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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罚俸的凌云躲在直房内,心中窃笑不已。他暗忖:若太后、永嘉长公主,或外朝的崔尚书等人,单独与兴启初年全盛时期的政事堂诸相抗衡,胜算渺茫。然如今三方似有联合之势,共同支持他这小小舍人,而政事堂权势已渐衰微,此大势所趋,又有何惧?

只是眼下能看清这大势者寥寥。当局者迷,旁观者亦迷。反倒是凌云这个周旋于各方、本该左右为难的“夹缝人”,因接触频密,对各方心态把握精准,率先窥见了此中玄机。他不由唏嘘:危机之中果藏转机,古人诚不我欺。

在凌云眼中,如今的政事堂名声虽显,架子犹存,仍是百官心目中的宰相之府。然其面临的形势已大不如前,地位与实力开始失衡。这样的目标,岂非最佳的“刷声望”对象?

若那些仍沉浸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荣光中的大学士们,得知自己被某人视为“挟寇自重”的“寇”,不知该作何感想。

现今在任的五位大学士,除最末位的东阁大学士陈阁老是去年廷推补入,余者皆为先帝委任。自天子即位至今,已历十载,承平日久,积弊渐生…

为自家寻得“华山一条路”而暗爽的凌舍人,很快收敛心神,投入公务。

办公之余,不忘报复。那彦阁老着实令凌云厌烦,他便将诸多繁难事务及易得罪人的差事,统统分派给彦阁老处置。如今既行“分署”之制,责任到人,彦阁老推诿不得,亦难拉他人共担。长此以往,够他受的。

午后分拣完毕,凌云亲自捧着一叠文书,前往门下省寻那陈阁老。人和事不可做绝,前番既已认陈阁老为“恩公”,此时理应去表个态。

凌云出了中书省直房,步入门下省。一路所遇同僚中书舍人,无不对他避道而行,神色敬畏,仿佛畏之如虎。威风凛凛的凌舍人心中不免小小得意,虚荣了一把——这般待遇,在省中本该只有侍中方能享有。

话说这门下省所在,建筑宏阔。正堂为议事之所,谓之“政事堂”。堂中供奉先贤画像,设座若干,东西相对,乃宰相们共议国事之地。出入门下省主要通道亦在此堂。

政事堂两侧廊庑,通往各位宰相及侍郎办公之所,依规制隔成数间廨署。

凌云进了政事堂西侧廊道,见一屋内烛光闪动,便知那定是陈阁老所在。

或有人问,青天白日为何点烛?只因门下省署衙为安全计,北面墙壁多不开窗,光照不足。内进廨署,尤其北侧屋舍,终日需烛火照明。

通常,侍中、中书令及资深同中书门下三品等宰相,占据南侧有窗明亮之所。而如陈阁老这般资历稍浅者,则多在光线晦暗的北侧廨署。

故而凌云见西廊北侧有点烛之屋,便知是陈阁老所在。

陈阁老对凌云态度颇为冷淡,倒也在凌云预料之中。今日他几乎将政事堂全体面子扫尽,陈阁老能有好脸色才怪。

凌云轻轻将文书置于案旁,对陈阁老笑道:“下官今日一时愤激,言行无状,头脑发热,阁老万勿介怀。”

陈阁老讽刺道:“一时愤激?分明是处心积虑罢。没头脑之人,岂能安坐这‘分署文书’之位?”

“下官本意实只不忿彦阁老一人,与之已成水火。放肆之时,不免误伤诸位,绝非蓄意针对政事堂。” 凌云话中有话,点明目标仅在彦阁老。

陈阁老自然听得懂,抬手止住凌云,脸色稍缓,心下暗叹:名缰利锁,功名利禄,自家终究也难以超脱。转而教训道:“莫要以为你是太后亲戚,便可在这宫禁之中…”

“什么?太后亲戚?”凌云急忙打断,“此话从何说起?”

“休要装傻充愣。”陈阁老不耐道:“今日有流言,称你乃太后在台州府的母族子弟。老夫隐约记得,当年追赠太后生母,确系台州某县凌氏。前后对照,此言怕是不虚,不然太后何以偏袒若此?宫中皆知,太后重亲情。”

凌云愕然,半日功夫,竟出了这等流言?可巧太后母家姓凌,他籍贯亦为台州…天下同乡同姓者何其多!他自家事自家明,与太后绝无半点瓜葛。

凌云转念一想,难怪方才同僚对他异常敬畏,原是把他看作太后亲戚了。在这内廷为官,得罪宰相或只是丢官,若开罪秉政太后,怕是难有立锥之地。

“此流言绝非属实。”凌云诚恳道。

然陈阁老显是不信,又教育几句,便挥手让他退下。

日影西斜,凌云拍拍屁股散值归家。途中总觉忘了何事,从袖中摸出一份御史台传票,方记起昨日监察御史传他今日过堂,结果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此等小事,忘了便忘了罢!崔尚书捧他上位,陈尚书是他前辈,御史大夫是他保护伞,永嘉长公主对他似有…情意?自觉根基已稳,凌云在台州为官时的骄矜之气复萌,轻蔑地将传票撕碎,随手撒入永安渠中。

次日,乃太后圣寿节,朝廷放假一日。自太宗皇帝定下规矩,本朝官员休沐之日屈指可数,此日堪称难得。

为彰显天子孝心,太后寿辰赐假,且一切从简,免群臣朝贺,确也收普天同庆之效。

虽无需入直,凌云仍有约赴。昨日收到请帖,太常寺下属教坊新排演了乐舞,主管礼乐的太常丞、协律郎等官员,特邀江南文坛才子凌舍人前往“指导工作”,关怀一下乐户生计。

有免费酒宴,凌云欣然前往。天公作美,冬日暖阳和煦。凌云懒洋洋踱入教坊所在坊曲,与几位约好的太常寺官员会面。另有教坊两名乐正前来应承。

看官莫要即刻想歪,这几位大人确是去“指导工作”的——至少上午是在认真品鉴新排乐舞。此乃必须流程,无此由头,他们也不敢公然至此寻欢,多少有些心虚,故皆未着官服。

依计划,上午观舞,午间宴饮,自有乐伎陪侍。酒足饭饱后,便是自由时光。京师长安,冬日苦寒,许多“夜生活”只得提前…

太常寺算不得阔绰衙门,教坊乐舞是其重要职司之一,除承应朝会、祭祀雅乐外,亦为勋贵、官宦家宴庆贺提供“俗乐”服务,收取费用,贴补寺中用度。故而检查乐舞质量,亦在情理之中。加之教坊乐人有时亦需入宫献艺,官员考察其水准,名正言顺。

大约这几位官员听闻凌舍人精于此道,又出身台州这东南文华之地,且值得结交,便通过李清郡公牵线邀来同往。李清本人今日作为宗室,需入宫为太后贺寿,并未前来。

今日太后圣寿,顶尖的雅乐班子入宫承应,留下的多是“俗乐”班子,反倒更合众人口味。

教坊将众人引至一温暖厅堂,团团围坐,留出中间空地。随后有女乐伎轮番入内献艺,男伎则免了,不在今日检阅之列。

象征性观过几曲歌舞,众人便不安分起来,边饮酒,边与献艺乐伎调笑,美其名曰“放浪形骸”。若有入眼者,自然可留身边,“探讨艺术”。

凌云连日紧张,极需放松,较他人更为“投入”。

一名秀美白净的女乐师奏毕,未退下,反而主动行至凌云身前,盈盈拜道:“奴家愿为凌老爷侍酒。”

教坊中乐伎,有官奴婢,亦有雇佣者。眼前这位妆容近似良家,不似轻易卖身者。她若自重,凌云也不会用强,奇道:“你识得我?”

“凌老爷诗名远播,见面如何不识?”

凌云心有所感,对众人叹道:“近日下官悟出一理:凡有女子平白自荐枕席,无论缘由为何,其中必有另一男子踪影。”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问:“凌舍人有何遭遇,竟悟出此理?可否详述?”

还有人调笑那女乐师:“小娘子,凌舍人之言准否?你那相好是谁?”

女乐师顿时面红耳赤,紧抿嘴唇,揪住衣角,窘迫不堪。

此时,门外有人探头探脑,瞧见凌云,急步入内喊道:“凌舍人原来在此!叫咱家好找!圣母皇太后召你速速入宫觐见!”

众人视之,乃一内侍省宦官。闻是太后传召,无不动容——太后有言在先,今日免朝贺,却特召凌云,此等恩遇,着实令人艳羡。

正自逍遥的凌云如被冷水浇头,大为扫兴!然太后相召,不敢怠慢,更不敢流露不满。

同席众人皆笑道:“恭喜凌舍人!此去不急,我等在此候着,待舍人觐见归来,再续欢宴。”

凌云拱手告辞,出外问那传旨内侍:“下官需回寓所更换公服否?”

内侍望望天色,催道:“出宫寻你费时不少,就此去吧,不可令圣母久候。咱家自会为你分说。”

“太后因何召见下官?”凌云又问。

内侍边走边答:“永嘉长公主择三十人,以台州乡音朗诵贺寿诗。太后大悦,闻是同乡才子所作,故欲召见赏赐。”

原来,凌云那日“卖”与长公主的一千六百余字长诗,被分为三十段。长公主心思玲珑,在宫中选三十名口齿清晰宫女,教以台州方言,各诵一段。今日上午慈宁殿贺寿,长公主令这些身着台州式样衣裙的宫女,于雅乐声中,依次用乡音朗诵。

乡音悦耳,诗意尽是“女中尧舜今重见”、“坤厚无疆天下母”、“德协坤仪绵过历”、“慈圣介祉与天齐”、“九译欢声歌圣母”等颂圣之辞,极合太后心意。闻是同乡才子凌云所作,故欲召见赏赐。

这可累坏了传旨内侍,先至凌云家寻不见人,听其家人言去了教坊,又寻至东城相关坊曲,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

凌云闻此,暗叹:能者无所不能!长公主殿下予人印象向来威严果决,不料拍起马来,竟也如此了得!

一路无话,急行至宫城。传旨内侍入内复旨,凌云于慈宁殿外等候。但见殿外尚有若干身着命妇礼服、头戴花钗的妇人及其侍女,等候最后一批入贺。

凌云扫了几眼,便失却兴趣。这些诰命夫人大多年长,其夫婿做到四品以上,年岁已不小,妻子自然也不再年轻。

待最后一批命妇退出,方传凌云入殿。

殿中,太后端坐宝座,近处是天子与永嘉长公主左右侍立,其后是内侍宫娥。殿两侧陪坐着数十人,多是宗室、勋贵近亲,林驸马、李清等皆在其中。气氛轻松,非复朝会肃穆。

凌云不敢多看,趋步上前,依礼跪拜,口中亦辅以台州方言颂圣。

长公主见他有样学样,暗骂一句“滑头”。

太后年约四旬,仪态雍容,见凌云虽衣着简素,但身形挺拔,俊逸出众,心下欢喜,对左右笑道:“好一个俊朗少年,堪为吾台州人物表率。”

闻凌云乡音,观其年少风采,太后忽忆起少时在台州旧事,不由以乡音问道:“多年未归,不知赤城山下灵江畔,春日踏青之人尚多否?”

旁人或不甚了了,凌云却知太后所问乃台州风物,答道:“近年百姓多往委羽山或永宁江畔游赏,灵江畔稍见清静了。”

“吾家旧居临海,犹记当年常随父兄泛舟灵江,春游踏青。此情此景,难以忘怀。”

“游人虽稀,山水依旧清幽,别有一番风味。”凌云巧言接话。

太后觉其言语风趣,便继续与他说起家乡琐事。

凌云今年恰在台州任过司法参军,熟知地方风情,口才便给,正投了太后思乡之好。

殿中他人大多插不上话,只能眼看着太后与凌云话家常,难免眼热。当即有一年轻勋贵子弟出列质询:“凌舍人便服入觐,未免失礼,对圣母不敬!”

“大不敬”罪名非同小可,凌云虽恼,亦只得向太后请罪。

太后未及言,永嘉长公主却笑对太后道:“瞧凌舍人这身打扮,倒似个文士,方才定是与友人诗文唱和去了。这些才子,聚在一处便忘形。”

太后颔首:“内侍有报,来得匆忙,不必苛责。”

凌云偷瞥长公主,几疑看错——此刻她笑靥如花,与平日冷峻判若两人。心下暗道:原来殿下也会看人下菜碟,只怕天下能得她此态者,唯太后一人耳。

殿中熟知长公主严毅性子者,亦微感惊讶,但想及凌云诗作给她涨了脸面,便也释然。

对面的天子却心有不服,扭头问传旨内侍:“尔从何处寻得凌舍人?”

内侍不敢隐瞒,据实奏道:“教坊所在坊曲。”

刹那间,凌云眼角余光瞥见,长公主那和煦如春的面容骤然冷冽,瞬间恢复常态。

凌云心中咯噔一下:坏事了!前夜长公主暗访深谈后,他已知自己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一方面自得,另一方面却忧其强势性情与强烈占有欲会招来麻烦。昔日林驸马狎妓被当街殴打的惨状,犹在眼前。

不料麻烦来得如此之快!凌云顿觉有理难辩。对他人尚可说受太常寺之邀检阅乐舞,但对长公主这般说,有用么?

罢了,是福是祸,且由它去!凌云心中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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