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残念织梦的“生死真相”
契脉之心的青白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像是被电流击中,原本稳定的双契共鸣瞬间崩塌。林野耳边父母的温声细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安安焦急的呼喊,还有地脉狂暴的震动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小野!醒醒!你怎么了?”
安安的声音穿透混沌,林野猛地睁开眼——哪里有什么父母的身影,哪里有初代双契者的真身?锁脉谷的根脉依旧笼罩在暗红色的硝烟里,封印裂缝狰狞地张开,刚才的双契光罩、远古祭坛,全都是虚无的幻象。
他还站在磨心深处的石室里,契脉之心悬浮在石台上,光芒黯淡,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掌心的平衡符印滚烫,却不再是共鸣的温暖,而是被残念灼烧的刺痛。
“我……刚才是在做梦?”林野茫然地看向四周,石室里只有他、安安、苏明和老陈,父母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陈蹲下身,捡起石台上一块碎裂的暗红色晶石——是蚀契者长杖上的碎片,刚才林野陷入幻象时,它一直在散发着微弱的波动:“不是普通的梦,是残念织成的幻梦。这颗晶石里,残留着你父母最后的意识残念,还有蚀契者的精神污染,它利用你对父母的思念,编织了这场美梦。”
安安扶住林野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泛红:“我们刚才一直叫你,你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嘴里还喊着‘爸’‘妈’,契脉之心的光芒也越来越弱,像是在被幻象消耗能量。”
苏明补充道:“锁脉谷的爆炸声是真的,蚀契者的炸弹确实引爆了,根脉的封印出现了裂痕,但没有什么初代双契者,也没有什么双契同源阵,那些都是你父母的残念,为了让你振作,故意编织的希望。”
林野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猛地抓起石台上的短刀和青铜牌——那是父母的遗物,刀身的暗契符纹已经发黑,青铜牌上布满了划痕,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经历过殊死搏斗后留下的。
“他们……早就死了,对吗?”林野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老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是从林家族叔的尸体上搜出来的:“这是你父母的绝笔信,是在他们被蚀契者发现、围攻前写的。他们知道自己逃不掉,就把真相写在了上面,托付给了一个被他们救过的、良心未泯的蚀契者,可惜那个人没能送出来,最后也死在了乱战里。”
林野颤抖着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坚定,是父母的笔迹:
“小野,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大概率已经不在了。蚀契者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他们的目标是根脉深处的‘界脉通道’,唤醒灭脉者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打开通道,引来界脉的掠脉者,彻底掠夺地脉本源。
我们当年没能封印阴影碎片,是为了潜入蚀契者内部,寻找界脉通道的线索。这些年,我们收集了很多情报,知道契脉之心能关闭通道,但需要纯粹的双契之力,无需献祭生命,只要你能放下执念,真正接纳守脉与暗契的平衡,就能激活它的全部力量。
你从小就问我们去哪里了,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们不是不爱你,是怕你被蚀契者盯上,怕你背负太多。记住,守护不是执念,是责任;双契不是负担,是天赋。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相信身边的伙伴,他们会像家人一样陪你走下去。
勿念,安好。
父:林岳 母:苏婉”
信纸的边缘,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界脉通道地图,标注着关闭通道的核心节点——就在根脉封印裂缝的深处。
林野的手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发白,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他终于明白,刚才的幻象里,父母的温柔、初代双契者的真相、唤醒的希望,都是父母的残念在为他铺路,用最后的力量,给了他面对现实的勇气。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一直隐瞒真相。”林野的声音哽咽,掌心的平衡符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不是之前的金黄与漆黑,而是纯粹的青白,与契脉之心的光芒完美呼应——他终于放下了对父母的执念,真正接纳了双契的平衡。
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锁脉谷方向传来更清晰的轰鸣声,根脉的封印裂缝正在扩大,一股来自界脉的、冰冷的气息,顺着裂缝源源不断地涌入,让空气都变得刺骨。
“界脉通道要打开了!”老陈脸色惨白,指着契脉之心,“快!按照信上的地图,去根脉深处关闭通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野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掌心的青白契脉印(平衡符印与契脉之心融合后的形态)熠熠生辉:“走!我不会让父母的牺牲白费,更不会让蚀契者的阴谋得逞!”
四人顺着地脉支流,朝着锁脉谷的根脉深处疾驰。路上,林野能清晰感觉到,界脉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那是一种与地脉完全不同的、带着掠夺性的能量,所过之处,地脉的淡青色气息都在快速消散,岩石变得干枯易碎。
赶到根脉封印裂缝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裂缝已经扩大到数米宽,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一道闪烁着紫光的通道,正是界脉通道。通道周围,缠绕着无数根黑色的触手,像是界脉掠脉者的先锋,正在不断侵蚀根脉的封印,试图将通道彻底打开。
而裂缝旁边,躺着十几具蚀契者的尸体,还有两具熟悉的身影——正是林野的父母。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林岳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短刀,刺穿了一个蚀契者的胸膛,苏婉的掌心,还残留着暗契之力的黑气,显然是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毁掉了蚀契者的最后一个暗红色晶石。
他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终于可以安息了。
“爸!妈!”林野冲到父母身边,泪水再次涌出,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关闭界脉通道,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告慰。
他走到裂缝边缘,掌心的青白契脉印爆发出最强光芒,按照信上的标注,对准界脉通道的核心节点。契脉之心的力量顺着契脉印涌入通道,形成一道巨大的青白光盾,挡住了黑色触手的侵蚀。
“关闭通道!”林野大喊,调动体内所有的双契之力,与地脉本源共鸣。
青白光盾的光芒越来越强,朝着界脉通道压去。通道里传来刺耳的尖啸,像是掠脉者的愤怒与不甘,黑色触手疯狂地拍打光盾,却被光盾的力量净化,化为灰烬。
安安、苏明、老陈也上前,将自己的力量(引祭人血、守脉古符、脉引草之力)注入光盾,帮助林野加固力量。光盾的压力越来越大,界脉通道的紫光渐渐黯淡,裂缝开始缓慢收缩。
就在通道即将关闭的瞬间,一道粗壮的黑色触手突然从通道深处射出,绕过光盾,朝着林野的后背抓来——是界脉掠脉者的主力触手,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小心!”安安大喊,纵身扑到林野身边,用身体挡住触手。
触手狠狠击中安安的后背,安安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渗出血丝,手腕的淡红纹路瞬间黯淡。林野回头,看到安安倒下的身影,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青白契脉印的光芒暴涨,一把抓住黑色触手,将其硬生生扯断,净化成灰烬。
“安安!”林野抱住安安,声音带着焦急。
安安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别担心……我没事……快关闭通道……”
林野咬紧牙关,将安安交给苏明和老陈,转身再次冲向界脉通道。青白契脉印的力量彻底爆发,与地脉本源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巨大的青白光柱,狠狠砸进通道深处。
“轰隆——!”
界脉通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紫光彻底消散,黑色触手全部被净化,裂缝快速收缩,最终彻底闭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被地脉的淡青色光芒覆盖。
界脉的气息消失了,地脉的震动平息了,锁脉谷终于恢复了平静。
林野冲到安安身边,契脉印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她,修复着她的伤势。安安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手腕的淡红纹路也重新亮起。
“成功了……”安安虚弱地说。
林野点点头,看向父母的遗体,眼神里充满了敬意与思念。他轻轻将父母的遗体扶起,让他们依偎在一起,然后用根脉的岩石,为他们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墓碑,上面刻着:“父母林岳、苏婉之墓——子林野立”。
老陈、苏明和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为他们默哀。
良久,林野站起身,掌心的青白契脉印微微发烫,感知到地脉的每一处都在恢复生机,村民们的气息也变得平稳。他知道,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蚀契者被彻底消灭,界脉通道被关闭,地脉的平衡得以恢复。
但他也清楚,这不是终点。界脉的掠脉者虽然被挡在了通道外,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寻找其他方式入侵。而父母信中提到的,蚀契者背后可能还有更庞大的势力,也成了新的谜团。
林野看向身边的伙伴们,又看向父母的墓碑,眼神坚定:“我会继承父母的遗志,继续守护地脉,警惕界脉的威胁。只要还有人需要守护,我就不会停下脚步。”
安安、苏明、老陈同时点头,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危险可能随时降临,但他们会一直陪着林野,一起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
锁脉谷的风,带着地脉的清新气息,吹过墓碑,像是父母的低语,温柔而坚定。林野握紧掌心的青白契脉印,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新的守护之旅,才刚刚开始。而界脉的阴影,还在遥远的地方,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