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语气淡漠道:“周大人好大的官威呐,带着这么多衙役强行闯入云府,是要绑走本宫,还是要抄了云府?”
此话一出,周牧立刻将头磕在地上,慌张道:“下官不敢!”
他如此卑微,随行的人见势头不对,立刻跟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周大人乃通州百姓的父母官,却任由家中儿女欺辱百姓,今日我替你管教女儿,你若是不满,大可上书弹劾我。”
“殿下言重了,下官教女无方,能得殿下管教,实乃小女之幸,不敢有任何怨言。”周牧额头冷汗直下,声音颤抖。
云家乃商贾之家,只听说云夫人出身建安,谁能想到竟是皇亲国戚?
这长公主殿下也是不声不响就到通州来了,瞒得一点风声都没有,莫不是此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牧迅速在脑子里将眼前的形势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一点小矛盾,长公主也已经责罚过了,只要他态度放低,总不至于再牵连到自己身上。
“她冲撞了本宫,本宫也责罚了她,周大人既无异议,那此事便就此过去。”
周牧一听秦臻果然不再计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秦臻又道:“只是周大人今日带着这么多衙役横闯云府,冲撞了本宫,又当如何?”
周牧顿时愣了一下,身子压得更低了:“下官不知殿下驾临云府,无意冲撞,请殿下恕罪。”
秦臻指尖的鞭梢轻轻扫过地面,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不知?云府虽非王府宫苑,却也容不得官府之人肆意擅闯。周大人带着衙役破门而入时,怎不想想这通州地面上,是否还有王法?”
周牧的额头死死贴在冰凉的青砖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透了衣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官护女心切,一时糊涂,求殿下看在下官这几年在通州矜矜业业的份上,饶下官这一次!”
他身后的衙役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这喜怒难测的长公主迁怒于己。
秦臻缓缓踱步到周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饶你?”秦臻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周大人教女无方,纵容子女跋扈,已是失职;今日又滥用职权,擅闯民宅,冲撞皇家,更是罪加一等。本宫今日若是饶你,岂不是将皇室的尊严扔在地上,任由尔等践踏?”
周牧心头一紧,知道今日这事断不能善了,忙不迭地叩首:“下官不敢!”
“为官者,当公正廉明,为民做主,而非仗着权势为自家谋私。”
秦臻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既知错,那便自去领杖责三十,革去三个月俸禄,将你女儿送往家学闭门思过半年,不得外出滋事。”
“谢殿下宽宏大量!”周牧如蒙大赦。通州府衙是他自己的地盘,行刑之人更是他的亲信,打没打、打了多少,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至于三个月俸禄,哪个入朝做官的人是靠着那几个月俸禄过活的?
正当他在心中嗤笑眼前的长乐公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时,秦臻看向一旁的护卫道:“你亲自掌刑,按照禁军的规矩来,少打一下,我便从你身上讨回来。”
周牧闻言,瞬间瘫倒在地。
武将落在禁军手里都要脱一层皮,何况他这种文官?
长公主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正当周牧心存疑虑时,秦臻却又冷声吩咐道:“周大人是文官,你们下手也要有分寸,别没轻没重把人打死了。”
护卫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行了一礼道:“属下遵命。”
秦臻将鞭子扔到薛宴手中,转身离开了云家前厅,徒留神色茫然的云家人和满头大汗的周牧。
回到院子,云锦还在气冲冲地咒骂周牧父女,秦臻却捡起了昨夜从万春楼拿回来的那小包被妓子称为“快乐水”的东西。
她打开包裹,便要凑近鼻尖。
“秦臻!”
薛宴突然抓住她的手,神色难得染上几分紧张:“不能碰!”
秦臻抬眸,眉头微蹙:“谁给你的狗胆直呼本宫名讳?”
薛宴抿了抿唇。之前明明叫过,而且她也应了,怎么下了床就不认账了?
“这东西不能碰。”薛宴再次强调道。
秦臻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再次看向手里那小包粉末,敲了敲系统问:“什么成分?”
系统扫描分析后立刻回答:【宿主,这里面掺杂了多种药材研磨的粉末,主要成分是罂粟。】
“毒品?”
【是的。】
“昨夜万春楼的人敢当街围杀,那领头人又直言他背后的东家不一般,此事可与通州刺史周牧有关?”
【宿主猜对了。万春楼背后的东家正是通州刺史周牧,他与北漠人勾结,将这种药粉带入通州,让人成瘾后再高价售卖,以此谋取暴利。】
秦臻轻笑一声:“北漠真是好算计!把这种脏东西送进建安,不仅毁人意志,还能谋取暴利,没准将来打上门,每一支插进建安将士身体里的箭,都是用建安人自己的钱打造的,好一个杀人诛心!”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守法公民,秦臻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就连看着这包粉末的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怨恨。
可薛宴看着她握着那包东西,怎么看都不放心。趁秦臻不注意,他伸手将那包东西夺了过来。
秦臻抬眸看他,还没开口,薛宴便沉声道:“殿下若是想试便告诉我,我来试。”
秦臻闻言挑了挑眉:“行,那你把这包吃了吧!”
薛宴二话不说打开包裹就要往嘴里倒,秦臻连忙抓住他的手,冷声道:“你有病啊?我让你吃你就吃?”
“总比让殿下涉险好。”
秦臻又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不吃,只是闻一下。”
“闻也不行。”
薛宴想起昨夜在万春楼二楼听到的声响,分明是许多饮了这种叫“二月春”的东西后,失去神智聚众淫乱的声音。
他的小公主冰清玉洁,绝不能沾染这种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