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有两个广为人知的绰号,一个叫“小贱草”,另一个就是“明德城第一恶女”。
“小贱草”是因为她叫菖蒲,菖蒲生长在石缝溪间,环境恶劣,所以那些羞辱她的人喜欢这样叫,而“明德城第一恶女”,是因为她太过刚毅。
绝不退让,绝不妥协,和世人教导的“女子应该温柔谦卑”背道而驰。
久而久之就只会说“这个穆家女是恶女”。
所以原主当场就拒绝了那个人。
可那个人不依不饶的,见被拒绝当场就怒了,甚至再次抓住了原主的衣摆道:“你敢拒绝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原主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一愣,下意识摇摇头,随即被原主一脚踢翻,扬长而去。
但她走了没多远就发现身上的钱不见了,而这段路只有那个人和她有过接触。
她立马原路返回,然而那个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穆菖蒲一边回忆着这一切,一边走到了那日遇见那个人的角落里。
那里依旧什么都没有,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原主的一场梦。
要不是她真切的丢了钱,谁又会记得这个偏僻的角落呢?
眼看没什么收获,穆菖蒲打算先离开这里,走入城北大街的时候,几个苏家家仆打扮的人一看见她,立马迎了过来。
“我们正到处找你呢穆姑娘,出事了!快随我们来吧,公子在老金家当铺正等着你呢!”
“出什么事了?”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穆菖蒲看他们急的那样就知道不是小事,连忙跟着他们一起前往老金的当铺。
隔着老远穆菖蒲就看见,即便有苏家家仆在外面围了一圈不让人靠近,但还是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聚集在更外围,对着里面好奇的张望。
穆菖蒲被家仆们小心互送着走了进去,这才看见当铺里已经被清场了,只有老金和苏玉衡,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穆怀荆。
“这是?”
穆菖蒲问道。
老金谄媚道:“多亏姑娘有先见之明,提前将穆家这几个败类的计划告知了我,我这才多留了个心眼。”
“你看!”他说着拿出一个托盘,上面赫然摆着那支金晃晃的簪子,还有一些苏玉衡送给她的珠宝首饰。
换句话说,穆怀荆把她放在家的所有值钱货全偷了。
老金将那些东西列了一份清单,邀功似的道:“穆姑娘可以清点一下。”
“还好我老金机灵,看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他没干好事!所以从他进店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他!”
“没想到他拿的这些珠宝首饰竟全是苏公子的,我立马就叫人把他按住去请了苏公子。”
“但苏公子说这些珠宝都是他送给姑娘你的,你才是苦主,这不才把姑娘叫来,看看如何处置这个家贼!”
穆怀荆不服气道:“珠宝首饰不都大差不差的,你凭什么说这些是苏玉衡的?”
老金一副“你怎么这都不懂”的嫌弃表情,随手拿起一件珠宝,指着上面一个极其细小的刻痕道:“看见了吗?这是玉衡星的标记。”
“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喜欢在自己的珠宝财物上做一些标记,以防家里的下人用仿品换了拿去卖钱,或者手头不宽裕典当后,有钱了再去赎,以此来检验有没有被当铺偷梁换柱。”
老金的当铺是明德城最大的当铺,他没少做这种买卖,因此非常熟悉那些有钱人的套路。
他满脸自豪的说着,还不忘趁机讽刺穆怀荆一句:“哦,你大概是不清楚的,穆姑娘应该多少知道些。”
穆菖蒲随意点了点头,脑子里却若有所思起来。
看来珠宝首饰就算到了她手上也不属于她,还得是银票这种东西来的实在。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苏玉衡示意老金先退下。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低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苏玉衡高风亮节,自然不喜欢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但无奈穆怀荆到底是穆菖蒲的弟弟,他也不好越过穆菖蒲直接处置他。
但穆菖蒲看得出来,他对穆怀荆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可穆怀荆哪有什么自知之明呢?
一听要让穆菖蒲处置他,他立马不干了,跪爬到苏玉衡身边拉住他的衣摆就嗷嗷大叫起来:“可不能让她处置我啊!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的,指不定会不会趁机公报私仇,狠狠折磨我呢!”
他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以往被人抓住就喜欢用这种方式脱罪。
横竖明德城也没几个有钱人,被偷的大多是几个铜板或者一点吃的,他撒个泼,闻讯赶来的穆青云夫妇再唱个红白脸。
这事儿要么算了,要么全由原主负责偿还。
苏玉衡哪见过如此泼皮无赖?当场被他搅的只能连连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还好穆菖蒲及时解围,一脚把穆怀荆踢开,苏玉衡这才躲去了穆菖蒲身后一个劲的摇头:“简直有辱斯文!”
穆菖蒲嗤笑:“他这不学无术,整日里只想着吃和赌的傻子要是能知道什么是斯文,也就不会干出这么多丢人的事了。”
穆怀荆本来还在哭闹,一听穆菖蒲非但不在外人面前维护他,反而和外人一起羞辱他,顿时来了脾气:“我丢人?!我再丢人也不像你去爬床啊!”
“啪”
他话音刚落,方才还在穆菖蒲身后的苏玉衡不知何时竟冲了上去,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下别说穆怀荆了,就连穆菖蒲都有些发愣。
谦谦君子苏玉衡竟然打人了?!
苏玉衡应该没怎么打过人,掌握不好力度和角度,这一巴掌下去把自己的手掌都给打的通红,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但显然他并没注意到这些,只怒视着穆怀荆道:“不许你这样侮辱她!”
“是我心仪穆姑娘,是我有心占有她,她才没有爬我的床!”
都说平日里和善的人真的发怒才最吓人,今日穆菖蒲算是见识到了。
好端端一个公子哥,在盛怒的情况下竟然不惜自毁声誉,还真是……痴。
穆菖蒲本想安慰苏玉衡,表示这种话根本伤不了她。
但此时屋外却响起了争执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听到这声音,穆怀荆立马有了主心骨:“小贱草,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抓紧机会,现在爹娘来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