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没想过要带柏书言见乔疏桐三人，可这人偏要黏着，半点不懂“见好就收”。
“松手。”灼华侧头看他，耳尖却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柏书言的手指总爱钻空子，指尖缠着他的指缝，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
柏书言偏不依，反而把人往走廊角落带了带，声音压得低低的，委屈又无赖的调子：“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知道我？连个名份都不肯给？”
灼华被他问得一怔，随即嗤笑一声，“我自己都没在意过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倒比我还上心。”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可还没等他再说下去，灼华突然倾身过来，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那点怒意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散得干干净净。
柏书言喉结滚了滚，声音软下来，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好灼华，就让我跟你进去嘛，我不给你添乱，就给你端咖啡、捏肩捶腿，保证安安静静的。”
灼华皱着眉想拒绝，可柏书言脸皮厚不依不挠。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僵持着，脚步慢悠悠挪到办公室门口，灼华还在琢磨怎么解决，手腕突然被人一拉。
柏书言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等灼华反应，已经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灯光洒出来，乔疏桐正低头看着文件，江糯禾趴在旁边划清单，陈清越则靠在桌边敲着电脑，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投了过来。
灼华头皮一麻，只觉得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灼华，这位是？”乔疏桐先开了口，目光落在柏书言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没等灼华回答，柏书言已经往前站了半步，伸手自然地揽住灼华的腰，笑得眉眼弯弯：“你们好，我是他男朋友，柏书言。”
“男、男朋友？”乔疏桐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震惊，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慌忙别过脸，拿起桌上的水杯，声音有点发颤：“我、我去休息区倒杯水。”说完就快步走了过去，背影慌乱。
江糯禾也愣了一下，手里的马克笔在纸上蹭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可随即眼睛就亮了。
她压下心里的小雀跃，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对着柏书言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江糯禾。你们俩看着特别配，一定要长长久久的。”
“谢谢，借你吉言。”柏书言笑得更开心了，还悄悄捏了捏灼华的腰，像是在炫耀自己得到了认可。
陈清越则比两人冷静得多，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相扣的手指上扫过，又看向灼华，“认真的？”
灼华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行。”陈清越应了一声，视线转回柏书言身上，“我们团队正好缺人手，你会计算机吗？比如数据建模或者代码编写。”
柏书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挠了挠鼻子，“这……我倒真不会。不过其他方面我可以帮忙，比如……”
“不，你不可以。”灼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我还不想我的事业，明天就从x市彻底消失。”
柏母可不是吃素的，他吃不消。
陈清越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看柏书言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这柏书言的背景，恐怕不简单。
这时，休息区的门被拉开，乔疏桐走了出来。
她眼眶的红意还没完全褪去，脸上却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里带着沙哑：“先工作吧，时间不多了。”
灼华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柏书言则乖乖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时不时飘向灼华。
阳光下，灼华垂着眼看屏幕，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认真工作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专注的魅力，看得他心里软乎乎的，连带着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好像甜了几分。
江糯禾凑到乔疏桐身边，递过去一颗草莓味的糖，压低声音：“疏桐，别不开心啦，说不定这是件好事呢？”
乔疏桐没说话，只是接过糖，指尖无意识地捏着糖纸，目光却不自觉地往灼华和柏书言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很快移开，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
游戏上市的关键节点，灼华几人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空气里都飘着紧绷的期待。
成，幸也；不成，命也。
这几天灼华总摆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开会时思路清晰，应对突发状况时从容不迫，连乔疏桐都忍不住说他“越来越有老板样子”。
可只有柏书言知道，深夜里他会盯着电脑屏幕走神，连睡梦中眉头都拧着。
“别把自己逼太紧。”柏书言从身后环住他，指腹揉开他眉间的褶皱，声音带着笑意，“安心等，一定会是好结果。”
话音刚落，灼华的身体瞬间僵住，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插手了？”
柏书言故意吊他胃口，歪着头：“你猜？”
“猜个鬼！”灼华瞬间炸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伸手就要挠他，“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柏书言被他扑得后退半步，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地讨饶：“我逗你的！真没插手！”
“手机早交给你保管了，我又寸步不离的黏着你，上哪插手去？”
看着他眼底的真诚，灼华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放松，紧绷的情绪一泄，竟有些脱力。
柏书言顺势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男朋友，能不能别小瞧自己的实力？你和乔疏桐、陈清越、江糯禾，你们本就万里挑一，只差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已。”
灼华后仰着靠在他颈窝，鼻尖蹭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成功也是看运气的啊……你生下来就拥有别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东西，不会懂普通人想成功有多难。”
“怎么不懂？”柏书言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我是家境好，但地球离了我也照样转，说到底我也是个普通人。”
“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灼华小声呢喃。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糯禾举着平板冲进来，声音里满是激动的颤抖：“啊啊啊！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她一边喊一边往休息区跑，可刚拐过拐角，就看见柏书言抱着灼华坐在沙发上，两人头靠得极近，气氛亲昵得让人不敢打扰。
江糯禾瞬间僵在原地，脸“唰”地红了，手忙脚乱捂住眼睛往后退，嘴里还不停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灼华才从柏书言怀里抬起头，耳尖泛红，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柏书言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