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地行藤传来震动,方向在城北。
秦昊立刻拐进一条窄巷,脚步没停。左臂还麻着,血止住了,但布条渗着暗红。他没去碰,只把赤霄剑往袖里收了收,剑柄贴着手心,随时能抽出来。
灵力剩二十三,毒素爬到二十一。他闭了闭眼,再睁时已经盯住前方——矿工区边缘,一栋歪斜的破屋,窗纸破了半边,里面传出女孩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吼骂。
系统光一闪:【检测到矿工家属气息,东南十米】
他贴墙靠近,耳朵压在泥壁上。屋内有三个人,脚步声杂乱,但耳后都有暗红纹路的波动,和那对双胞胎一样。不是巧合,是同一批人。
“说!老头藏的东西在哪?”一个声音压下来。
“我……我不知道……”女孩抽着气。
“你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他敢藏,你就得死。”
秦昊手指一动,幽影兰的银纹浮上额头。他深吸一口气,真气顺着经脉缓缓铺开,身形一点点淡去。
夜风卷着尘土从巷口刮过,他借着风声翻上窗台,脚尖一点,人已落进屋内。碎玻璃在他鞋底下没发出半点响,地行藤提前探入,缠住每一块松动的木板。
他贴地滑行,三步到墙角,距离挟持者只剩五尺。
就在这时,胸口一紧。
真气像被什么东西卡住,猛地一滞。幽影兰的纹路闪了一下,熄了。
他整个人现出原形。
挟持女孩的杀手立刻回头,刀刃往女孩脖子上压了半分。
秦昊没迟疑,袖中香包甩手掷出,撞在土墙上炸开。淡青烟雾瞬间弥漫,带着一股甜腥味。
迷神香。
他屏住呼吸,低身冲进去。香雾里,三个杀手晃了晃,眼神发直,手还在抓,但动作慢了半拍。
他一掌劈在挟持者手腕,刀“当”地落地。顺势揽住女孩肩膀,往后一拉。
人刚退到墙角,另一名杀手已经挥刀扫来。他抬剑格挡,赤霄剑轻震,剑锋贴着对方刀刃滑开,没硬碰。第三个人扑上来,他侧身让过,剑柄在对方膝窝一点,人跪下去。
三人都在晃,香效还没过。
他把女孩护在身后,自己挡在前面,剑尖垂地,呼吸放轻。眼睛盯着三人,等他们彻底倒下。
女孩抖得厉害,牙齿磕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出声。”他低声道。
屋外风声渐大,吹得破窗哗啦响。烟雾开始散,杀手的头一点一点,快醒了。
秦昊一把抱起女孩,转身撞开后窗。木框碎裂,他落地时左脚一软,旧伤扯了一下,但他没停,抱着人就往巷子深处跑。
十步后拐弯,又穿两条小道,确认没人追来,才靠墙停下。
他把女孩放下,手还搭在她肩上:“你安全了。”
女孩喘着气,眼泪一直流,嘴唇发白。
“他们为什么抓你?”他问。
“他们……说爷爷藏了证据……”她抽着气,声音断断续续,“能证明……二长老……和血刀会……”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秦昊立刻捂住她嘴,眼神一沉。
他转身,拉着女孩往更深的巷子走。地行藤重新探入地下,延伸向前。每一步都避开主道,绕开灯火。
身后,破屋方向火光一闪,有人点燃了油灯。
他没回头,只把赤霄剑换到左手,右手护着女孩。
巷子越来越窄,墙缝里渗着水,滴在石板上,啪嗒,啪嗒。
他忽然停住。
前方拐角,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们,穿着矿工的粗布衣,手里拎着一盏熄了的灯。头低着,像是在等。
秦昊没动,手慢慢按住剑柄。
那人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把灯轻轻放在地上。
灯底刻着一道裂纹,像闪电,又像矿道地图的一段。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往旁边墙上一划。
石尖在泥墙上留下三道短痕,间距不等,但末端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城西废井。
然后他转身,走进另一条暗巷,脚步没发出一点声音。
秦昊盯着那三道划痕,又低头看灯。
女孩在他身后小声说:“那是……老李叔……他和我爷爷一起下过矿……”
秦昊没应,把灯塞进她手里:“拿着。”
他抽出赤霄剑,剑尖点地,往前走了一步。
地行藤顺着排水管延伸出去,震动反馈回来——前方五十步,有两组脚步,正在靠近。
他立刻拉着女孩贴墙,屏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巡逻的矿巡队?还是杀手?
他右手缓缓抬起,准备掷出迷神香剩下的最后一包。
就在这时,女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灯歪了,火苗晃了半下,灭了。
黑暗里,秦昊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地行藤传来的震动——那两组脚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