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可怜和不易察觉的道德绑架:“小姑娘,你们……你们行行好,大家邻里邻居的,都快渴死了,家里孩子老人都撑不住了……我们知道你们肯定有存水,就分一点,一点点就行!救救命吧!”说着,她甚至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吴经理在一旁帮腔,试图和稀泥:“是啊是啊,远亲不如近邻,这种时候更应该互相帮助嘛。你们年轻人有准备,分一点出来,大家都会记得你们的好处的。”
赵奶奶立刻抢上前,尖声道:“别废话!邹老师是咱们楼长,现在是代表全楼住户来跟你们谈判!你们囤了那么多水还有吃的,必须交出来!大家平均分!这是救命的东西!你们不能独吞!”
“对!交出来!”
“拿出来平均分!”
人群跟着叫嚷起来,情绪激动。
林琳嗤笑一声,看都没看赵奶奶,直接盯着邹老师:“楼长?呵,邹老师是吧,您这楼长当得可真威风,带头抢劫来了?我们有没有水,关你们什么事?我们自己囤的物资,凭什么分给你们?”
邹老师艰难地开口:“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你看孩子们…”
“孩子?”林琳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过人群里那几个被抱着的、确实状态不好的孩子,语气更冷,“邹老师,您搞错了吧?该为这些孩子负责的,是他们的父母,我提醒过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没提前准备!不是我们!道德绑加恩将仇报这套你们玩得挺溜啊?我们欠你们的?”
周淼也轻声补充,语气却像刀子:“我记得听人说过老人家都喜欢在家里囤东西,赵奶奶,这就是您不对了,您如果都没囤,我们这刚搬过来,家里还没收拾好呢,怎么可能有您准备的充分啊,您心地善良,怎么没见您拿出来‘平均分’给大家救救孩子?倒先惦记上我们的了?您这‘帮助’是专门帮助自己吧?”
这话像一记耳光,抽得赵奶奶脸色铁青。人群中也出现了一丝骚动,有些知道赵家确实囤了水的人,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你…你血口喷人!”赵奶奶气急败坏地跳脚。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林琳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然后再次看向邹老师,“楼长,带着人请回吧。我们的东西,谁也别想动。有本事,自己出去找!”
她的态度强硬无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邹老师彻底哑口无言,羞愧得无地自容。
赵奶奶见状,心一横,开始撒泼:“大家看见了吧!她们就是见死不救!自私自利!跟她们废话没用!咱们自己拿!”她说着,竟然就想往门里挤!
“你敢碰一下试试!”林琳眼神一厉,猛地踏前一步,一股无形的气势骤然迸发,竟然骇得赵奶奶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声懒洋洋却带着冷意的声音:“哟,这么热闹?抢东西啊?加我一个呗?”
张雷“适时”地出现了。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像看戏一样看着这场闹剧,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张哥掌心的火苗蹿高了一些,映着他狞笑的脸:“楼长?呵,现在谁拳头大谁说了算。邹老师,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22楼的楼道里,空气骤然凝固。张雷的出现,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改变了现场气氛。
邹老师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所谓的“楼长”权威,在赤裸裸的暴力威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赵奶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狡猾的她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眼珠一转,迅速缩回了人群里,打算静观其变,甚至盘算着能否趁机捞点好处。
“张…张哥…你这是…”人群中有人颤声问道。
张哥狞笑一声,掌心的火苗“呼”地蹿高,散发出灼人的热浪,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孔:“没什么,就是觉得邹老师这套过时了。现在这世道,讲道理?屁用没有!”他猛地一挥手,火球砸向旁边的墙壁,留下焦黑的痕迹和一股刺鼻的糊味,引来一片惊恐的尖叫。
张哥满意地看着效果,目光转向门内的四人,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哟,没想到原来22楼住的都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刚才不是挺横吗?现在把门打开,哥哥我要住进去!”
林琳眼神冰冷,周淼也握紧了拳头。但虞姝在身后轻轻拉住了她们,微微摇头。现在不是全面冲突的最佳时机,对方有异能,在楼道里施展不开。
林琳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笑道:“真是丑人多作怪,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猛地将门关上并反锁!
“操!给脸不要脸!”张哥怒骂一声,一团火球砸在防盗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连黑都没黑一块,仿佛质量出奇的好。
“开门!臭婊子!等老子进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房子,还有你们的人,迟早都是老子的!”张雷被彻底无视,气得在门外跳脚大骂,可门上有防御阵法,任他火球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砸也是徒劳,除了让自己异能消耗过度、气喘吁吁外,毫无作用。最终,他只能在一片狼藉的楼道里无能狂怒,悻悻离去。
第一滴水的争夺,以张雷的恐吓告终,但它像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彻底推倒了楼内脆弱的人际关系,释放出了隐藏在绝望深处的恶魔。真正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这一切,都被躲在楼下转角阴影里的谢飞(吃瓜君)看得一清二楚。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众人从22楼门口灰溜溜地散去,失败的“讨伐”和林琳她们强硬的态度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很多人心中最后的希望。焦渴和饥饿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更加尖锐难忍。
下楼的队伍沉默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一丝不甘的愤怒。
“就这么算了?…我家真的…一点水都没了…”一个妇人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不然还能怎么办?她们不肯给,难道去抢吗?”有人沮丧地回应。
“抢…”这个词像毒蛇一样钻入了一些人的脑海。
就在这时,赵奶奶三角眼一转,猛地停下了脚步,尖利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响起:“等等!大家就这么甘心回去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