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会有办法的。”他站起身,掀开地窖的石板,下面传来老金儿子怯生生的问话:“是阿伟哥吗?”
“小金,是我,接下来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会下来跟你们一起休养一段时间。这个包里的食物给你的。”张伟又从哪个破旧的箱子里摸出了另一个黑色帆布袋,里面放着20个肉包,还有一些软糖。
“下去养伤。” 张伟对宋存义说,“别露面,等我消息。” 青年点点头,扶着墙壁慢慢爬进地窖,石板重新盖好时,还能听到老金低声叮嘱 “别碰地窖里的土豆”。
暗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显影液的气味在弥漫。张伟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日军的巡逻队正踢着正步走过街头,军靴声敲得人心烦意乱。
他转身走向暗室角落那只蒙着灰的破旧木箱。木箱表面裂着几道深纹,边角被磨得发亮,— 这正是他用来掩饰系统空间的绝佳道具。
他蹲下身,又开始在这里假模假样地摸索着什么,实则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调出一布袋食物。
粗布袋子刚一接触掌心,就传来沉甸甸的质感,里面白面馒头的麦香、压缩饼干的黄油味,还有肉罐头的咸鲜气息,透过布缝悄悄溢出来。在粮荒已持续半月的京州城,这样的食物足以让寻常百姓为之疯狂。
“林老师,拿着吃点好的。” 张伟起身时,林毓秀还站在戏箱旁,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尴尬地放在身后,显然还在为宋存义的安危担忧。
她不好意思的脸红,她的右手只是机械地接过了这个布袋子,想不到这个布袋子沉甸甸地,让她一下子都没拿稳。
“这是…… 罐头?” 林毓秀掀开布袋一角,看到印着外文的罐头标签时,眼睛骤然睁大,不认识啊。
她在剧团时虽不算大红大紫,却也吃过几顿像样的饭,可自京州沦陷后,别说罐头,就连掺着沙子的窝窝头都得省着吃。
“等阿昌回来,你们分着吃。” 张伟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目光掠过暗室小窗,窗外的夕阳正一点点沉入远处的废墟,暮色像潮水般漫进街巷,“今晚别出地窖,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林毓秀攥紧布袋,内心激动,刚要追问 “发生什么事”,却见张伟已转身走向木门。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学徒服,在昏暗中泛着淡淡的光,背影挺得笔直,竟看不出半分往日里 “胆小学徒” 的怯懦。
木门 “吱呀” 一声合上,林毓秀才猛然回过神,赶紧抱着布袋钻进地窖 —— 她今晚可以跟阿昌好好吃一顿了,还要告诉老金一家,今晚要格外小心。
离开照相馆后,张伟立刻激活了神行符。淡金色的符文一闪而过,一股轻快的力道顺着脚踝蔓延至全身,他的脚步瞬间变快,像道影子般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巷。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倒塌的房屋下露出半只孩童的布鞋,墙角蜷缩着早已僵硬的尸体,电线杆上挂着 “良民须知” 的告示,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嘲讽。情况又严重了。
城北破庙比记忆中更破败。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丛生的野草,几尊断了头的佛像歪倒在地上,佛身上还留着日军刺刀劈砍的痕迹。张伟刚走进院门,就听到树后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儿?”
三道黑影瞬间围了上来,为首的汉子满脸胡茬,左眼蒙着块渗血的粗布,手里握着把生锈的菜刀,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他身后两个年轻士兵,一个攥着根削尖的木棍,另一个怀里抱着块断裂的城砖,眼神里满是警惕。
“三点一刻。” 张伟没有停下脚步,轻声报出宋存义告知的暗语。
胡茬汉子浑身一震,胡茬下的嘴角动了动,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暗语?” 他上下打量着张伟,眼里的警惕没消,反而多了几分怀疑。
眼前这小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身材单薄,穿着件普通的学徒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日军抗衡的人。
张伟说道,“是宋存义告诉我这里地联络暗语的。”
胡茬汉子说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来找我们是又什么事情?”
张伟目光扫过三人简陋的 “武器”,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宋存义在安全的地方养伤,我来带大家做件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件能为死去同胞报仇的事。”
胡茬汉子正是原国军某部排长赵大勇,城破时他带着三百弟兄突围,却被打散成几股,只能躲在百姓家里苟延残喘。
听到 “报仇” 二字,他身后的年轻士兵猛地攥紧木棍,眼眶瞬间红了。赵大勇沉默片刻,终于松了手里的菜刀,沉声道:“跟我来,我这就去通知其他弟兄。”
破庙里的人越聚越多。到了晚上八点,三百个士兵挤在小小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夜色中交织。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有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光着脚,脚底磨出了血泡,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藏着未熄的怒火。
“兄弟,你到底想带我们做什么?” 赵大勇忍不住走到张伟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我们现在就剩这点人,连枪都没几把……”
张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庙中央的空地上。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抬起手,看似随意地在空气中一抓 —— 下一秒,三百把崭新的冲锋枪突然出现在地上,乌黑的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枪托上还带着出厂时的油纸味。
这些抢地旁边堆着二十个木箱,箱盖被张伟随手掀开,里面整齐码放的子弹,铜壳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足足有两万发。这些都是在上个世界,张伟特意存的,军火什么的,怎么能不带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