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磨心三脉的“内鬼疑云”
老磨坊的石磨正疯狂转动,“咕噜咕噜”的声响震得木梁发颤,磨盘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蓝色地脉能量,而是浓稠的黑褐色浊液,顺着磨齿往下淌,在木槽里积成一滩,黑须从浊液里疯狂钻出,像水草似的缠绕蠕动,顺着地面往门外蔓延。
“浊脉已经提前复苏了!”安安握紧断脉匕首,斩断缠来的黑须,手腕的淡红纹路亮得刺眼,“石磨的锚点作用快失效了!”
林野掌心的平衡符印亮起,黑白光芒笼罩石磨,转动的磨盘瞬间慢了下来,浊液渗出的速度也减缓了,但符印的光芒却微微闪烁,显然仅凭他一人之力,难以长久压制。他能感觉到,石磨的磨心深处,有一股微弱的平衡之力,却被一层厚厚的污垢和古符封印着,无法释放。
就在这时,磨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背着一个布包,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妇女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篮,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地质锤,身上沾着泥土。
“快用艾草和菖蒲围圈!”老人大喊着,从布包里掏出大把晒干的艾草,撒在石磨周围,“这些黑须怕这两样东西!”
中年妇女也立刻动手,将竹篮里的菖蒲根茎捣碎,混合着艾草灰,撒在黑须蔓延的路径上。黑须接触到混合物,瞬间蜷缩成球,发出“滋滋”的焦糊味,不再往前蔓延。年轻人则举起地质锤,砸向地面冒出黑须的裂缝,试图阻止更多浊液渗出。
“你们是谁?”苏明警惕地举起工兵铲,这些人的出现太过突然,且精准知道对付黑须的方法,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们是附近石洼村的,是守脉后裔。”老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兽皮地图,“我叫老陈,懂点古符修复;这是李婶,祖上是给守者配药的;这是小杨,学地质的,能找地脉节点。我们祖上留下规矩,一旦老磨坊石磨异动,就带着东西来帮忙。”
老陈展开兽皮地图,上面画着老磨坊的布局,石磨下方用红笔标注着“磨心”,旁边写着“三脉合一可启”——“守者之脉(林野)、引祭之脉(安安)、脉引之脉(后裔)”。
“脉引之脉?”林野心里一震,“你们就是脉引者的后人?”
“没错。”老陈点头,指着石磨底座,“磨心被三层古符封印着,必须你们三人的血脉之力同时激活,才能打开。里面藏着平衡地脉的秘器,也是石磨作为锚点的核心。”
李婶补充道:“我们带了祖上传下来的‘脉引草’,能增强血脉共鸣,帮你们突破封印。”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小把暗红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艾草、菖蒲的气息截然不同。
林野没有立刻答应,掌心的平衡符印微微发烫,感知到三人身上确实有微弱的地脉共鸣,与守脉者的气息同源,但小杨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黑气,与爷爷的执念气息相似,只是被刻意隐藏得很好。
“时间来不及了!”石磨的转动突然又加快了,磨盘上的古符纹开始发黑,木槽里的浊液溢出,黑须已经缠上了门槛,“再犹豫,浊脉就会冲破磨坊,蔓延到整个村子!”
林野不再迟疑:“老陈,你帮我们护法,李婶,准备脉引草,苏明,守住门口,别让染浊的东西进来!”
安安割破手腕,引祭人的鲜血滴在脉引草上,草药瞬间亮起红光;林野也划破掌心,平衡符印的黑白光芒与鲜血交融,落在磨心位置;小杨上前,按照老陈的指引,割破指尖,鲜血滴在磨心另一侧。
三股血脉之力顺着石磨的古符纹流淌,与脉引草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柱,撞击在磨心位置。“咔嚓”一声脆响,石磨的磨盘突然停止转动,磨心处的岩石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漆黑的空腔。
就在这时,磨坊外传来凄厉的兽吼,小杨脸色发白:“是染浊的野猪!石洼村那边已经被浊脉波及,好多家畜都被感染了!”
苏明冲到门口,只见三头半大的野猪正撞着磨坊的木门,猪皮上爬满黑须,眼睛漆黑一片,嘴角流着黑褐色的浊液,獠牙上沾着血丝,显然已经伤了人。
“守住门!”苏明挥动工兵铲,与冲进来的一头野猪缠斗,工兵铲的青芒劈在野猪身上,黑须瞬间枯萎,野猪发出惨叫,却依旧疯狂扑来。
老陈也掏出一把青铜短刀,上前帮忙,李婶则往门口撒着草药粉,染浊野猪闻到气味,动作明显迟缓。
林野和安安趁机看向磨心的空腔,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个青铜盒,盒身上刻着与平衡符印一致的黑白纹路,旁边还散落着几枚古符碎片,与老陈兽皮地图上的纹路吻合。
“就是这个青铜盒!”老陈回头喊道,“里面装着‘地脉镇符’,激活后能重新稳固石磨的锚点!”
林野伸手去拿青铜盒,指尖刚触碰到盒身,掌心的平衡符印突然剧烈发烫,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黑气从磨心深处涌出——不是来自浊脉,而是来自小杨!
他猛地抬头,只见小杨站在磨心另一侧,眼神变得阴鸷,指尖的鲜血里渗出淡淡的黑气,正顺着磨心的纹路往青铜盒里钻:“爷爷说得对,地脉镇符不该被你们这些人掌控!”
“你!”林野瞳孔骤缩,“你被爷爷的执念控制了!”
小杨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地质锤朝着安安的后背砸去:“引祭人之血是激活镇符的关键,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取而代之!”
安安猝不及防,眼看地质锤就要砸中,李婶突然扑了过来,推开安安,地质锤砸在李婶的肩膀上,发出“咔嚓”的骨裂声,李婶疼得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小杨!你疯了!”老陈又惊又怒,青铜短刀指向小杨,“我们祖上传下的规矩是守护,不是抢夺!”
“守护?那是你们蠢!”小杨的眼神越来越疯狂,黑气从他的毛孔里渗出,“爷爷的执念告诉我,掌控地脉镇符,就能成为新的地脉主宰!我为什么要守着那些破规矩!”
他说着,转身扑向磨心的青铜盒,想要抢夺。林野岂能让他得逞,平衡符印的黑白光芒暴涨,一道光刃劈向小杨,小杨侧身躲开,地质锤砸向林野的手腕,试图打断他的动作。
磨坊外的染浊野猪越来越多,苏明和受伤的李婶渐渐支撑不住,一头野猪冲破木门,朝着磨心扑来,黑须缠住了小杨的脚踝。小杨怒吼一声,黑气爆发,黑须瞬间被腐蚀,他一脚踹开野猪,再次扑向青铜盒。
“不能让他拿到镇符!”安安举起断脉匕首,朝着小杨的手臂刺去,匕首的古符纹亮起红光,小杨的手臂被红光灼伤,发出惨叫。
林野趁机抓起青铜盒,掌心的平衡符印与盒身的纹路贴合,青铜盒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地脉镇符,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符,还有一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
“地脉镇符已融于磨心,三脉合一非启印,是验心。内鬼现,浊核至,磨心之下,藏着噬脉者。”
林野浑身一震。验心?爷爷早就料到会有内鬼,三脉合一不是为了打开磨心,而是为了引出内鬼!而“噬脉者”,又是新的威胁?
就在这时,磨心的空腔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比浊脉更阴冷的气息涌了上来,洞口边缘的岩石开始发黑剥落,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小杨被塌陷的碎石绊倒,正好摔在洞口旁,洞口里突然伸出无数根粗壮的黑须,像铁索似的缠住小杨的身体,将他往洞里拖。
“救我!”小杨的疯狂瞬间变成恐惧,拼命挣扎,“我不想死!爷爷救我!”
黑气从他体内涌出,试图挣脱黑须,可洞口里的黑须像是专门克制黑气,将其牢牢缠住,小杨的身体被黑须越勒越紧,皮肤开始发黑溃烂,最终被拖进洞口,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洞口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老陈和李婶脸色惨白,显然也没想到磨心之下还藏着这样的恐怖存在。林野握紧手里的黑色石板,掌心的平衡符印感知到,洞口里的气息不是浊脉,也不是缚脉者,而是一种专门吞噬地脉能量和黑气的生物,正是爷爷笔下的“噬脉者”。
“磨心之下是噬脉者的巢穴,它靠吞噬浊脉和黑气生存,也是石磨锚点的‘天然守护者’。”林野看着石板上的古符,“但它现在被浊脉能量滋养,变得越来越强,一旦挣脱巢穴,会比浊脉更危险!”
石磨的转动再次加速,磨坊的地面开始剧烈开裂,黑须从裂缝里疯狂涌出,染浊的野猪已经冲进磨坊,朝着众人扑来。更远处的村子方向,传来村民的尖叫,显然浊脉的核心力量已经逼近。
老陈扶着受伤的李婶,脸色凝重:“石板上的古符是‘镇巢符’,能暂时困住噬脉者,但需要三脉之力同时激活。可小杨死了,脉引之脉断了……”
“不,脉引之脉没断。”李婶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脉引者的古符,“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也是脉引后裔,只是常年在外。我带着他的玉佩,能暂时替代脉引之脉的力量!”
林野看着玉佩上的古符,与小杨身上的脉引气息同源,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激活镇巢符,先困住噬脉者,再想办法稳固石磨的锚点!”
三人将手掌按在黑色石板上,林野的平衡符印、安安的引祭人血、李婶的玉佩之力,三股力量同时涌入石板,古符瞬间亮起三色光芒,朝着磨心洞口射去。洞口里的咀嚼声戛然而止,传来噬脉者愤怒的嘶吼,黑须疯狂拍打洞口,却被三色光芒挡住,无法冲出。
石磨的转动渐渐平缓,浊液渗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磨坊外的浊脉气息依旧浓烈,染浊的动物越来越多,远处的地面已经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褐色的浊液从裂缝里涌出,形成一条细小的浊河,朝着老磨坊的方向流淌。
林野知道,镇巢符只能暂时困住噬脉者,石磨的锚点还未完全稳固,而浊脉的核心力量已经逼近,更让他不安的是,爷爷石板上的“浊核至”——浊脉的核心,那个真正能引发地脉坍塌的源头,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老陈突然指着兽皮地图,上面的浊脉分布图上,有一个红圈正快速移动,朝着老磨坊的方向:“浊核在移动!它不是固定在某个地脉节点,是活的!”
林野掌心的平衡符印感知到,那移动的浊核里,藏着一股与爷爷执念同源的力量,显然,浊核不仅是浊脉的核心,还被爷爷的执念操控着,目标就是老磨坊,是磨心之下的噬脉者。
“爷爷的计划,从来都是让浊核与噬脉者相遇。”林野脸色凝重,“它们相遇,要么互相吞噬,要么融合成更可怕的存在,无论哪种,地脉都会彻底失衡!”
磨坊外的浊河已经蔓延到门口,黑须从浊河里钻出,缠绕着门槛,石磨的古符纹再次开始发黑。林野握紧黑色石板,看着身边的安安、苏明、老陈和受伤的李婶,知道真正的决战已经来临——他们不仅要稳固石磨锚点、困住噬脉者,还要阻止浊核与噬脉者相遇,而这一切,都要在浊脉彻底爆发前完成。
而磨心洞口的三色光芒,已经开始微微闪烁,噬脉者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显然快要冲破封印了。林野能感觉到,自己的平衡符印正在与石板上的镇巢符产生共鸣,一种新的力量正在觉醒,但这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他还不知道。
远处的浊核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老磨坊的木梁开始往下掉木屑,一场关乎地脉存亡的终极对决,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