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衔再是千般不愿,还是带了上来,站在了选秀的队伍里。
她们拿父君作为威胁,若是不来,便休了父君。
他一个男人,年老色衰,又无一技之长,若是被休弃,如何能活?
终究是心软,答应下来,便随她们处置了。
“各位秀君,进!”
老太监洪亮的声音响起,男人们陆续进入房间开始验身。
首先要看他们是否干净,其次便是身材、能力,是否合格。
层层选拔,全部合格的秀男才会走到皇帝面前。
精挑细选,百不存一。
“礼部尚书庶子,年十九,三围合格,长六寸,晋级。”
“谭州知府长子,年十八,三围合格,长七……七寸,晋级!”
量身的太监小小惊讶了一下。
“章州巡抚长子,年十八,三围合格、长两寸,淘汰!”
男人面红耳赤,有些不甘,又量了一次,还是老样子,披上衣服,又羞又愤的跑开了。
其他通过的秀君窃窃私语,将他当成了谈资, 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不是吧!他人挺不错的,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废人!啧啧……。”
但有人觉得的是好的,不由感到庆幸。
“嘻嘻,看来竞争对手又少一个。”
有些秀君显然注意到了景之衔,惊为天颜,如鹤立鸡群,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欸,后面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若是他入选了,估计能惹得君王不早朝。”
“可不是吗?天生的狐狸胚子,果然狐狸精也是一种天赋啊!”
角落里披着鹅黄色袄子的秀君,不断的祈祷,他不是祈祷入宫,而是落选。
“保佑!保佑!千万别选我!”
只因他听闻,当今陛下已七十有七,是个半截入土的,自己入宫,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毋庸置疑,景之衍非常顺利的通过了,表情无悲无喜,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如同一只漂亮的木偶,任人摆布。
鹅黄色袄子的秀君悄咪咪走了过去,一脸严肃的邀请。
“你看起来也不想进宫,不如你和我一起合作吧!殿前失仪,终身都不用选秀了。”
景之衍仔细打量着他,觉得他的行为十分的可笑且自私。
“殿前失仪,轻则终身不得入宫,终生不得赘为人夫,重则株连九族,流落边关,做事前,我劝你想清楚些。”
“啊?”
景之衍冷冰冰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从没有想过,殿前失仪的惩罚居然这么重。
他愤怒的跺脚,母君和哥哥骗了他,他们说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只能祈求老皇帝看不上自己吧!
“咿呀咿呀!”
经过两个月,墨应祈的眼睛睁开了,一改之前的丑陋不堪,圆溜溜的像被水洗过的黑葡萄。
脸蛋白里透红,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墨初白拿着拨浪鼓不断的逗着她,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给予回应。
手往哪摆,眼睛往哪里看去。
墨初白竟然觉得有点好玩,她所有的零部件都是小小的,白乎乎的,活像一个精致的硅胶娃娃。
“小殿下很喜欢陛下呢!”
奶爹一脸慈爱,感觉心里暖暖的。
墨初白微微点头,有些惊喜。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最起码比刚出生好多了,至少不哭。”
小福子赶来汇报。
“陛下人到齐了,您该过去了!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绝对不是慕丞相送来的那群歪瓜裂枣。”
小福子举手发誓,一脸真诚,生怕墨初白不相信。
墨初白极其不情愿,她显然还没有玩够。
“一定要本人到场吗?”
小福子满脸堆笑,笑容谄媚。
“嘿嘿,皇上,您真会说笑皇上,君后等着您嘞,您快去吧!”
墨初白:.( _ _)ノ|
踏上高台,沈昼早已端端正正的坐在上座,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表面看似乖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心情是紧张的,他害怕自己管理不好后宫,给妻主添麻烦。
后宫中的侍君大多出身名门,就算犯错,也不得严惩,一切须听候妻主的意见。
墨初白觉得坐在位置上的沈昼小小一团,有些可爱,手掌不由抚上去,如同抚摸小猫一般。
原本心不在焉的沈昼,被这冷不丁一摸,身体微颤,直接炸毛。
再看到是墨初白后,立即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陛下,您吓到我了。”
墨初白落座,显然还没有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没有那么亲切了。
“……你称呼我陛下,倒是有些不习惯。”
沈昼心中一暖,看向墨初白是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墨初白现在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可在自己面前很少摆帝王的架子,相处如寻常妻夫一般。
温和一笑,“在私下里叫什么都好,但在人前,必须这样称呼,才合规矩。”
墨初白深感不爽,君后不叫朕妻主,不嘻嘻。
“秀君,进殿!”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刻意拉长调子,一声传唤过后,秀男们排队陆续进入。
他们都是刚刚成年,年轻而富有活力,能为宫里增添一些新鲜气。
沈昼转身询问:“陛下且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如果说合眼缘的话,墨初白感觉都挺合的。
但若是将他们全部纳入,大抵也只是放进宫里当个好看的摆设。
墨初白随意指向中间一个穿蓝色衣服的。
“那个谁?中间穿蓝衣的。”
“苏南织造庶子,南枝,出列。”
叫南枝的那名男子,心中窃喜,这次特意穿了明艳的颜色,特意引起陛下的注意,现在看来果然成功了。
屈膝行礼,声音温和。
“南枝,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福。”
墨初白点了点头,是个乖顺的。
还未等她开口,人群中便有一个声音。
“你家母近日可好?”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素衣的秀君,音量丝毫没有收敛。
“苏南织造那位大人,向来风流成性,府上小郎官没有断过,怎么你也学习到精髓了,穿着这身来面见陛下。”
这话毒的很,直接说明他是一个有心机且不干净的男人。
南枝的脸颊血色尽数褪去,低垂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他愤恨的盯着那名秀君,赫然是自己以往的死对头。
他自己不能入选,也让他不能入选。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
南枝身体摇摇晃晃,朝着男人的方向倒去,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而且还在不断向后倒。
南枝这一摔,直接摔走一大片,属于同归于尽了。
场面乱作一团。
在场的只有一人还站在原地,南枝本着要倒一起倒的原则,摇摇晃晃的起身,如同旋转的小陀螺般,朝他摔了过去。
南枝惊呼:“哎呀!”
那秀男只是挪动一步,便轻松的躲开了。
反观南枝脑袋磕到石头上,当即晕了过去。
南枝:(?_?)
良久的沉默后……。
墨初白眼皮使劲跳了跳,这货要是在自己的后宫里,那还得了,一跤将整个后宫的全掰倒。
这哪里是找郎君,分明是找祖宗。
沈昼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七位秀君殿前失仪,永不得入选!”
他们有的平静,有的哀嚎。
“陛下,冤枉啊!冤枉啊!都是那小贱人!”
……
这次场上只剩下一个,墨初白有些生无可恋。
“你叫什么名字?”
李玉卿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看着这场面,面色十分平静,就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唇角有一丝极淡的,几乎微不可察的弧度,这是志在必得的笑。
“秀君李玉卿,参见陛下!”
墨初白打量着他,身材高挑,穿着得体。
朝老太监点了点头,“就他吧!
“潭州知府长子,李玉卿,赐花留名!”