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女子眼神一沉，突然抬手。十道黑影同时动了，苦无带起的破空声、咒符燃烧的噼啪声、灵力光刃的嗡鸣瞬间交织成网，从四面八方朝苏薇扑来。
苏薇的校服已被血渍浸透，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每一次闪避都牵扯着剧痛。
她喘着气扫过战场，三个东洋异能者倒在沙地上没了声息，剩下七个也都带伤，臂甲碎裂、衣衫染血，显然没讨到好。
“苏小姐，你还是真厉害。”
身后传来粗哑的声音，苏薇眼角余光看见林辰和王宇踉跄跑来，两人浑身是伤，王宇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林辰的嘴角还挂着血沫。
远处的江滩上，那二十名A级忍者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而徐砚和其他异能者趴在血泊里，不知生死。
“别过来添乱。”苏薇偏头躲过一记苦无，反手甩出的灵力光刃擦过对方咽喉，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话音刚落，血泊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徐砚竟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半边身子都浸在血里。
校服衬衫烂成破布，他踉跄着朝战圈跑来，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血印。
“找死！”东洋女人见状，突然提速，苦无直刺苏薇心口。
两人拳掌相撞，灵力炸开的气浪掀飞周围的沙砾，苏薇被震得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丝血。
林辰和徐砚刚想上前，就被四名忍者缠上。
徐砚左臂中了一刀，却硬是用身体撞开一人，嘶吼着朝苏薇方向冲——就在这时，
暗处突然射出一道光箭，箭尖泛着幽蓝的毒光，直指苏薇后心。
“小心！”
徐砚的吼声里带着破音，他扑过去的速度快得惊人，硬生生将苏薇撞开半米。
光箭“噗嗤”一声穿透他的肩胛，箭尾的羽毛在夜风中颤了颤。
苏薇瞳孔骤缩，看着他重重摔在地上，血沫从嘴角涌出。
东洋女人抓住这瞬间的破绽，苦无再次刺来，苏薇猛地回身。
苦无刺破皮肉的瞬间，苏薇几乎没眨眼。
剧痛像火舌般舔过腹腔，她却死死盯着女人惊愕的脸，左手猛地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女人想抽刀，却被苏薇钳得纹丝不动。
苏薇没说话，右手结印的速度快如闪电，带着残余的灵力狠狠拍在女人后背。
“咔嚓”一声脆响，女人像被重锤砸中，一口血箭喷在沙地上，身体弓成了虾米，哀嚎声在夜风中扭曲。
她踉跄后退，看着苏薇肚子上翻涌的血花——那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校服下摆淌成小河。
可苏薇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中学少女的面容在血色里显得格外惊悚。
“以命换命？你真的是个疯子！”女人捂着后背咳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薇突然抬手，硬生生将苦无从肚子里拔了出来。
血柱猛地窜高半尺，她晃了晃，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用染血的手指擦掉嘴角的血沫：“你这贱命……也配？”
掌心突然多出个红瓶，瓶身还沾着她的血。
苏薇拧开瓶盖时，血珠顺着下巴滴进瓶里，她仰头一饮而尽，红色药水滑过喉咙的瞬间，伤口处传来酥麻的痒意。
不过几秒，翻涌的血口开始收口，腹腔的剧痛消退大半，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润。
校服上的血渍依旧触目惊心，可她站直身体时，已全然不见虚弱。
“浪费一瓶特级药水。”她活动了下手腕，声音里的中气撞得空气发颤，突然箭步上前，一脚将还没爬起来的女人踹飞出去。
女人撞在礁石上，咳着血抬眼，看见苏薇正低头盯着自己，嘴角挂着冷笑：“留你还有用，其他人嘛—我们董事长刚说过，格杀勿论。”
她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个日本异能者，那些人脸上还挂着伤，看着她瞬间愈合的伤口，眼里已满是恐惧。
苏薇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药水味，眼里露出嗜血的光。
…………
九色鹿特勤的车灯光柱劈开黏稠的夜色，照在江滩上时，这里风声在耳边嘶吼，卷着咸腥气撞在礁石上，又呜咽着退开。
远处的江水黑沉沉的，拍打着岸滩，溅起的水花混着血腥味，在光柱里看得格外分明。
苏薇坐在礁石上，校服上半干涸的血渍皱成硬邦邦的斑块。
几缕被血黏住的头发贴在她额角，露出的脸颊上沾着几点喷溅的暗红，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在尖尖的下巴尖凝住。
她的眼睛半垂着，睫毛上甚至挂着一丝血珠，可那双眼在灯光下亮得异样，她低头用纸巾擦着手上的血迹时，嘴角却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
那未知的歌谣从她喉咙里滚出来，调子忽高忽低，带着种孩童般的天真，又裹着说不出的阴冷，和风声搅在一起。
周围的景象却像被打翻的地狱——敌我双方的异能者横七竖八地泡在血泊里。
日本异能者的尸块堆得像烂肉山，断手断脚插在沙里，指节还蜷着，脑浆混着沙砾结成块，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更有几处地方，肉泥和碎骨跟湿沙糊在一起，只能看出大概的人形轮廓，灵力灼烧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浓得能让人熏晕过去。
苏薇歌谣还在哼，擦手的动作没停，像个刚玩尽兴的孩子，正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玩具”。
刘董的皮鞋踩在沾满血污的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刚从车上下来，视线扫过周围炼狱般的景象，掏出烟盒的手顿了顿，金属烟盒在指尖微微打滑。
划火柴时，火苗窜起的瞬间，能看到他手腕上那不易察觉的轻颤。
火柴梗燃到一半，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小棠，要不……来一根压惊？”
苏薇缓缓抬头，灯光正好打在她脸上，血渍在她眼下划出诡异的纹路。
她没看刘董递来的烟，反而从系统空间里摸出那方沉甸甸的洪武大印，铜印表面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被她轻飘飘地随手丢了过去。
铜印在空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刘董下意识地绷紧手臂，稳稳接住时，掌心被震得发麻。
“领导，”苏薇扯了扯嘴角，原本沾着血污的脸颊因为这个动作显出几分中学生式的乖巧，眼神却亮得惊人，“我还是高中生，学校不让抽。”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刚才不过是场再寻常不过的课间活动。
地上，徐砚、林辰和王宇正挣扎着喘气，他们看着月光下那抹看似清纯的身影。
“这苏小棠……是真疯子。”林辰咳着血，声音发哑。
王宇费劲地动了动断了的胳膊，补充道：“还是有暴力倾向的真疯子……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成杀人狂魔。”
旁边的徐砚突然扯了扯嘴角，血沫从他嘴角溢出来，却眼睛发亮：“姐姐……好帅……”话音未落，头一歪昏了过去。
苏薇分明听到了，却连头也没回一下。她捏着最后一张用过的纸巾，随手丢进面前翻涌的江水里，那纸片打着旋儿，很快就被黑色的浪涛吞没。
接着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不紧不慢地抬手拍了拍校服裙摆上沾着的沙砾和血痂，指尖划过布料时，带起细碎的声响。
夜风吹得更急了，掀起她额前几缕被血黏住的碎发，露出那双藏在下面的眼睛。
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既没有后怕，也没有波澜，只剩下一种仿佛被血彻底洗过的、近乎空洞的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映不出半点光。
战场一片死寂，三十个日子异能者中，仅两人尚存气息，其余二十八具尸体里，能完整拼凑的只有二十四具，另外四人已被苏薇扬了。
刘董捧着洪武大印，朗声大笑：“小棠，你这本事，还考什么高考？国内学校随你挑，就是九道口职业学院异能院你也能上。”
苏薇一身血污，脸上却带着笑：“不必了，我喜欢高考，热爱学习！刘叔。时候不早，麻烦送我回家，明天还要上课呢。”
刘董神色慈祥：“坐直升机还是汽车？往后有事跟你叔说，只要不杀人放火、叛国，你刘叔都能帮你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