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妍急得团团转,眼睛扫过楼梯间的消防栓箱——有了。
她打开消防栓箱,里面放着个灭火器和一卷消防水带。她把消防水带扯出来,扯到最长,然后走到楼梯口,对着走廊的烟雾报警器甩了甩——没反应。
她又踮起脚,把水带的一端缠在报警器上,用力一拉。
“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响彻整个八楼。走廊里的夜灯瞬间全亮了,刺眼得很。
“怎么回事?”是顾明夜的声音,带着惊怒。
“好像是烟雾报警器响了!”护工的声音跟着响起,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白书妍趁乱窜出楼梯间,往804病房跑。走廊里,顾明夜正站在803病房门口,皱着眉看烟雾报警器,护工在旁边手足无措。没人注意到她。
她跑到804病房门口,试着拧了拧门把手——没锁!杨晚栀肯定是听到警报声,提前把门锁打开了。她推开门,闪身进去,反手关上。
病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透进一点月光。她刚站稳,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力道很大,带着颤抖。
“书妍?”是杨晚栀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哭腔。
“是我,我来了。”白书妍反手抱住她,摸到她后背一片冰凉,“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杨晚栀没说话,只是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白书妍能感觉到她在抖,是吓的,也是激动的。
“警报响不了多久,我们得快。”白书妍拉着她往门口走,“楼梯间有消防通道,我们从那儿下去,我知道路。”
杨晚栀点点头,跟着她往门口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顾明夜的声音,很近,就在门外:“警报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还没……好像是报警器故障?”护工的声音带着犹豫。
“去看看804。”
白书妍和杨晚栀同时僵住。
顾明夜要进来了?
警报的尖啸还没在走廊里彻底消散,白书妍的心跳已经撞得胸腔发疼。
她攥着杨晚栀的手往房间深处退,眼睛飞快扫过四周——窗帘是厚重的丝绒款,拉得严严实实,边角都坠着铅块,别说藏人,风一吹都晃不动;
床是顾明夜特意让人换的欧式大床,床板离地面只有一拳宽,别说是人,连个行李箱都塞不进去。
“怎么办?”白书妍的声音发颤,指尖冰凉。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明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查!每层都给我查!”
杨晚栀的脸色也白了,却比白书妍镇定些。她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衣柜,那是个嵌在墙里的推拉门衣柜,深棕色的木质门板,看着足有两米宽。她一把拽过白书妍,压低声音:“进去!”
推拉门被她用力拉开,里面挂着几件她的病号服,还有顾明夜硬塞给她的几件裙子,空隙很大。
白书妍没敢犹豫,猫着腰钻了进去,杨晚栀伸手把她往里面推了推,又把挂着的裙子拉下来挡在她身前,刚好遮住她的身形。
“别出声。”杨晚栀又低声嘱咐了一句,指尖在她手背上飞快捏了一下,像是在给她打气。
白书妍点点头,把脸埋在柔软的衣料里,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顾明夜的雪松香水味。
衣柜里很暗,只有门板缝隙透进一点光,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耳膜,几乎要盖过外面的动静。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插销断裂的脆响混着门板撞墙的闷响,吓得白书妍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杨晚栀。”
顾明夜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高,却带着压不住的戾气。白书妍透过衣料的缝隙往外看,能看到他的皮鞋停在离衣柜不远的地方,鞋尖沾着点灰尘,显然是一路踹门过来的。
杨晚栀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背对着衣柜,肩膀微微垂着,像是被这动静吓住了。她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顾明夜:“顾明夜?你有病啊?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