎乎地守着他睡了一夜。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岩棱下方的位置,那里竟刻着一行浅浅的小字。那字迹遒劲利落,带着几分张扬:
“发带暂借,后会有期。另,痔疮要好好治,你怀里藏的酱牛肉我带走了。”
“慕容朔,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