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终局之战·归寂之地
第179章:道争终局,薪火永燃
噬灵教主话音落下的刹那,并非简单的光线消失,而是整个归寂圣殿的“存在”概念都被浓郁的归墟之力彻底覆盖、吞噬!绝对的黑暗降临,剥夺了视觉,吞噬了声音,甚至连神识探出都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无尽的死寂所湮灭。
众人仿佛一瞬间被抛入了绝对的虚无,失去了上下左右的方向,失去了时间的流逝感,只剩下自身急促的心跳与那无孔不入、试图瓦解一切意志的冰冷死寂。
“紧守心神!” 林毅的厉喝在绝对的黑暗中响起,带着定界珠独有的稳定波动,如同风暴中唯一的海岸灯塔。乳白色的光晕以他为中心,强行撑开了一片直径不足十丈的微弱领域,将众人重新拉回“存在”的范畴。
光芒之外,是涌动咆哮的归墟狂潮。
而在领域之内,众人骇然发现,脚下的地面,周围的廊柱,乃至那穹顶,都开始如同流沙般溶解、崩塌,被外围的黑暗迅速同化、吞噬!整个圣殿,正在被教主的力量化为归墟的一部分!
“他要把我们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湮灭!” 天机阁主声音发颤,星轨罗盘在手中疯狂旋转,却无法推演出任何生路。
“没那么容易!” 林毅眼神决绝,他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保留。对方已经动用了这方天地的本源规则之力,这是超越了寻常术法层面的、大道层面的抹杀!
“混沌为海,定序为舟,造化为帆!助我!”
他仰天长啸,不再压制体内伤势,将残存的所有灵力、神魂之力,乃至生命本源,都疯狂注入丹田之中那三股交织的力量!
“轰——!!!”
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灰色的气流不再温和,变得狂暴而充满侵略性!定界珠光芒大盛,不再仅仅稳定内部,而是将那股“定序”的规则强行向外扩张,试图在这片正在“归无”的领域中,强行定义出“存在”的边界!造化洪炉炉盖震荡,喷薄出不再是柔和的创造霞光,而是蕴含着“无中生有”、“逆乱生死”的创世伟力,对抗着外界的“终末”法则!
三股力量在林毅不计代价的催动下,开始了最深层次、也是最危险的融合!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仿佛蕴含着宇宙从奇点爆炸到星辰生灭所有奥秘的混沌光柱,自林毅天灵盖冲天而起,并非攻击某个点,而是如同创世之神挥洒画笔,以他自身为原点,向着四周崩溃的黑暗,强行描绘、定义、创造!
“我说,此地应有光!”
混沌光柱所过之处,被吞噬的虚空被强行稳定,崩解的物质被重新定义,一缕微光顽强地刺破了黑暗!
“我说,此地应有物!”
光芒照耀之处,不再是虚无,而是出现了坚实的大地轮廓,虽然模糊,却真实不虚地对抗着归墟的侵蚀!
“我说,此地应有意!”
一股蓬勃的、充满生机与不屈的意志,以林毅为核心,如同星火燎原,在这片被强行开辟出的微小“世界”中燃烧起来!这是守护的意志,是生命的赞歌,是对“存在”本身的最高礼赞!
“以我之道,守护当下!混沌创世域,开!”
林毅呕出一大口蕴含着本源精血的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透明,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如同两颗燃烧的星辰!他以自身为代价,强行在这绝对的归墟领域中,开辟出了一方属于他自己的、蕴含着混沌、秩序与创造意境的——微型世界!
虽然这片世界不过方圆百丈,与外界的无垠黑暗相比微不足道,虽然它摇摇欲坠,时刻承受着外界归墟之力的疯狂冲击挤压,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代表着与“终末”截然相反的、“存在”与“过程”的终极意义!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噬灵教主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清晰的讶异。他的身影在混沌创世域的光芒边缘缓缓浮现,依旧笼罩在黑暗中,注视着这片不该存在的“奇迹”。
“不错!” 林毅擦去嘴角的血迹,站在这片自己开辟的微小世界的中央,与教主遥遥对峙,“你的道,是让一切归于死寂的虚无!我的道,是让生命在过程中绽放,让文明在传承中延续,让希望……在绝境中诞生!哪怕它渺小,哪怕它短暂,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那所谓‘终极宁静’最有力的反驳!”
这是理念的终极碰撞,是“无”与“有”的正面交锋!
“冥顽不灵。” 教主轻轻摇头,那虚无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波动平复,只剩下绝对的冰冷,“便让这最后的星火,也熄灭吧。”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
整个归寂之地的力量,那吞噬了大陆无尽生灵与灵机的“万灵归寂大阵”的核心能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向他的掌心汇聚!一枚漆黑到极致、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的点,在他掌心浮现。
那黑点出现的刹那,林毅开辟的混沌创世域边缘开始剧烈崩塌,光芒迅速黯淡!那是超越了能量层面的、规则层面的绝对抹杀!
林毅身体剧震,创世域与他心神相连,领域的崩溃直接反噬其身,他感觉自己的道基、神魂都在寸寸碎裂!但他依旧死死支撑着,将最后的力量,将苏瑶、楚狂歌、柳寒烟等人传递过来的微薄却坚定的灵力,全部注入脚下这片摇摇欲坠的土地!
“守护——!”
他发出生命最后的咆哮,声嘶力竭。
就在那毁灭的黑点即将彻底爆发,将最后的光明与希望彻底吞噬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一直悬浮于大殿中央、缓缓旋转、吞噬着大陆生机的黑色漩涡核心,猛地一滞!一股微弱却极其纯粹、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最后守护执念的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从那漩涡的最深处爆发开来!
“不——!!!”
那是一个苍老、悲怆,却带着无上决绝的怒吼!这声音……赫然是属于早已“陨落”的——上一代天机阁主!
紧接着,一道道颜色各异、强弱不等,却同样充满了不屈与反抗意志的光点,如同挣脱了枷锁的萤火虫,猛地从那黑色漩涡中迸射而出!那是无数被大阵吞噬、炼化,却始终未曾彻底泯灭的强者残魂!他们在最后关头,被林毅那守护当下的炽烈意志与混沌创世域的气息所引动,燃烧了最后的存在,发出了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这些光点如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撞向了噬灵教主掌心那枚毁灭的黑点,撞向了那维持大阵运转的核心漩涡!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自爆声响起,虽然无法真正伤害到教主,却成功地干扰了那黑点的凝聚,撼动了那稳固运转的大阵核心!
“你们……这些……蝼蚁!” 噬灵教主那万古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愤怒”的情绪!他的完美“救赎”,出现了不该有的“杂质”!
就是这瞬间的干扰与破绽!
“就是现在!”
林毅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他放弃了维持摇摇欲坠的创世域,将所有的力量,连同体内那三股燃烧到极致的神器本源,化作了一道超越极限的、凝聚了他一生道途与信念的——混沌创世之光,融入了定界珠与造化洪炉的实体,如同两颗流星,狠狠地撞向了那因残魂自爆而出现了一丝裂隙的大阵核心,以及……核心之后的噬灵教主!
“不——!!!” 教主发出了惊怒的咆哮,试图阻止。
但为时已晚!
璀璨到极致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意识,在那一刻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白茫……
(卷十一终)
【本章字数:约158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