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而已，平时可没这本事。”蒋天生嘴上谦虚，脸上却掩不住得意。
他把球杆交给旁边的球童，转头对苏墨做了个请的手势：“轮到你了，苏先生。”
“那我就试试看吧。”苏墨笑了笑，握紧球杆，站稳脚步。
正琢磨着怎么打才能看起来不那么轻松时，耳边忽然传来蒋天生的声音：
“苏先生，我刚想起来，咱们从澳岛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吧？”
“是啊，确实有一阵子了。”苏墨顺势停下动作，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巴不得别再继续打下去——装作不会打球还得演得像样，其实挺累人。
蒋天生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新世界赌厅的装修，应该快收尾了吧？”
苏墨回想了一下临走前那边的进度，答道：“差不多了。
我走的时候已经在动工，这么久过去，估计已经完工了。”
“那就是快开业了？”蒋天生笑着说道。
“嗯，等装修结束，挑个好日子就能正式开张。”苏墨随口回应。
他对什么黄道吉日向来不在意，毕竟经历过网络时代的人，哪会太信这些？
但他也明白，在港岛和澳岛，这类讲究格外重要，尤其像蒋天生这样的中年人，做任何事都要看日子，否则心里总不踏实。
就像在内地几乎没人搭理的风水先生，在这边反倒吃香得很，不少人靠着一张嘴忽悠富豪，年入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活得滋润得很。
“到时候咱们都得去澳岛参加开张仪式。
对了，雷功老爷子也得请过来。”蒋天生慢悠悠地补充道。
“说得没错。
过两天我就联系他，告诉他新世界马上要开业的消息。”苏墨应了下来。
毕竟是三人合伙的生意，开张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雷功。
“老板！”
正说着，一名穿黑西装的小弟匆匆跑了过来。
“什么事？”苏墨转身问道。
“有您的电话，是飞机哥打来的。”小弟双手递上手机，态度恭敬。
苏墨接过一看，来电显示确实是飞机的号码。
他略感意外——平时若无大事，手下是不会轻易打电话打扰他的。
心头一动，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派飞机去拿下A货街的任务。
莫非那边出状况了？毕竟那条街原本归洪兴管，陈浩南的地盘，动手抢地盘难免会起冲突。
想到这儿，他按下接听键。
“飞机，什么事？”语气平静。
“老板，我在A货街这边。
这里是陈浩南的地盘，刚才他带了一百多号人过来，说是想夺回去。
我现在正跟他们对峙着，您看这事怎么处理？要是打，我现在就让人动手，把他们全赶走。”
飞机三言两语讲清情况，末了请示苏墨的意思。
他不怕打，但怕擅自行动惹出麻烦，影响苏墨的布局，所以才先打电话确认。
如果苏墨一声令下要动手，他自然不会迟疑，拔刀就能冲着陈浩南砍过去。
之前在铜锣湾那次能把他逼退，这次照样有这个底气。
苏墨一听飞机说的情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知道A货街是洪兴的地盘，却没想到管那块的烂仔华竟是陈浩南的手下。
原本他还以为烂仔华是别的堂主带的人，那样的话他根本不用顾忌，直接拿下就是了。
这会儿他有点犯难，早知道是陈浩南罩着的地方，就不会让飞机贸然动手了。
倒不是怕了陈浩南，而是对方到底是蒋天生的人。
眼下他和蒋天生正合作，该给的面子还得留着。
可现在两边人已经对上了，箭在弦上，说什么都晚了。
“飞机你先别挂，我稍后再打给你。”
苏墨说完，转头看了眼蒋天生。
“怎么？出什么事了？跟我们有关？”蒋天生笑着随口一问。
没想到苏墨还真点了点头：“确实跟你有点关系。”
蒋天生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苏墨略显尴尬地开口：“那个……你手下的陈浩南，是不是湾仔的话事人？”
“是啊，怎么，他惹到你的人了？”蒋天生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陈浩南闯了祸。
苏墨摇头：“不是。
是我看中了湾仔的A货街，就派了人去接手。
本来不知道那是浩南的地盘，现在两边碰上了，正在街上僵持。
这事你怎么看？”
他和蒋天生关系不错，又是合作伙伴，不想为一条街闹翻，所以这事得先通个气。
蒋天生听完，眉头微皱：“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过我想问一句，这条街对苏先生来说，真那么重要？”
苏墨沉吟片刻，想起占米提过的布局，便说道：“我在那边有些生意要铺开，确实用得上。”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有用处，但项目还没启动，谈不上非此不可。
这么说，不过是想让蒋天生明白：这地方他志在必得。
蒋天生沉默几秒，随后一笑：“既然对你这么要紧，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把A货街让给你也无妨。”
他说得干脆。
反正地盘又不是他的，送出去不心疼。
苏墨也没推托。
他从不玩虚的，人家愿意让步，傻子才客气。
他笑了笑：“那就多谢蒋先生了。”
“你现在的人还在跟浩南对峙？”蒋天生问。
“没错。”苏墨点头。
“那你让手下把电话交给浩南，我亲自跟他说几句。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底下人真打起来，面上都不好看。”
蒋天生这是帮到底的意思。
既然已经松口放行，索性再压一压陈浩南，免得节外生枝。
再者，陈浩南是他的人，他也不愿看到自家兄弟和盟友起冲突。
苏墨当即拨通飞机电话：“把手机递给陈浩南，蒋先生要跟他讲话。”
“明白。”
飞机应了一声，走上前，对着陈浩南道：“浩南哥，蒋先生要跟你说话。”
蒋先生？
陈浩南一怔。
他知道这通电话是打给苏墨的，却没料到蒋天生也在场。
他接过手机，语气谨慎：“蒋先生？”
“浩南，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沉稳的声音。
陈浩南立刻绷直了身子。
“你现在在A货街？”
“在。”他声音低沉，“我和四海的人正面对面站着，他们抢了地盘，还打了我的兄弟。
四海这次太猖狂了，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满腔怒火，本以为蒋天生会站在自己这边。
没想到蒋天生听完后，只是淡淡说道：“行了，情况我清楚了。
不过是一条卖假货的街道罢了，犯不着为此闹出太大动静。
我现在正和苏先生在一起，也问过他的意思，A货街对四海集团确实很关键。
咱们两家本就该和睦相处，没必要为了这点地方伤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