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雾最近很忙,隔一天就被拖拉机接到镇上去。
针灸完,再给送回来。
第七天的时候,孟老二俩口子才回来。
“妈,我们回来了。孩子作没作?”老二媳妇一进屋,眼睛就红了。
“春波,这是咋了?”杨知雾忙问。
“妈,是春波她大舅没了。我们在那边,多陪了她妈几天。”孟老二说完,也问了问孩子省不省事。
“省事,多亏了你舅姥和舅姥爷,他们两个天天不错眼珠的盯着这俩孩子。”杨知雾边说,边帮着大孙女往下摘帽子。
翠枝也忙着给晨星往下脱衣裳。
“我这几天,就惦记这俩孩子,又回不来。”老二媳妇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
杨知雾急忙上前,扶着她坐下。
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她,“你惦记啥,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呢,还能照顾不好两个孩子啊?你暖和暖和,你过去看看,孩子都长胖乎了。”
晨辉晨星也嚷着要看弟弟妹妹,被归宁拉去了她屋里。
“快走吧,你们身上凉,等热乎过来,我们一起再过来看。”
“你岳母咋样?”杨知雾问孟老二。
“挺伤心的,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在那住这么多天。这么多年,大舅是最照顾她家的一个,如今突然没了大哥,我岳母心里哪能好受。”孟老二也红了眼睛。
杨知雾回头看向老二媳妇,“春波,你在家住一宿二宿的,看看孩子,你就再回去陪你妈。我们大伙都在家,你不用惦记孩子。什么时候学校开学,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妈!”老二媳妇抱住杨知雾哭了起来。
要不是家里还扔着两个孩子,她也不想回来。可她现在既是女儿,又是别人的妈,她……人生真的太难了。
“哭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些。”杨知雾安慰老二媳妇。
“老二,你明天就把你媳妇送回去,老舅保证,跟你舅妈能把你们家两个小娃娃经管好。”秋振华心里也不好受。
“行,老舅,我听你的。”孟老二说。
老二媳妇哭了一通,心里好受点,急忙上前来看一双小儿女,两个孩子已经认人,一看到妈回来了,顿时委屈得哇哇大哭。
老二媳妇也陪着掉眼泪。
等孩子睡了,她才倒在旁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天,她和老二都没睡一个囫囵觉。他们回娘家当天晚上,他大舅就不好了,拖了三天才没。他们是烧了三天才回来的。
见她睡了,秋振华拉着老伴,悄悄退了出去。
杨知雾也低声对老二说,“你也睡吧,妈去做饭,等你们睡醒,咱们再吃饭。”
“妈,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孟老二跟着杨知雾走了出来。
“啥事,你说吧。”杨知雾问。
“妈,我想把我岳母和小舅子的户口迁到咱们村子来,在我跟前,也方便我们照顾。这次她大舅过世,她妈直接就病倒了。”
杨知雾也担心起来。
老二媳妇还有一个弟弟呢,她妈可不能有事。
她听完马上道,“妈没意见,只要你跟春波都同意,你岳母和小舅子也同意,你们就迁。要是没房子住,就住咱们家,咱家地方大,我们平时也都不在家。”
“妈,这事我还没跟春波商量。等我问问她再定。”
第二天一早,放心不下的老二媳妇,又骑上自行车回娘家了。
“老二,你们走那天,解放来串门了。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拿两样东西,去看看他爸。看完,你再去上班。”杨知雾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孟老二。
孟老二看了一眼他大姐,拎上东西走了。
到了陈解放家,正好陈家父子都在。
他说,“叔,过年了,我拎点东西,过来看看你。我早该来的,是我丈母娘家有点事,耽误了。”
陈志强说,“咱们离这么两步远,你还多这份心干啥。你这孩子。”
“叔,礼不可废,你是长辈,这都是应该的。叔,我得走了,一会上班不赶趟了。”孟老二放下东西,急匆匆走了。
陈解放送完他进屋,就坐在那里一直低着个头,也不吱声。
“解放,事已至此,你也别奢望了,你跟翠枝没缘分。”
“爸,啥叫没缘份,要不是我大姑,我早就把翠枝娶回家了。”陈解放一脸痛苦的看着他爸。
陈志强叹了一口气。
他能说啥?那是他亲妹子,他当时也是念着一奶同胞,不能眼看着她孤苦无依。谁能想到,他那妹子,啥时候变得那么刻薄不讲道理了。
“要是有缘份,她就早晚都是你的。”陈志强劝道。
。
红旗村。
孟老五和付木匠已经打完罗胜利要求的所有家具。
孟老五手脚麻利的把工具归拢到一起,只等着一会吃了饭,好带上付爷爷回家。
付木匠问他,“云仓,工具都收好了?可千万别落下,路途远,要是少了哪样,再回来取不方便。”
“放心吧,付爷爷,我都清点过了。”
罗胜利一脸笑容的过来,“付叔,吃饭了。你们今天就别走了,再有一周就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们喝杯喜酒再走。”
付木匠说,“我们出来不少日子了,生产队八成都得安排活了。等结婚那天,我再来。”
“二弟,你这就见外了。”罗胜利的老爹罗成上前拉着付木匠进屋。
罗胜利瞥了一眼孟老五,“云仓,走吧,进屋吃饭。吃了饭,你就先回去,等喝了喜酒,我再送付叔回去。”
孟老五看了他一眼,“我都听付爷爷的,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罗胜利暗中瞪了他一眼。
等孟老五进屋,他突然又转头出来了。
屋里,八仙桌上摆着六个菜,有鱼有肉很是丰盛。孟老五坐下后,大家就开吃了。
都吃了半天了,罗胜利才来。
付木匠吃了一会,忽然说,“哎呀,我肚子不舒服,我出去一趟。”
“付爷爷,你没事吧?”孟老五问。
“没事,我去趟茅房。”
等付木匠回来,又吃了一会,酒足饭饱,他就张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