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令狐冲,在向问天的带领下来至一座日月神教的分坛。
大厅里,任我行正端坐在虎皮靠椅上品茗。
向问天遂示意令狐冲:“还不拜见任教主……”
令狐冲却傲然抱臂道:“我令狐冲乃是堂堂七尺男儿,只知跪天、跪地、跪师父、师娘……”
任我行放下茶盏,示意向问天退开后,对令狐冲道:“嗯,听你说话中气十足,你已吸取不少功力了吧……呵,那套吸星大法本来是本座闲着无聊,写着打发时间的,没成想,倒是成就了你,天意,真是天意啊!令狐冲,你练了本座的武功,那也就算是本座门人了……”
令狐冲断然否认道:“不!我不是,我是华山派弟子!”
任我行冷然道:“习吸星大法需要废除原本的功力,你便是因此治好了你的内伤。如今,你那点华山派的内功早已荡然无存。你现在用的虽还是华山派剑法,但你的内力是黑白子和汤英鹗的……”
令狐冲不想与之多作拉扯,一摆手道:“诶,你不用说这么多,我之所以会来见你,是让你散去我体内吸星大法的……”
闻言,任我行先是发出一阵朗声大笑。
而后,他一拍椅子扶手道:“够爽快!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本座也干脆。你既说你是来让本座给你散功的,那就是有求于人。那本座的条件就是,你得同本座一起杀回黑木崖。就算你不能替本座出力,总可以在旁做一个举旗助威的吧……”
令狐冲听出任我行是语带激将又存轻视之意,但为了能有机会摆脱吸星大法这套魔功,他只得咬牙点头:“好!希望任教主能言出必行!”
就在这时,只见任盈盈引领着铭公子和曲非烟走了进来。
见令狐冲在此,任盈盈颇感意外的询问:“令狐少侠怎的会来?”
向问天代回道:“噢,令狐少侠也是来协助教主回黑木崖诛杀东方不败的……”
令狐冲却摆手纠正:“错,我是来让任教主给我散去吸星大法的,为此达成了一个协议而已。”
任盈盈听后,略一挑眉梢,转而招呼铭公子和曲非烟:“二位,请坐……”
铭公子遂带着曲非烟向任我行一欠身后,走到一旁落了座。
令狐冲一见到曲非烟,便想起了《笑傲江湖曲》,待要向任盈盈提出,却见她已拿出曲谱递给了曲非烟:“非烟,这本曲谱乃是曲伯伯和那位刘正风的心血,如今物归原主,望你收好……”
说话间,她不自觉得瞥了一眼铭公子。
曲非烟已然捕捉到了任盈盈这一举动,眸光一闪后浅笑接过曲谱致谢:“多谢任大小姐……”
铭公子也已察觉到任盈盈的那一瞥,却未动声色。
任我行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捻着须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一名日月神教的教众入内禀道:“禀教主,酒宴已经准备妥当了……”
任我行遂起身步下台阶,率先向外走去。
随后,任盈盈和铭公子、曲非烟、向问天及令狐冲陆续出了厅。
……
再说东方玥,嘴上虽说回黑木崖,却一直住在附近小镇上的一所艺坊中与伶人们为伍。
这天,她正与伶人们在喝酒玩乐。
醉眼迷离中,她将一伶人看成了任盈盈,拽住其诉道:“姐姐,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当我们是姐妹呀?你到底介意的是父辈间的仇怨?还是只是拿这个来敷衍我?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可以同吃同睡,胭脂水粉可以共用,衣服可以换着穿……可你现在,就连让我碰一下都嫌弃……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娘,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呀……我明白,姐姐跟我不一样,不可能让你只守着姐妹情。可我不能忍受你为了别人而嫌弃我,我不管是因为那个什么铭公子,还是那个令狐冲,你都不能不理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说着,使劲摇晃起那伶人。
那伶人被摇晃得受不了,连连呼喊:“圣姑,圣姑你醒醒,你喝醉了,你快醒醒啊~圣姑……”
东方玥听到圣姑二字,气恼的甩开伶人喝斥:“都说了我不是圣姑!黑木崖就一个圣姑,那就是我姐姐任盈盈!你们再要是喊错,我就杀了你们……”
伶人慌忙改口:“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请,请大小姐恕罪……”
另外的伶人见状,赶紧端着水果糕点上前来讨好:“大小姐,别只喝酒,来吃些水果……\/还是吃些糕点的好……”
东方玥却将她们推开后,管自己出去了。
……
出了艺坊后,东方玥来至一处水潭。
看着倒映在水潭中的月亮,她伏下身伸手入水去捞,却只见水从指尖流出。
她不由得红了眼眶,随即冷眸仰天问:“我东方玥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姓东方的吗?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在乎的你都要来摧毁?!爹不疼我和娘不要紧,我娘疼我我疼娘就行了,可你偏偏要将她夺走!你让我讨厌爹讨厌男人。我视任盈盈为亲姐姐,我不介意做姌姌的替身,我就想跟她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可你却要让姐姐为了别的男人嫌厌我离开我……如今如你愿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你满意了!”
她说着,蹲坐在地上哭起来。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环佩叮咚声。
东方玥闻声即起抬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一个手执油纸伞,身穿白衣外罩紫色纱衣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随着一股熟悉的香风扑面而来,她先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喊了一声:“娘……”
旋即,她面露厌恶的向后一闪吼了声:“你别过来!”跟着,转身疾跑而去。
随同那身影而来的杨连亭待要去追赶,却见那身影微一摆手阻止道:“唉,算了,随她吧……反正任我行快来了,我们多年未见,我得将心思多花在如何招呼好他才是……”
闻其说话声是名男子,只是声音偏于低柔,但却透着股威慑力。
杨连亭遂向其颔首:“请义父放心,连亭已经打点好一切。”
原来,那隐于伞下的身影即是东方不败。
只听他撂下句:“嗯,连亭,你办事向来妥帖,本教主自然是放心的”后,便转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