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霄乐盯着吴晶，真想翻个白眼——怎么自己一掏钱，就成圣人降世了？
他赶紧补了一句：“我真不是看你惨才出手，更不是良心发现！人活一辈子，谁不为点利益？没油水的事儿，我舔着脸往里跳？别闹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敢把身家压一半上去，本身就说明他信吴晶。
吴晶脸色一沉，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别瞎说！我这事儿用不着你搭上命！大不了我卖房卖车，一肩扛到底，绝不能连累你！”
项霄乐一听就笑了：“呵，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我是不是该鼓掌？你当我傻啊？这么好的本子，你一个人吞得下？我看你是怕我赚太多，故意装谦虚，想把好机会留给自己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门儿清：吴晶不是怕他亏，是怕他搭进去！
这剧本要是真拍出来，火了就是票房黑马，没火……吴晶自己能从楼上跳下去。
所以他才死活不让项霄乐碰。可项霄乐早就盯着这剧本盯了三个月——剧本里那股子劲儿，那种野蛮生长的真实感，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玩意儿，爆！
他不怕赌，只怕错过。
“你认真点行不行？”吴晶瞪着他，“你真觉得这剧本值这个价？还是你今天看我落魄，心里发酸，一时冲动？这是几千万！不是奶茶钱！万一砸了，你就听个响儿，什么都没有！”
吴晶说得认真，眼睛都没眨。
项霄乐一摊手，一脸无辜：“我长得很像说相声的吗？是，我以前在台上跟搭档怼天怼地，那是工作！现在是正经谈生意！你当我闲得蛋疼，拿钱玩儿心跳？”
他叹气：“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了，才来的。你别把我当小品角色，我这回，是动真格的。”
吴晶愣了两秒，喉咙滚了滚，忽然声音发涩：“谢了兄弟……真谢谢。但我得说清楚，我不敢打包票。就算我拼了命，也怕翻车。你要是后悔，现在还能抽身。”
“后悔？”项霄乐嗤笑一声，“我来之前就把被褥都卷好了，等着躺平吃土呢。不过——你这房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吧？”
他环视一圈这栋不算金碧辉煌、但够气派的别墅。
明星住这儿，不稀奇。可现在，一个靠剧本翻身的新人，要把它卖了换血本，他替吴晶心里发堵。
他老婆呢？她父母呢？突然从别墅搬去租地下室，他们怎么看？说丈夫不靠谱？没担待？赌徒？
项霄乐没问，但他知道，那些目光，比贷款催单还刺人。
吴晶低头，声音很轻：“房子是得卖……我老婆爸妈那儿，我……我跟他们说好了，大不了搬过去住几个月。等这事儿成了，咱再翻身。”
他笑了笑，笑得有点苦：“现在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是没项霄乐帮这一把，这电影搞砸了，277号项目怕是要彻底凉透，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有了他这半笔钱，日子立马缩水一半，昨天还在骑摩托，今天就得踩着自行车上下班。
这差距，简直是从天堂直接掉进地窖。
项霄乐和吴晶正蹲在沙发边唉声叹气呢，电话突然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项霄乐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吴晶没凑上去问是谁，这年头谁还没点隐私？人家打个电话都得偷着听，自己要是刨根问底，那就真成烦人精了。
他窝回沙发，等项霄乐讲完再细聊。
心里头那叫一个感激——这年头，谁愿意在你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二话不说掏钱帮你？不是真兄弟，哪能这样？
他懂，项霄乐嘴上说“投钱是为了赚钱”，这话没错，电影火了，回本十倍不是梦，投资人谁都想分一口。可他心里清楚，这事儿根本不是收益不收益的问题。
要是真那么好捞钱，他早跑遍全城，腿都跑断了，也不至于连个愿意听他说完的东家都找不到。
正琢磨着呢，项霄乐回来了，脸上那笑，跟中了彩票似的，红光满面。
“哟，谁啊？电话一挂，脸都笑出褶子了，桃花开到你家阳台了？”
吴晶顺嘴损了一句。
“桃花？那玩意儿天天围着我转。”项霄乐咧嘴一笑，“但我刚接到的消息，你听完，保准比我笑得更疯。”
吴晶一听，立马坐直了，腰板挺得比电梯井还直。
“别卖关子！到底啥事？”
他头都快探到项霄乐鼻子跟前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海马公司，我攥住他们把柄了。”
项霄乐慢悠悠一开口，吴晶脑子“嗡”了一下。
“啥？你说的是那个海马？就是你连续跑了一星期，连他们董事长的茶都没喝上一口，最后人家甩你一纸合同，连句‘再见’都懒得说的那个？”
“对啊。”项霄乐点头，笑得像刚偷了鸡的狐狸，“以前是咱求他们，他们当然鼻孔朝天。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手里有他们见不得光的东西。捏得死死的。”
吴晶愣了三秒，接着猛一拍大腿：“卧槽！你是不是找黑客干的？”
“你猜对了。”项霄乐一挑眉，“刚那个黑客电话打来，说我发过去的资料，全对得上——姓薛的那孙子，公司账上那点猫腻，一清二楚。”
吴晶咽了口唾沫：“你…你不会是打算举报吧？”
“举报太狠了，咱又不是要他们坐牢。”项霄乐摇头，“咱就捏着这玩意儿，跟他们好好谈。谈不拢？咱把证据发到监管部门，发到业内论坛，发到他们老板老婆的朋友圈——你说，他们还敢不给钱？”
话音刚落，吴晶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上扯，眼睛发亮，手都在抖。
“我靠……你真牛逼……我刚才还想着，要不…卖了这房子…凑点钱……”
“现在不用卖了。”项霄乐拍拍他肩膀，“你只要补上剩下那一半，剩下的，海马自己乖乖掏。”
吴晶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突然一拍大腿，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我的天爷啊！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接个电话，就能让海马低头？这比中彩票还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