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还会给你们培养无数的徒弟!这三十万劳工,要选些灵活的做你们的徒弟!我要你们在造船的同时,把自己的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谁教出的徒弟多,谁教出的徒弟好,赏钱!赏地!赏女人!”
在沈潇这一套“高压”、“分工”、“利诱”的组合拳下,所有的工匠,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投入到了这史无前例的造船大业之中。
整个定海港,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巨大机器。
每个人,都成了这台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创造什么,他们只知道,不服从,就是死。而服从,不仅能活,还能活得很好。
就在定海港的建设,如火如荼地进行时。
一骑快马,带着长安的烽烟,和一封用蜡丸封死的密信,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这片南方的海滩。
信使冲入沈潇的大帐时,已经累得脱了力,他将蜡丸高高举过头顶,嘶哑地喊道:“军师!长安……八百里加急!”
沈潇接过一枚带着信使体温的蜡丸。
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将已经虚脱的信使扶下去好生照料,然后才一个人走到角落,小心翼翼地捏碎了蜡丸,取出里面的丝帛。
信是刘备写的,字迹潦草,有些地方还被墨迹晕染开来,显然是在极度波动情绪下写就的。
沈潇的目光,在丝帛上飞快地扫过。
“子明吾弟,见字如面。你离京已两年多,为兄甚是想念……”
开头是熟悉的客套话,沈潇直接略过,视线跳到了正文。
“……去岁年末,伪帝袁术,众叛亲离,被曹操、孙策、吕布三家军队围在汝南郡安阳县,最后粮草断绝,呕血而死,一代国贼,终得报应,大快人心!”
“袁术死了?”沈潇看到这里,眉头一挑。
这事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历史上,袁术这家伙就是这么个死法,众叛亲离,想喝口蜜水都喝不上,最后活活气死。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还没能扇到淮南去,他的命运,倒是没怎么变。
“不过,他死了,他留下的那块地盘,可就成了香饽饽了。”沈潇心里嘀咕着,继续往下看。
果然,刘备信里的下一段,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袁术死后,其部将或降或逃,其所占据之豫州、扬州大片土地,顿成无主之地。曹操与孙策,闻风而动,出兵如风,迅猛如火!”
“曹操亲率大军,自徐州西出,与奉我密令的吕布将军,北西夹击,连下豫州十余城!如今,豫州之地,已尽归曹、吕二人之手,两家平分秋下。”
他继续看信。
“江东孙策,更是勇不可当!其率江东子弟兵,逆流而上,连克皖城、庐江,尽得袁术所占之扬州西部诸郡。其势之盛,如日中天!而曹操也夺了九江郡!”
“孙策……”沈潇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历史的惯性,果然强大。就算没有了官渡之战,这些枭雄们,还是会找到各自扩张的道路。
他接着往下看。
“更可虑者,荆州刘表,本欲趁机染指汝南,却被曹操与孙策联手击溃。数万荆州军,大败于新蔡,刘表狼狈逃回襄阳,元气大伤。”
“刘表这个老好人,果然还是这么不中用。”沈潇撇了撇嘴,心里倒是没什么意外。刘表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想在曹操和孙策这两个猛人嘴里抢食,不被崩掉几颗牙才怪。
“而李傕、郭汜二贼,二人趁机又卖我们百多万人口,然后曹操、吕布与袁术大战时。这二人率四万多人马带着财物,逃入荆州,不知所踪。”
“李傕、郭汜也跑了?这俩搅屎棍,真是命大。”沈潇有些无语。不过,他们跑到荆州去,倒是能给刘表添点堵,也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信读到这里,虽然中原打得一塌糊涂,但总体来说,曹操、孙策、吕布三家互相牵制,对远在关中的刘备,影响并不算太大。
然而,当沈潇的目光,落到信的后半部分时,他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最最可惧者,冀州司马懿!”
“此人,不知用何等阴毒手段,竟在短短数月之内,将袁绍麾下文武,尽数收服!张合、高览、麴义等名将,郭图、辛评等谋士,皆为其所用!”
“月前,袁绍暴毙于邺城,死状凄惨,不似人样。其死后次日,司马懿便以‘清君侧’为名,率兵尽屠袁氏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放过!手段之酷烈,令人发指!”
“司马懿……这么快就动手了?”沈潇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知道司马懿是条狼,但他没想到,这条狼的獠牙,竟然如此锋利,如此迫不及不及待!
毒杀袁绍,屠戮满门……
“这才是他的风格啊,狠、准、稳,不留任何后患。”沈潇,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鹰视狼顾的年轻人,正站在邺城的城楼上,冷冷地看着整个北方,眼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算计。
“袁绍死后,司马懿便欲加害田丰、沮授二位先生。幸得子明当初留下的后手,我方密探及时将二人救出。如今,田、沮二位先生,已安然抵达长安。”
看到这里,沈潇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
“还好,还好。田丰、沮授这两个顶级谋士,总算是没便宜了司马懿。”
这是他当初离开长安时,布下的一个闲棋。没想到,竟然真的起到了关键作用。
信的最后,是刘备那充满了焦虑和无助的请求。
“子明吾弟,如今北方风云突变。东有曹操、孙策、吕布三家并起,势不可挡。北有司马懿整合冀州,虎视眈眈。我虽坐拥关中、凉州、益州、南中、交州,看似势大,实则四面受敌,如坐针毡!”
“为兄……心中甚慌!恳请子明,速速了结南方之事,即刻返回长安!为兄,离不开你啊!”
看完信,沈潇沉默了。
他将那卷绢帛,紧紧地攥在手里,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能感受到刘备的恐惧。
换做是他自己,坐在长安那个位置上,被曹操、孙策、吕布、司马懿这四个当世最顶尖的枭雄,从四面包围,他恐怕比刘备还要慌。
“军师,怎么了?是长安出什么事了吗?”太史慈看沈潇的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出大事了。”沈潇抬起头,将信递给了他,“你自己看吧。”
太史慈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司马懿……此人竟如此狠毒!”太史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
“他不是狠毒,他是聪明。”沈潇...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他知道,对付袁绍那种优柔寡断的蠢货,就必须用最直接,最酷烈的手段,快刀斩乱麻。否则,夜长梦多。”
“那军师,我们……”
“回!必须马上回去!”沈潇潇斩钉截铁地说道。
南方的基建,可以慢慢搞。但北方的局势,瞬息万变,他要是再不回去,刘备那点家底,说不定真要被那几个饿狼给分食了。
“马上传我命令,召集马超、张飞、魏延、徐晃、庞德,还有贾诩、程昱、李儒三位先生,立刻来我大帐议事!”
“是!”
太史慈领命,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