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梅庄这边,
向问天和令狐冲在客房一直坐等到日落西山,才见丁坚来请他们去花厅。
二人来到花厅,江南四友已皆到齐。
双方寒暄了几句后,黄钟公便询问起对方的来意:“听丁坚说,童兄是奉左盟主之命,来找老朽有事,但不知是什么事?”
向问天笑着回道:“其实……呵,其实我们这次来呢,也不全是我左师侄的意思,是金某存了两点私心,借此造访而已。第一点私心呢,就是真的很想一睹四位前辈的风采,第二点私心嘛,是想为我这位风兄弟找些对手。我这位风兄弟的剑术可是风老前辈亲传的,江湖上是鲜有敌手。但他为人嗜武,又谦虚,总说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他也一直有闻四位前辈的威名……”
令狐冲听了这话,不由心下错愕道:“向大哥,你是何意啊?你诓我来此,原来是为了要我挑战人家……”
但见黄钟公在端详了他片刻之后问:“哦?这位兄台是风清扬的门人?真是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就身负绝技,后生可畏啊……”
向问天继续道:“当然,我们也不会白来讨扰的,在下带来了收藏多年的琴谱棋谱和字画,只要四位庄主之中,有任何一位能打败风兄弟,在下就悉数献上。”说着,打开随身的几个包裹。
江南四友乍见一桌子的名人字画和珍奇棋谱曲谱,不禁目瞪口呆,惊叹连连。
这时,忽见一名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走进厅来。
只见她随手翻看了字画和琴谱后,淡淡地道:“倒都是真品,难得啊难得……”
令狐冲没好气儿:“怎么?这位姑娘是怀疑我们拿赝品来唬弄人吗?呵,试想江南四友四位前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若有假货,能逃过他们的法眼?再说,我和金大哥是诚心来拜访的,对四位庄主可是尊敬有加的。”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道:“阁下此言差矣,本姑娘对二位的诚心不以为疑。只是,这人心不古,世上不乏弄虚作假者,其中更有以假乱真之高手,本姑娘是担心二位受骗而不自知啊……”
向问天笑道:“诶,看这位小姑娘气质不凡,定也是个鉴宝雅人,既然你都说是真品了,那就行了……”
转而,他又问黄钟公:“不知在下所提之赌约,庄主接受吗?”
黑白子因眼馋那些棋谱,遂向黄钟公进言:“大哥,比就比,怕他什么!”
秃笔翁也是急得不行:“是啊,大哥,这难得有拥有这么多珍品的大好机会,接了吧……”
黄钟公面对珍品琴谱,也是心动得很。
思虑再三后,他终于点了头。
秃笔翁当即亮出铁笔道:“风兄,就让我先来领教吧……”
向问天拦道:“诶,我们诚意来访,并未带什么武器啊……”
黄钟公道:“我等也只是切磋又非对战……兵器者,凶也,不用最好……”
黑白子想了想后,便取了两枚棋子走到院中。
但见他起手轻轻一弹,便打下来两根竹枝,
随后,他将其中一根竹枝递与令狐冲道:“那你我就以竹代剑,点到为止吧……”
令狐冲取过竹枝试了试力后,即拉开了架势准备比武。
却见向问天凑到其身边耳语叮嘱:“不必恋战,寻其弱处一击即中……”
令狐冲也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不能用内力,唯有秉着独孤九剑特异之处出奇制胜。遂在点点头后,与秃笔翁交起手来。
几个回合下来,秃笔翁果然被令狐冲的那些古怪剑招给弄得手忙脚乱起来。
黄钟公与黑白子、丹青生眼见令狐冲剑招玄妙飘忽,不胜惊疑。
向问天一脸得意之余,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焦灼。
众人中,要数那名白衣女子最是惬意了。
但看她坐在厅中淡然的远观战局,时不时的端起茶抿上一两口,像是在戏院子里看戏一样。
说回秃笔翁和令狐冲,二人在又斗了几个回合后,秃笔翁终败下阵来,令狐冲也已经力有不怠,明显开始气促。
向问天则询问其他三友:“还有哪位庄主想再挑战啊?”
却见黄钟公摆手道:“这位风兄的剑术,精妙绝伦,我等自问自愧不如,也没有福份拥有这么多珍品,这个赌,我们认输……”
随即,他看了眼桌上的琴谱,一咬牙,拂袖离去。
白衣女子见状,即起身跟了出去。
丹青生似仍不服气,待要跃跃欲试,却被黑白子劝阻。
向问天并不着急,一边慢悠悠收拾起字画琴棋谱,一边故作失望状的对令狐冲道:“唉,风兄弟,看来你真是难逢敌手了,你改名字吧,叫风求败算了……”
但听秃笔翁一摆手道:“诶,你们不过只是挑战了一场,并不能说明这位风兄是真难逢敌手。这样,现下天色已晚,你们来者是客。那就留下来暂住一晚,等我们于大哥再做商量……”说着,向黑白子和丹青生使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后,黑白子表示道:“不错,就请二位暂留一晚……”
向问天微一勾唇后,故作勉为其难状的对令狐冲道:“那,那既然三位庄主都出言挽留了,风兄弟,你我就留一晚吧……”
令狐冲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点点头道了一声:“那就叨扰了……”
黑白子遂唤来丁坚,带二人回客房并安排饭菜。
……
但说黄钟公,出了花厅后便回了自己的书房,那白衣女子也随后跟了进来。
她见黄钟公坐下后便叹气,遂上前问:“黄世伯,您还是不舍得那些珍品吧?”
黄钟公苦笑道:“我们兄弟四个,各有沉迷,这些珍品,是我们穷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找全的,现今就在眼前,哪能不心动,可是……”
白衣女子提醒道:“其实,小侄看得出来,那姓风的,是不善久战的,世伯若再让其他庄主出战,一定能取胜的。”
黄钟公捋了捋胡须道:“我也看出来了,那个风二中,是有内伤在身……”
白衣女子复问:“您是怕会落个趁人之危的骂名吗?”
黄钟公锁眉摇头道:“不仅是如此,我总觉得他们来意诡异,似有图谋……总之,我不想跟他们纠缠。”
白衣女子笑了笑后问:“世伯,您该不是在这庄里藏了什么宝贝,被人给惦记上了吧?”
只见黄钟公先是神色凝重的冲口道:“异宝是没有,倒是有个特……”
说到此,他欲言又止的摆摆手道:“唉,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我还是去琴楼继续切磋音律……”说着,起身后,示意白衣女子一同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